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
停靠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数天的尼凯号在漫天大雪中,朝着深海处启航。
与此同时,
收整好的乌丸苍信推开私宅的大门,独自撑着伞朝屋外走去。
风卷着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地落在伞顶,很快便将黑色的雨伞染成了雪白。
或许是见太阳没有出来,今天的风格外猖狂。
加上骤降的气温,以及下了一整晚,又下了一早上,现在还在下的雪。
整个符拉迪沃斯托克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为旅行观光而来的游客们瞅着酒店外不太妙的天色,纷纷选择放弃了原定的出行计划。
就连本地人如非必要,都鲜少搁外面转悠。
经验丰富的老一辈看出了这场雪将会下很久,加上越刮越大的强风,很多人都意识到。
符拉迪沃斯托克将会迎来一场难得的暴风雪。
但即便如此,路上依旧有车辆在行驶。
只不过比起前几天,要稀疏太多。
乌丸苍信驾着车一路往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行驶,一个多小时后在距离港口有点远的某处半山腰公路上停下。
一下车,狂乱的海风直接迎面袭来。
卷着雪往乌丸苍信身上拍打。
不依不饶的想把他的那身黑衣染白。
此刻,尼凯号已经驶离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
等到乌丸苍信撑着伞站到白雪皑皑的山坡顶。
能瞧见的,就只有冷清的港口码头。
以及,藏在码头各处,自以为隐秘的人和车。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国际刑警组织成员。
而是登船宾客背后,以及这艘尼凯号游轮背后的势力。
经过数天的跟踪排查,Icpo(国际刑警组织)的这支缉毒精英小队成功从跟踪的毒枭那里。
获取到关于拍卖会举办地点,以及时间。
针对这点,他们原本打算在附近安排人员部署。
但能够获得拍卖会入场资格的人又怎么会是简单角色。
最主要的是当天同时在尼凯号上举办的拍卖会共有三场。
三个厅,三场同时举行但拍品不同的神秘拍卖会,受邀者不说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呼风唤雨,一手遮天。
但齐心协力地短暂把控一下尼凯号停靠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的冷清,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恶劣天气,更多的还是这些人的出手。
缉毒小队怕打草惊蛇,导致功亏一篑。
也怀着将整艘尼凯号上的毒枭一网打尽的野心。
人手都布置在了港口外围。
飞雪中,乌丸苍信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响了很久,他才按下接通键。
电话对面的人是贝尔摩德。
“我见到帕萨姿了。”
贝尔摩德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惊。
乌丸苍信神情漠然地望着远处平静地海湾,语气同样平静。
“是吗,听你的语气,看起来不像是单纯见到帕萨姿而震惊啊。”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见到帕萨姿。
盯着对面衣冠楚楚,一副管家模样打扮,跟在一个穿着精美繁复的宫廷式红色长裙女人背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的帕萨姿。
要不是用敏锐眼光确认对方并没有使用易容等手段,确确实实就是真脸。
以及随身携带了乌丸苍信给她的,一串专用来防备神秘侧手段的宝石项链。
贝尔摩德真要以为自己中了某种幻术。
不然,怎么可能会瞧见帕萨姿这么恭敬地去对待一个女人。
而且,那张面瘫脸还能作出这么灵活生动的表情。
以上都是次要原因。
这里面最重要的还是贝尔摩德发现,帕萨姿的左耳朵,此刻竟然是完好无损的。
身为朗姆的心腹手下,帕萨姿也算是位高权重。
之所以会成为鹅萝斯情报组分部的最高负责人,既是因为帕萨姿功劳赫赫,也有帕萨姿的个人请求。
多年前,
还不是鹅萝斯情报组分部最高负责人的帕萨姿在一次行动中,为了任务的成功,从后线指挥来到任务前线。
被敌人用涂了毒的刀偷袭,砍掉了左耳朵。
任务最后获得了成功,帕萨姿那被砍掉的耳朵却再也长不回来。
等到帕萨姿的功劳积累到可以再往上走一步,成为坐镇分部的最高负责人时。
帕萨姿向朗姆求了鹅萝斯。
鹅萝斯地广人稀,有的地方常年冰雪覆盖。
自左耳伤残以后就常年帽子不离身的帕萨姿觉得,待在这样的地方,没人会去关注他护耳毛绒帽下面的耳朵是否残缺。
可是,现在帕萨姿的左耳朵是完好无损的,他也没戴那包住耳朵的毛绒帽子。
希望为了遮住耳朵而留长的头发也重新剪短。
贝尔摩德敢用她的两只眼睛发誓,帕萨姿那没被头发遮住,光明正大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
绝对不是什么自欺欺人的模具假货。
而是有血管,有温度的真耳朵。
一个没了耳朵很多年的帕萨姿,一下子拥有了完整的耳朵。
这搁哪儿不说是医学奇迹。
贝尔摩德对此则想得更多。
这没了耳朵都能重新长出来,那断肢呢,眼睛呢,还有……
此刻,贝尔摩德正在尼凯号上。
登船时手持的,并非琴酒从阿列克谢那里抢到。
又在重伤时转交给伏特加,最后落到乌丸苍信手里的,那份一号厅拍卖会的入场凭证。
而是二号拍卖会的入场凭证。
即拍卖品为玫瑰公爵最新作品粉色朱丽叶,入场宾客全是大毒枭的拍卖会。
目前,贝尔摩德在尼凯号二楼。
整个二楼,都是提供给拍卖会宾客短暂休息用的客房。
和乌丸苍信打这通电话时,贝尔摩德是坐在专属房间里,望着窗外海景打得。
身边没有其他人。
陪同而来的帕夏,则在隔壁房间。
正式的拍卖会要到下午开始。
在此之前,受邀手持入场凭证而来宾客们可以随意在一二层,以及甲板等户外空间活动。
等到游轮行驶到公海,用过午饭。
正式拍卖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宾客们才能进入到三楼区域。
当然这时候宾客们都是没什么心情进行放松赏景活动的。
彼此都是竞争对手,既没什么叙旧的必要,也没有这个心情。
大家都是登船后,就往安排好的房间去。
也就是贝尔摩德来得早,在大厅逗留观察了一会儿。
这才和帕萨姿遇上了。
即便从贝尔摩德那里,听到这种断肢重生的重磅消息,乌丸苍信依旧是那副冷淡地表情。
“这种消息的真假,没有值得探讨的意义。”
没有必要?
贝尔摩德握紧手掌,指甲死死扣进掌心。
这个消息一旦被那位先生知道了,那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就不让他知道好了。”
听到乌丸苍信说出的话,贝尔摩德恍然间还以为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但旋即就是一阵心惊。
胸膛里的心脏突然猛烈得跳着。
“只要帕萨姿死无全尸,相关的人全部杀了,那位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贝尔摩德从椅子上站起,脑海中的思绪飞速运转。
这个办法无疑是最有效的。
可一旦被知道了…
贝尔摩德想起公爵那神秘莫测的预言能力,心头生出了一丝惧意。
忽然,她听见电话另一头的乌丸苍信又开口说道:
“处决一个背叛组织的叛徒而已,只要内情不传出去,谁也挑不出你的错。
可这事一旦被那位知道了,你应该清楚你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一个获得宠爱和优待的特殊实验体。
不论前面的修饰词再怎么华丽,终究抹不掉最后面的实验体三个字。
这种消息对于梦想着逆转生死,长生不老的乌丸莲耶而言,只会让他感到狂喜。
——
(与正文无关,纯属快乐)
小剧场一:主世界抽卡式观影之-琴酒的弱点(二十)
观影空间里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抽气声。
幕布里呈现出的画面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无疑是颠覆他们认知的。
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在不依靠外力的情况下,就这么齐刷刷地倒下一片。
自小塑造起来的科学观直接崩成一地碎渣,捡都捡不起来了好嘛。
瞳孔历经十级地震的柯南专心致志地盯着幕布,使劲儿回想树倒下前的每一帧画面。
试图找出里面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破绽。
坐在红方中间排的黑羽快斗和白马探纷纷侧头看了眼隔了两个座位的小泉红子。
不出所料的发现小泉红子神色凝重。
然而两人所不知道的是,小泉红子的凝重神情不仅是因为幕布上的女人确实是神秘侧的一员。
更是因为女人身上的那件绣着金色图案的华丽袍子。
金目圣焰纹,神秘侧对外最是张扬跋扈,恶名远扬的里世界组织-教会的象征图纹。
按照图纹地繁复程度,以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看。
这个女人起码是教会里,主教级别的高层。
地位恐怕仅在教皇和金目主教之下。
知道神秘侧和教会存在的一小撮人无不瞪大了眼睛。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幕布上的江户川月牙,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赢过教会派出来的人。
带着琴酒离开。
其中,坐在白方席位上的教会高层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红方前排的月牙丸。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十分清楚。
幕布上的女人,是他们教会十大主教之中,战力排行前三的奥蕾莉亚主教。
颇受教皇器重。
但凡金目主教的位置出现空缺,她将会是最有可能继任的那个人。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去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一座海岛上,尸骨无存。
至今查不出死因,连个线索都没有。
回想起此前费心费力调查,却一无所获的调查结果,教会高层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重视起幕布上的播放内容。
同时也真真切切地,将江户川月牙,放在了眼中。
【“那是教会的人。”
琴酒眼中泛着难得一见的凝重。
这是他在被困实验室,被幕后之人威胁时都不曾露出过的神色。
他认出了女人身上所穿袍子是教会成员在外行走时,用来显露自己高人一等身份的常用着装。
这种装模作样的仪式感,在整个里世界都是别具一格的。
“小心,看样子,那是神秘侧的人。”
清楚知道教会高层由神秘侧成员构成的琴酒出声提醒,声音都透着凝重。
眼底同时泛起了几丝忧色。
这一刻,他对幕后之人想要杀了他的心有了更为精准的认知。
连神秘侧的人都请了过来,果然和月牙丸这家伙推算的一样。
这就是一场特意针对他而精心谋算,十死无生的亡命之局。
月牙丸望着远处静静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光从神态就能看出来,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女人。
沉默两秒,幽幽地长叹了口气:
“为了你一双鞋子,我真得是亏大了。”
琴酒难得面露疑惑地转过头。
他从月牙丸这话里,听出了点其他含义。
这家伙还瞒着他什么?
月牙丸打开车门,下车后扭过头看向琴酒,一脸认真的说:
“不是有意瞒你的,就是怕你自卑而已。”
琴酒默默得移开了目光,开始思考对面那女人的能力是不是把人变成傻子。
不然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傻得开始说胡话了。
要是给他一枪,会不会恢复正常。
琴酒一边摸着被月牙丸重新放进他大衣兜里的伯莱塔,一边思考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思索间,月牙丸已经关上车门,冷着脸走向对面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扫过来的女人。
奥蕾莉亚看着走到她跟前五步远,脸上没有半点惧色的月牙丸,感慨眼前青年有勇气的同时,开口说道:
“看在你为了朋友勇气可嘉的份上。
我给你三分钟说遗言,然后让你和你的同伴们毫无痛苦的死去。”
见青年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奥蕾莉亚嘴角微扬,脸上带着笑,却也透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怎么,没想到我会发现你另外三个同伴吗?
在风的面前,任何事情都是无所遁形的。
而我,是风的主宰。”
月牙丸悄悄翻了个白眼。
没有从风中感受到对面青年有哪怕一丝惧意的奥蕾莉亚略感奇怪的上前两步。
这时,海岛上空的云层忽然被海风吹散了身形,清冷的月华洒下。
照亮海岛的同时,也让奥蕾莉亚清楚看到了月牙丸的脸。
她意外发现,眼前的青年,长了一张她喜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