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喜提住院观察的真田雅彦便被转移到了一间单人病房。
简单交代完注意事项,忙碌的主治医生就离开了病房。
然而安静了不到两秒,余怒未消的花野里奈便开了腔:
“队长,你这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不等真田雅彦开口,花野里奈噼啦啪啦得开始数落起来:
“橘仓武是个没脑子的也就算了,队长你怎么也跟着他学。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发现你竟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兄控,还是连命都不顾的那种。
明知道那是个危险人物,还一个人直接莽上去,连点防备都没有…”
已经被花野里奈骂无数回的橘仓武听着花野里奈那明明是数落队长的话中,又夹带私货的稍带上自己,十分不满的嘟囔着:
“怎么又在骂我,明明是队长自己一瞧见那位就像丢了魂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
在挨了两记来自花野里奈的凌厉眼刀后,橘仓武悄悄打了个哆嗦的同时又忙不迭的大声附和道:
“就是就是,花野说得对。”
不吭声的荒川明纱和川口和在鄙夷的看了一眼此刻堪称最佳捧哏的橘仓武,然后面对花野里奈扫过来的目光时,十分识相的点头附和。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花野里奈,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同一个念头。
花野这次真得很生气啊。
然而,
麻药劲儿还没散的真田雅彦听着花野里奈的数落以及荒川明纱等人的附和,虽然没有开口,但从脸上表情来看,显然主打得是一个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听。
注意到真田雅彦脸上那满不在乎的神情,花野里奈想起之前看到的伤情报告,肺都快被气炸了。
但瞧着真田雅彦躺在病床上一脸虚弱的样子,还是凭借着岌岌可危的理智,把后面那些差点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把人家当兄长,人家可不见得把你当兄弟。
哪家哥哥打弟弟会用这么狠的力道。
热闹的病房终于安静下来,真田健次郎的电话也趁这个时间,十分凑巧的打了进来。
听到自家队长接起电话后的那声称呼,花野里奈几人一对视,利落的退出病房,给真田雅彦留下了一个彻底安静的空间。
消息灵通的真田健次郎显然已经知道儿子这次受伤是因为什么缘故,不过在和真田雅彦的通话中,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
因为在有关乌丸苍信一事的态度上产生了极大的分歧,真田雅彦与父亲真田健次郎这些年本就有些生疏的父子关系变得愈发冷淡。
格式化的问候过后,两人各自握着电话久久没有出声。
沉默许久,真田健次郎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
“雅彦,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母亲想一想。”
“别告诉她。”
真田雅彦知道他的母亲知道他的受伤的消息后,必然会心生担忧,甚至会跑来看她。
所以直接打算从源头上截断这条消息。
眼见温情攻势不奏效,甚至连句保证都得不到,真田健次郎面对这软硬不吃的儿子,气得当场挂掉了电话。
被挂电话的真田雅彦毫无愧疚感,他将电话放到床边的柜子上,随后就着侧躺的姿势闭上了眼。
提到母亲,真田雅彦自然有所触动的。
可是,真田雅彦忘不掉大伯母真田优纪在真田老宅发生大火后,面对一片烧剩下的废墟时落下的眼泪。
忘不掉本该前途光明灿烂,如同夏日骄阳般璀璨夺目的大哥如今面对他时,展露出来的冷漠与厌世。
考上警校,成为警察,在面对父母的欣慰,祖父的赞许时,已经成为其他人眼中延续真田家荣光,被冠以天之骄子称呼的真田雅彦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他总觉得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
至于今日发生的一切,
闭上眼的真田雅彦感受着因着麻药的效力渐渐褪去,而逐渐上升的来自背部的痛感。
不仅没有因此对乌丸苍信产生怨念,反而在想:
大哥今日的这番举动,是因为知道他将大哥的事情告诉大伯母而生气?
还是因为想将他踢出接下来有可能会变得更加的混乱局势?
这个问题显然没人会回答他,而乌丸苍信更不会对此给出任何回复。
夜色降临,
已经来到新居住地的乌丸苍信看完手中的病历报告后,按下了删除键。
在真田雅彦被推出手术室,送到单人病房的时候,有关真田雅彦的最新病历报告就以邮件的形式,出现在了乌丸苍信的手机中。
删完这封邮件,乌丸苍信将邮箱账号切换成组织账号。
简单看了一眼邮箱里的其他邮件,乌丸苍信先将日常的工作邮件处理完,随后看了一眼时间,给正在辛勤调查实验基地爆炸案的安室透设置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
至于剩下那封来自贝尔摩德的邮件,乌丸苍信直接连看都没看。
久久没等到乌丸苍信哪怕只言片语的回复,贝尔摩德那一张冷艳美丽的漂亮脸蛋儿顿时布满寒霜。
她下午原本想去见见她的两个天使并给他们提个醒,结果扑了个空不说,还在随后得知乌丸苍信与毛利兰几人见面并喝了个下午茶。
要不是后续知道小兰几人平安无事地回了家,贝尔摩德都准备自投罗网去求助琴酒了。
先前为了避免麻烦,乌丸苍信一视同仁的拉黑了除乌丸莲耶以及手下几个心腹外所有组织成员的通讯方式。
贝尔摩德自然也在其中。
至于邮件,那东西的主动权掌控在乌丸苍信的手中。
看着窗外的夜色,贝尔摩德的心情显然坏到了极点。
那位先生的命令,威士忌的举动,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由威士忌主宰的腥风血雨。
可是,威士忌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和小兰他们去喝下午茶。
是想利用小兰做什么?
还是,已经将小兰他们当做成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只待在接下来的棋局中使用?
那么,威士忌对于小兰的定位又是什么?
草木皆兵的贝尔摩德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捏着手机的手越发用力的同时,还在隐隐发颤。
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心爱的天使宝贝,被威士忌当做一枚八成是一次性消耗品的棋子。
于是,本该在乌丸莲耶的命令下远离这个即将迎来腥风血雨的贝尔摩德,在这个夜晚接连联系了很多人。
如乌丸苍信所预料的那样,毅然决然的踏进了这场鲜血盛宴的宴会厅。
夜晚十一点二十六分,
东京成田机场,一架来自西斑牙的飞机准时降落。
接到乌丸苍信的邮件后,就火速朝机场赶的安室透看着从出口朝他走来的响,心中顿时拉响了最高警报。
按照他从贝尔摩德那得知的情报,因为装备组在霓虹不被允许拥有势力地盘,所以装备组地成员不论是谁,但凡想要进入霓虹,必须得经过那位先生的许可。
他能来,是因为组织需要他来完成装备组与泥参会的军火走私交易。
一个狙击手,来这儿的目的总不会是度假吧。
嗅到硝烟气息的安室透按下满腹心思,在响走近后,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并排朝停车位置走去。
上了车,不等安室透开口问响此行的目的,响率先报出一个地址。
“看来今晚是个忙碌的夜晚。”
沿着响报出来的地址前进,安室透看着前方的道路,出声试探。
“没事儿,我已经在飞机上倒好时差了。”
安室透心中一惊,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一栋普通的民居门口。
漆黑的房屋在三声敲门后亮起了灯,看着打开门的红发青年,安室透当即愣了两秒,然后看到红发青年让开门,一头雾水又满心震惊的和响走了进去。
进了屋,映入眼帘的除了装修简单的客厅,最醒目的就是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一个黑色长包。
看到包,安室透不用猜都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一把狙击枪。
当然除此之外,长包边上摆放着一个处于打开状态的手提箱,以及一个普通的黑色背包。
响直奔长包而去,拉开拉链,打开内层,里面赫然放着一把已经组装好的狙击枪。
安室透简单扫了一眼狙击枪,随即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手提箱上。
里面装得东西不多,一叠目测不超过二十页的资料被随意散在那里。
当然真正令安室透在意的,还是手提箱里那个锁得严严实实的机械盒子。
“叮~”
一声邮件提示音让安室透迅速抽回思绪。
点开一看,发件人威士忌。
检查完手中的狙击枪,响一边将狙击枪的瞄准镜组装起来,一边看了一眼身边的安室透: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期待接下来的行动了。”
安室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彰显出波本黑暗本性的神秘笑容。
对波本这副姿态十分熟悉的菊正宗悄悄往边上挪了一步。
搭档说的对,波本是有点神经病在身上的。
大晚上露出这种笑容,真得很有变态的既视感,
适应良好的响将一边的背包拎过来,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东西,随后招呼自己搭档:
“波本,把脸上的变态笑容收一收,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这死熊孩子!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额角熟练的冒出青筋。
眼看着响拎着狙击枪包直接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安室透忽感不妙,赶忙收拾手提箱。
然后冲菊正宗快速打了个招呼,旋即一手拎着手提箱,一手拎着背包,追在响身后急急忙忙上了车。
快人一步夺得驾驶位的响一脚油门踩下去,原本安静的白色马自达“嗖”得一下窜了出去。
炸裂的摇滚乐在车里响起,看着把着方向盘不松手的响,安室透脸色铁青,死死抿着唇,生怕一张口就是一串国骂。
然后被这小兔崽子借题发挥,最终导致他们又连人带车的翻到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