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公安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肖主任，还带来了公社学校的张校长。

    肖主任和王大队长李队长，他们聊了什么许悠悠并不知道。

    但这张校长。

    倒是来村小转了几圈，随后问询许悠悠她们为什么不上课。

    韩岑解释：“张校长，不是我们不想上课，而是学校学生没来齐……”

    “学生没来齐？”

    张校长皱眉：“我看你们学校的人都来啊。”

    韩岑：“就来了两个大队的……”

    许悠悠贺玲的反应很快，纷纷眼睛一亮。

    张校长这意思是！

    田家坳大队的学生，不算是他们村小的学生了？！

    果真如二人所猜测的那样，张校长将公社学校的决定说了出来：

    “昨天的事情公社那边都传遍了，没想到今天早上舒家溪大队……学校考虑你们两个大队的矛盾，决定暂时将田家坳大队的学生们放公社那边教，公社那边男老师多，比这边方便。”

    “至于最终决定，那就得看县城那边对田家坳大队是怎么处理的了，我们自然要跟着上头走。”

    交代完这些事情，张校长就离开了。

    仿佛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话而已。

    原本许悠悠还兴冲冲地想要回教室给学生们上课，没想到被杨康喊去了村口。

    村口这边。

    除了田家坳大队那16个人和民兵队的人，还有很多许悠悠熟悉的面孔。

    有县公安局沈云归和曲公安带队的公安队伍，有很多鼻青脸肿的靠山屯大队的汉子，还有昨晚守后山的人。

    许悠悠一来，就自觉地跟着杨康站到了苏小糖那一堆去。

    许悠悠低声询问：

    “怎么把大家都叫来了？”

    还以为公安来只需要找一部分人问就行了，没想到居然叫来这么多人，村口这边都要挤不下了。

    “大部分该问的事情都问了，不过田家坳大队那边的人……”。

    杨康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说是在山上碰到了奇怪的东西，公安那边推测是有人吓他们，就把大家都叫过来，让他们认一认身形。”

    许悠悠喉头一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奇怪的“东西”？

    照自己昨天晚上的打扮……确实挺奇怪的。

    这会儿都穿薄外套防晒了，可自己昨晚套了一件棉衣又套了军大衣，最后还把当初托杨六爷揉制的狼皮做成的衣服套在外面，还找了‘特邀演员’小白来助阵。

    别说那些人不知道他们自己看到了什么玩意，就是许悠悠看了也不知道。

    “奇怪的东西？还有人吓他们？”

    许悠悠一脸惊讶：

    “可昨天晚上后山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吗？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偷摸上去了？”

    “不知道，反正让我们把守上下半夜的人都找来。”，杨康耸了耸肩。

    谁知道那些人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昨晚情况那么紧急，他们大队绝对不会有人不听指挥的。

    除了，被逮去仓库打架的杜飞扬……

    等守后山的人来齐了，上下半夜的人又被分开带走。

    而许悠悠他们知青院的四个人，和杨康为首的六个人又被左右分开问询了。

    问询许悠悠苏小糖四人的，正是‘熟人’——曲副队长，他旁边还有个男公安。

    王向东因为也是靠山屯大队的人，没参与问询环节。

    “你们四个是一起上山的？”

    “先去的哪个地方？”

    “跟人换班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特殊情况？”

    “在这张图上画一下你们上山的大概路线，圈出来你们待着的地方。”

    “……”

    “在发现田家坳大队的人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下山之后，有没有人突然消失了？”

    十几个问题被曲公安问出来，许悠悠四个人依次回答，他身后的公安拿着笔猛猛写。

    这些问题一问出来，许悠悠就在心里和苏小糖对答案。

    当然只是许悠悠单方面输出，她听不到苏小糖的回答。

    ‘老老实实’回答完所有问题后，鼻青脸肿的杜飞扬和刘磊又被带到一边单独问询。

    谁让早上知青院这边只有杜飞扬一个人“突然消失”了呢？

    刘磊？

    纯粹是因为没有撒药粉的杜飞扬引来的那条蛇，是刘磊抓的。

    田家坳大队那群人遇见的东西，正好是在吃蛇，蛇头还掉人身上了。

    而刘磊那条蛇，正好没有头。

    但不论公安怎么问，也没法从他俩这里问出来什么。

    谁让杜飞扬“消失”，去的是村口，之后更是被带去仓库那边打架，仓库那边很多人都能替他作证。

    刘磊则更不用说了。

    换班回来，他一直待在知青院里。

    不是去前院水井边清洗那条菜蛇，就是在后院院子里打拳，前后院所有人都能替他作证。

    “要说动机，他们整个大队的人都有。”

    “但能有这个身手，靠山屯大队的都在仓库那边守着，而知青院里除了苏小糖就只有这个刘磊了。”

    曲公安伸手点了点刘磊的名字，“田家坳大队的人看到那个东西在吃蛇，这家伙正好抓了一条，蛇头还……”

    沈云归摇头打断他，“时间上对不上。”

    这个知青院的人都能替他作证，一个个说起来的事情也串得上。

    这个刘磊绝不是山上装神弄鬼的人。

    曲公安：“那就是苏小糖？”

    沈云归看了眼苏小糖和许悠悠那边，皱眉摇头，“许知青能替她作证，两个人的话也看不出漏洞。”

    其实他也觉得很可能是苏小糖。

    毕竟当时的苏小糖正好就在后山上，她待的地方离田家坳大队的人遇事的地方也不是太远。

    但苏小糖一个人估计行，带着许知青的话，怕是有点难了……

    曲公安推测：“这个苏小糖和许悠悠，她俩可是一起打了狼的，后山那事没准是两个人一起干的，刚才也没说真话。”

    他这推测也不无道理。

    但这不是沈云归想要的答案。

    许知青当初在废品站被人绑架都没法逃脱，可见她身手并不怎么样。

    驼峰山打狼一事，沈云归更相信当初调查的结果，许知青只是跟在苏小糖后面帮忙的人。

    至于凌晨后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