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提着餐盒进来,“刚刚江白在外面,他来看看我,也顺带关心了你。”
陆祈臣很意外姜笙会和他主动提及这个事,他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不请他进来坐坐吗?怕我们秀恩爱刺激到他吗?”
“陆祈臣,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我只是答应给你一个机会,没答应和你和好,我还没考虑好。”
她把餐盒“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言简意赅的说了个字,“吃。”
他觉得她耍小脾气的样子特别可爱,他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像昨晚那样亲她。
“在这杵着干什么?滚回学校。”
陆长乐咬牙笑着,算她哥狠。
“姜笙,你送送我呗,我也想你了,我都好几天没抱过你了。”
她说着还搂上了姜笙的腰,“腰还是那么软那么细啊。”
尾音拖的被她拖得很长,还不怕死的扭头朝着陆祈臣投了个得意的眼神。
陆祈臣直接黑了脸。
姜笙把她腰间的那只手丢开,“你们两个的战争别牵扯到无辜人,走不走?还送吗?”
“走走走,送。”
“再见啊,哥哥,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的。”
姜笙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陆祈臣牙关紧紧咬着,镜片后狭长的眸子里有几分委屈。
她蹙了蹙眉,全然当没看见,径直坐到沙发上。
“阿笙,你都能给她抱,就不能给我抱抱吗?我也想抱你了。”
“陆祈臣,你能不能正常点?”
他垂眸低笑,“好,不说了,我乖乖吃饭。”
姜笙:“……”
“艾文在白家给妈妈治疗,你要去看看吗?我陪你去。”
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自己去。”
“不行,我陪你……”
陆祈臣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笙一个眼神给逼停了。
“好,我让林湛陪你,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
姜笙再次站到白家门口时,她在门外犹豫了很久才推门进去。
她首先见到的是一个混血男人,穿着一身休闲服,一双蓝色眼睛异常好看。
她知道,这人应该就是陆祈臣口中的艾文,精神方面的专家。
“你好,艾文先生,我是姜笙,你治疗的人是我母亲,我想和你聊一下。”
她打量艾文的同时,艾文也在看她。
“你好啊,姜笙,你长得很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怪不得陆总这么拼命,换我我也一样。”
姜笙浅浅笑了下,“咱们聊一下?”
艾文很专业,告诉她病人治愈的可能性不太大,这种很容易反复发作,目前还没有特效药,只能缓解。
“而且,病人不能受刺激。”
“好,谢谢你。”
她上了二楼,推开了那扇门,床边坐着一位安静又美丽的女人,头发挽了起来,衣服是她最爱的旗袍,只不过身形有些纤瘦。
姜笙时隔十多年再次见到妈妈,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很想冲过去抱抱她,但又怕吓到她。
她很轻的叫了声:“妈妈。”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呆呆的坐着。
她红着眼眶慢慢挪到床边,蹲在她脚边,“妈妈,我是笙笙,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缓缓低下头,眼底一片死寂,对生活没有什么希望,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看向窗外。
姜笙的手抖着轻轻去拉她的手,把脸贴在她手心里,“妈妈,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你,你说过要带我去游乐场的,你看看我好不好啊?”
可能是她哭的泪水湿了女人的掌心,她又垂眸看了眼趴在自己腿上的人。
四目相对时,女人的眼底闪过一瞬异样的情绪,姜笙抓着她的手,“妈妈,是我,笙笙,你看,这是你写的我名字,我带来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团展开,跟献宝似的拿给她看。
女人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又看了她一眼,仍然没说话。
姜笙就那么趴在她腿上,待了很长时间。
“妈妈,我要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我明天再来陪你好不好?”她笑着对女人说。
她开门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笙笙。”
姜笙蓦地回头,“是我,我是笙笙。”
她喜极而泣,正欲走过去抱一下妈妈,床上的女人不知为何却突然暴躁起来,把所有东西都丢在地上,还有一部分东西砸向她。
发了疯一样的向她冲过来。
艾文及时进来按住了她,把姜笙挡在身后,“你先回去吧,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这里有我。”
姜笙看着突然暴躁的妈妈心疼死了,但她没有任何办法,临走的时候她看到妈妈眼里流下一滴泪。
她不明白什么原因刺激到了妈妈,只得先离开。
她从白家出来后,蹲在门口哭了很久,她的胳膊都被她自己咬红了。
林湛也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女人,他硬着头皮上前,“太太,您母亲会没事的,艾文很厉害的,会有治好那天的。”
她拼命摇着头,发不出丝毫声音。
这一刻,她对姜修远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林特助,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警局。”
“太太,我现在回去老板会骂死我的,他肯定会不顾自己跑来找您的,还是让我跟着吧。”
两人到了警局,在一间审讯室见到了姜修远。
仅三天没见,姜修远整个人像老了十几岁,胡茬出来了,头发也长出不少白发,面色憔悴,他坐在审讯椅上,神色愧疚。
“笙笙,爸爸……没伤到你吧?”
姜笙的手紧紧抓住衣摆,嘴唇也在微微发抖,试图压下心中的颤抖,但眼角那抹湿润还是出卖了她。
她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扶着桌子勉强站稳,她努力让自己声音正常放松一些,“你害了妈妈,也伤害了我,你难道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我错了,是我错了,但是我爱你妈妈,爱你,这有错吗?我只是想对你们好,想让你们永远在我身边,这难道也有错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哽着脖子去问姜笙。
“爸爸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你妈妈抗压能力太差了。”
“够了,你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多可怕,你就是一个疯子。”姜笙嘶哑的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