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大队这边的人看到韩岑扶着自行车往这边走,还以为田家坳大队的人回去了!
可再仔细一看,韩岑满脸尽是苦涩。
根本不用多问什么,他们就知道田家坳大队的人还没有走。
“韩老师早。”
“韩老师,今天学校怕是上不了课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和韩岑打招呼。
韩岑看着靠山屯大队的人眼鼻青脸肿身上带伤,“他们是昨晚来的?”
“下半夜来的,没想到我们早有准备,没让他们得逞。他们打不过我们,就脑子抽了堵在路口!”
“是啊,还害的我们大队的人不能去公社找冉医生……”
“糟了!”
有人惊呼。
其余人纷纷询问了起来。
那人苦着脸:“大队长让我趁着他们睡觉,偷偷去舒家溪那边报信来着,让学生们这几天别过来来着。”
“可他们现在醒了,我这……”
韩岑满脸抱歉:“不好意思啊,是我吵醒了他们。”
要不是他刚才看有人躺地上,担心那些人出事,上去喊了一句,估计他们现在还睡着呢。
“这事当然不怪你,要怪就怪田家坳大队那群王八犊子堵路口!”
“是啊是啊,都怪他们!”
“不过,这个时候舒家溪那边的也该过来了吧?我们跟着韩老师去前面看一看?”
事关学生,韩岑自然没有不答应。
他们一行人走近田家坳大队那群人那边,惹得那边的人齐刷刷站起身来。
两帮人就这么对视着,等着对方先动手。
韩岑前看看后看看,果断地闭了嘴。
好在舒家溪大队的民兵都是要去公社报到的,每回送大队的孩子来村小都挺早。
在看到田家坳大队的人时,舒家溪赶车的周杰顿时猜到了什么!
甩着鞭子就给牛车掉了头,赶牛车往公社去了!
车上的孩子们在其他民兵的提醒下,拉着牛车护栏,一声不吭的坐着。
由于周杰视力好,隔老远就认出来田家坳大队的人,又反应极快地掉头赶车,让田家坳大队的人想拦也拦不住!
他们这一拨人昨天来的时候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牛车停在离这边还有一段路的地方。
这会儿跑过去赶车追,怕是也追不上舒家溪大队的人。
这边拿主意的几个人商讨一番后,决定回大队了。
有人不满道:“三叔!我们就这么回去了?七大爷那边可还没动静呢!”
被小年轻称作‘三叔’的壮年汉子黄老三的脸色不是很好。
他们的计划原本是两面夹击,给靠山屯大队重创。
可自己这边连靠山屯大队仓库都没有接近就被发现了,守在这边路口打了一波又一波,除了砍伤了一两个人,其余的一点好处也没讨到!
而七叔那边,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明明说好顺着山道去靠山屯大队后山,再用油点了几座房子……
难不成真的在山上出事了!
黄老三不是没想过七叔他们被靠山屯大队的人抓了,可十多个人,不至于一点动静也没闹出来啊?
这边守着的靠山屯大队的人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就只能是在山上出事了!
“舒家溪的人往公社去了,继续在这里守着,只会被民兵队的人给围了,我们最好是现在回大队。”
“而且七叔那边没有动静,估摸着是在山上出事了,得找。”
“咱们在这儿守了这么久,靠山屯大队那边受伤的人……就算不废也会落下病根。”,黄老三阴恻恻道。
在韩岑和靠山屯大队的人注视下,田家坳大队的人终于离开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大队的七大爷那伙人,现在在靠山屯大队‘做客’呢!
那待遇,还真是一般人体验不到的!
至少韩岑就没体验过。
看着村口吊着的人,韩岑上下嘴唇抿成了一条向下的弧线。
这,这怎么还有‘俘虏’呢?
昨晚人心惶惶,孩子们被带到自家地窖里,村小三个代课老师一晚上没怎么睡,村小的门卫杨六爷和热饭的王小莲也不用多说了。
整个村小,如今只有韩岑一个人。
平时热热闹闹的学校,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看着空荡寂静的几间屋子,韩岑心里有些发毛。
他想了想,还是去村口待着了。
顺便问问在这边的杨六爷他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口这边的韩岑在了解昨晚的事情,知青院前院的人看到一脸黑眼圈走路姿势奇怪的杜飞扬回来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杜知青吗?”
“那伙人下山的时候,咱们没在这边看到杜知青,还以为杜知青逃走了呢!”
“你们想什么呢?杜知青怎么会是临阵脱逃的人?人家是嫌山上的人来的少没法大干一场,这才跑仓库那边去的!”
“我说杜知青怎么鼻青脸肿的,还以为是摸黑跑路摔着了呢!”
在前院那两个守下半夜的人从村口回到知青院,知青院的人都知道有知青被抓“壮丁”了。
前后院拢共这么多人,一数,可不就知道跑掉的人是谁了吗?
后院的人对杜飞扬那是已经没有话说了,有功夫生这气,不如回屋多睡一阵。
可前院的人不一样啊!
他们担心山上又来人,担心仓库那边没守住,田家坳大队的人打进来了,一直强撑着没有睡觉。
身上疲累,心里带气。
气田家坳大队的人脑子抽了。
气后院的人,明明事情还没结束,他们居然当没事一样回屋睡觉了。
还气杜飞扬这家伙,说起话来总是第一个,真有事了却第一个跑。
田家坳大队的人,他们不敢正面刚。
后院的人,更别提了。
现在看到杜飞扬这家伙回来了,可不就把怒火都发泄出来了吗?
但别说,知青到底是有文化的人。
没说一句骂人的话,却让杜飞扬气的不知道怎么回!
难不成他要说他就是临阵脱逃的小人?只是跑到地方的时候,被村口的人押着去仓库了?
他要敢这样说,这些人岂不是会更加排挤自己?
杜飞扬只得咽下这口气,任由前院的人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殊不知,前院这些新老知青早已经把他看透了。
他们怎么可能因为他不回嘴就对他改观?
伪君子,真小人。
不就是用来形容他杜飞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