清晨,灿烂的阳光洒在这座有着千年历史古式庄园上,无疑预示着今天也和昨天一样,是一个让人难以招架的“好”天气。
不过春和居里的氛围倒和前两天略有不同。
死了一个国会议员的时候,宾客们的情绪们尚算稳定。
可在得知昨晚竟然又接连发生两起命案,死了一个警视监和一个财团掌权人之后,他们的情绪就难以再像前两天那样稳定。
虽然他们的逐利之心并未因此而熄灭,反而燃烧得越发旺盛,但接二连三的命案还是让他们心生担忧。
担忧这频发的命案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担忧自己是否会成为这利益场上被瓜分的下一道菜。
平静无澜的水面下,一场暗涌正在缓缓汇聚,也许下一刻就将掀起滔天巨浪。
在公安那边的协助之下,荒川明纱已经对昨日抓获的高大男人及其同伙进行了连夜的审讯。
不过纵使凭借高超的审讯手段挖出了藏在高大男人身后的那条线,甚至查实石田议员与原池九郎等人的死是他们下的手。
可依旧没能知晓高大男人抢夺恐吓信的原因。
幕后之人在高大男人被抓之后第一时间就果断放弃了这些不中用的手下,扫清了所有可能暴露自身的痕迹。
而只是听令行事的高大男人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抢夺恐吓信。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幕后之人的消息非常灵通。
从真田雅彦决定派人去长泽社长三人那里取回恐吓信,到松田阵平等人赶往赤西警视监那里,从头到尾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赤西警视监就这么被人杀死在自己住所的鱼池里,还带走了恐吓信。
如果没有内鬼报信,怎么可能做到这么迅速。
客厅里,
三份内容不一的恐吓信被一字排开的摆在桌面上,真田雅彦等人研究了一整夜,但至今还是没能研究出这恐吓信中究竟藏了什么隐秘。
突然间,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
站在桌边端详着桌上恐吓信的远山和叶一脸惊讶的用手指着桌面,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也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了桌面上的三封恐吓信上。
白纸黑字的信纸上,那本该只有鸠山二字的落款后面,竟是悄然浮现出一朵郁金香图案。
看着三封恐吓信尾端的郁金香图案,众人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虽然三封恐吓信上都是形状大小相同的金色郁金香,且每封信上的郁金香花瓣都有一片被涂成了黑色。
但它们涂黑的花瓣位置却各不相同。
除此之外,原本通体黑字的恐吓信上,竟各自有两个词也透着淡淡的金色。
伊达航迅速找出一张白纸,将三封恐吓信上用金色描出的词语誊抄下来。
这时,风见裕也那边发来消息。
他们从已经病亡的上野将太郎的家门口信箱里,也找到了一封恐吓信。
没过多久,和真田雅彦通了一通电话后的风见裕也又紧接着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上,一张在阳光下的恐吓信也和他们眼前的这几份一样,落款处出现了金色郁金香图案,黑色花瓣的位置也与这三份恐吓信上并不相同。
将图片上描金的两个词抄写下来,众人看着纸上的八个词,陷入了沉思。
诬陷,千岁玉,赎罪,郁金香,雨夜,咖啡,五合,复仇。
另一边,
待在屋子后院,闲得无聊在喂鱼的乌丸苍信迎来了两位访客。
互相见礼后,看着眼前的两兄弟,照旧一身休闲打扮的乌丸苍信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两位这是来做什么?是查出真相了吗?”
闻言,岩月曲一郎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探究,但转瞬即逝。
“我们两兄弟这次来,是想问乌丸少爷借一样东西。”
向他借东西?看来这调查进度倒是不比其他人慢。
乌丸苍信打量着面前的两兄弟,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借什么?”
“五合株式会社真正的创始人名单。”
这次开口的是岩月直一郎,他望着乌丸苍信,语气和眼神都十分笃定。
笃定乌丸苍信手中有他们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乌丸苍信脸上的疑惑转变为了好奇,他抬手轻拍了拍手掌,脸上勾起一抹笑意:
“不愧是双子神探,果然很厉害啊。
不过,你们打算用什么东西来换呢?”
注意到那个站在乌丸苍信身后的接待员转身离开,岩月曲一郎心中一定,看向乌丸苍信:
“像您这样的财阀贵公子,想必也看不上我们两兄弟身上的这点钱财和人脉。
我们所能给的,就是帮您找出当初那个胆敢对您设局的幕后委托人。”
果然很聪明啊。
对于岩月曲一郎的回答,乌丸苍信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后不再开口,默认了这个回复。
不一会儿,久山保捧着一个盒子又重新回到乌丸苍信身后。
示意久山保将盒子递给岩月两兄弟,乌丸苍信便没兴趣再多留两人:
“那我就静候两位佳音了。”
会意的岩月曲一郎提出告辞,拿着木盒和岩月直一郎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就回到了住处。
与两兄弟同住一栋和屋的杉户明介看着两兄弟一回来就朝着卧室走去,略显嫌弃的摇了摇头,随后带着助手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回到卧室,岩月曲一郎从衣袖里取出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资料。
打开一看后,露出了一个十分震惊的表情。
看到弟弟这副表情,岩月直一郎直接伸手拿过来:
“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震惊)-天哪!!!”
具象化的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做目瞪口呆,岩月直一郎看向弟弟:
“曲一郎,那个乌丸少爷不会拿了一份假资料骗我们吧。”
看到自家哥哥又在犯蠢的岩月曲一郎将资料抽回来,对着自家蠢哥直接翻了个白眼:
“拿一份假资料骗我们?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可是…”
这上面的东西也太吓人了吧。
岩月直一郎的脸上至今还是维持着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什么可是,仔细想想,也十分正常不是嘛。”
这些年,虽然我们不怎么和警察以外的权贵人物打交道,但是蠢哥,你想想咱们这些年破获的凶杀案,想想涉及到那些凶杀案里有权有势的人是个什么德行。
短暂的震惊过后,岩月曲一郎就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在他随口提起几件他们曾经破获的涉及到权贵人物的凶杀案后,岩月直一郎也渐渐恢复平日里的理智。
乌丸苍信所提供的资料上,清晰明了的写明了五合株式会社的由来,以及近二十年来的人员变动。
事实上,当初那从政府那里拿到春和居日常维护修缮项目的五合株式会社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企业。
而过了这么多年,如今的五合株式会社内里就是一个政坛势力,财阀势力,世家势力等多方势力结合在一起的上流圈子缩影。
如今明面上,五合株式会社的社长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老头儿。
而实际上,最初的五合株式会社是由鸠山贤哉和其大学社团中的几位同样喜欢历史建筑的友人所秘密创建的。
以金色郁金香作为图案,象征着他们之间纯粹而又璀璨的友谊。
之所以竞选当年政府对于春和居养护修缮的招标,一是鸠山贤哉想借此巩固自身实力,借着承办聚会这个机会,扩展一下人脉,以便让自身的仕途走得更加顺畅。
二来是出于对春和居这座古式建筑的喜爱,他们不想让春和居的养护修缮工作落到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资企业的手中。
那些西式的外资企业哪会认真对待他们那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式建筑。
当时,鸠山家族还处于鼎盛时期,因此没费多少功夫就把春和居的养护项目接到了手,并且在家族势力的掩盖之下,几乎鲜少有人知道,五合株式会社的幕后,还有鸠山贤哉这个人存在。
只以为五合株式会社的创始人和鸠山家族有一些沾亲带故,但非常偏远的关系。
而后,在政府高层的关注之下,觉得有利可图的各方势力纷纷进驻。
最终,经过无数次洗牌,形成了今天这副十分复杂的局势。
乌丸苍信给的资料十分全面,在五合株式会社主要人员背后,还详细备注着各自所属势力。
其中,高大男人及其同伙,以及和原池九郎死在同一晚的那个女接待员背后,明晃晃的标注着一个姓氏—上野。
看到这个姓氏,岩月两兄弟互相一琢磨,列出了怀疑名单后,又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因着今晚要举行最后一场聚会,前来的宾客们将会真真正正的聚集到一起。
所有负责安全保护的警察和公安,以及那些精锐的警卫们对着湖心的三层阁楼,尤其是第三层主会场,再次从头到尾进行了一番细致勘察。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更是被直接征调,先是拿着检测工具将整座阁楼仔仔细细的检测了一遍。
后又被编入到驻守二楼的精英团队中。
结束检测工作的松田阵平舒服得伸了个懒腰,随后一边收拾手里的工具,一边从阁楼一楼的围栏处,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忍不住跟幼驯染小声吐槽:
“在哪儿聚不好,非要在这湖心的阁楼上,要是凶手把通往湖心的木桥炸了,将这变成一座孤岛,那…唔…”
将手里的工具一扔,萩原研二赶忙伸手捂住幼驯染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做贼似的望了望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以后,低声劝道:
“小阵平,注意一下场合,要是被警卫团的人听到了,会惹来麻烦的。”
萩原研二苦口婆心的一阵劝,直到被幼驯染狠狠捶了两拳后才松开手。
被萩原研二这手劲捂得差点没喘过来气的松田阵平在恢复自主呼吸之后,狠狠瞪了一眼幼驯染,声音还是放得极轻: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话声音那么轻,那些人离我们至少五十米选,周围还有其他声音干扰。
除非那些人长了三只耳朵,不然肯定听不见。”
再说了,我这不过是一件很正常的猜测,被听见了又怎么样?
就算真发生了,湖上不还配备了救生船救生衣吗,听说京都警察本部还特意调了救援直升机过来待命。
看懂幼驯染眼神的萩原研二默默低头,一边装作认真的捡工具,一边心想:
正常个鬼,小阵平还是真是对自己的乌鸦嘴体质没有一点认知。
两人利落的收拾好工具之后,就穿过木桥,乘坐观光车返回了住所。
接下来,他们需要养精蓄锐,准备今晚的聚会。
在无人关注的一间偏僻房屋内,
真田健次郎恭敬的低着头,隔着屏风请示道:
“大人,听闻今晚聚会乌丸家的少主也会出席,横山拓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和我大嫂关系很好,以前也和那孩子打过很多次交道。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聚会两人势必会遇见,需要阻拦吗?”
屏风后的声音平缓而透着一丝苍厚:
“不用,乌丸家那小子手里握有宾客的详细名单,他知道该如何处理。”
“是。”
真田健次郎恭敬的应道。
“不过,有一件事,倒确是需要你去做。”
“您请吩咐。”
…
入夜,
天边忽然堆叠起了大片的云团。
眼看时间距离聚会开始越来越近,毛利兰越发焦急。
终于,在看到匆匆赶回来的毛利小五郎后,毛利兰这才松了一口气,抱怨道:
“爸爸,你这是去哪儿了,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毛利小五郎的脸上露出一惯表情,边往卧室走,边向女儿解释:
“回来时不小心迷路了。”
嗅到一股莫名香味的柯南扭头看了一眼匆忙从他身边经过的毛利小五郎,心中升起了疑惑:
毛利大叔这是从哪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