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
凌翰果真包下了一整个雅间,很快便来了一大桌子菜。顿时,菜肴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白公子,在下的手下出手太重,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凌翰举起酒杯道。
白豌见状也是豪爽喝酒:“好说,既然凌掌柜那么有诚意,那以后我们就不在月白书斋附近卖假书了!”
合着您还是要卖假书啊!
对面之人哭笑不得。
此时,白豌看着陈俞受伤的右手十分不便,半天都夹不住菜。于是,他亲自将菜肉夹进了人的碗里。
凌翰瞧着这一幕,眼角出现诡异的弧度。
他道:“白公子,你对自己的下人还真是无微不至。”
白豌嬉皮笑脸道:“陈二不是我的下人,是我兄弟。要是凌掌柜愿意当我小弟,我也会给你夹鸡腿!”
“那…就不必了!”凌翰尴尬笑道。
于是,大家继续那么推搡敬酒,然后吃菜吃肉。
突然,凌翰状似无意道:“白公子,你自小就在白云城吗?”
白豌摇摇头:“并不是,我是五年前来到白云城的。”
此言一出,对面人手中的酒杯略微握紧了些,仔细一看便发现紫色衣袍有些颤动。
“五年前?为何?”凌翰酒杯顿时放下。
“我……”
话到这里,白豌有些说不下去,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一旁的陈俞赶紧道:“老大当年身受重伤漂到了白云城外的河岸,然后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凌翰震惊的看着白豌,他更是明白为何这人方才的目光那么陌生了!
“你没想过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和过去吗?”他问道。
白豌摇了摇头:“去过衙门,可是附近的几个乡镇并没有人报过失踪。
我的拇指被切了,也没有条件去比对上衙门附近户籍的手印,更因为实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就只好这样在白云城先混着!”
“什么!你的手残缺了?!”
凌翰几乎是吓得站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的拽起白豌的右手,看着那拇指上清晰的棉布指套,瞪大了双眼。
“这已经过去了!况且我还有左手啊!”白豌笑道,“你可是不知道,《八美阁和我的二三事》的赝品,都是我用左手画的!”
顿时,周围一片安静。
白豌这才想起,当着这人面说自己就是那个画假图的好像有点太过炫耀。
没想到,凌翰却是叹息不已,有些混乱的拿着方才郑掌柜给自己的赝品。
看着这等画册,他丝毫没有尴尬之意,只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手指却越来越慢。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的口中不断喃喃。
白豌看这人模样,心里更加疑惑。
怎么这碎碎念的模样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二,最近怎么每个人看到我的断指反应都那么大啊!”白豌对着陈俞小声道。
陈俞却是宽慰道:“他们都是些文人,把手看的重。不管老大有没有拇指,都是我们永远的老大!”
“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老大我赏你个鸡腿!”
白豌听着很是受用,连忙将不远处的鸡腿夹进了陈俞的碗里。
突然,一个略带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怎会在这里?!”
某男子抬眼看去,竟然是身着青衣的凌书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眼中似乎有些异样的神情,寻着目光看去,却是自己正在给陈俞夹鸡腿的筷子。
“这个啊,我帮小弟讨公道出了点事儿,凌掌柜包下了酒席。我们这就来吃菜了!”
闻言,凌书墨将目光看向那紫色衣袍的人。
凌翰见到来人,比白豌还要震惊:“你怎么来了?”
他刚要说出口,对面人一个眼神就改了口。
“若非来此,竟不知你居然离家了!”凌书墨难得有些急躁。
“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凌翰委屈道。
……
这什么情况?
白豌一脸吃瓜表情。
这凌翰姓凌,莫非他就是把青鹊当养在兰园的凌员外?
瞧着这质问和宠溺的语气!关系非同一般!
他忽然觉得方才被凌翰碰过的右手有些发毛,连忙将凳子挪离这凌翰远一些。
“阿白,此时菜品怕是凉了!你回去可让厨娘重新热一遍。”凌书墨道。
阿白?
白豌是第一次听到这人这样叫自己。
“好吧, 那我将陈二送回家就会立刻回兰园。”白豌拍了拍陈俞的肩膀道。
然后,他眯着眼道:“凌掌柜,既然你说这桌是给我们兄弟赔罪的,能打包带走不?”
凌翰没想到白豌这么厚面皮,尴尬一笑:“好啊!我差人送去给你那些受伤的弟兄。”
“好嘞!那我和陈二就先离开了!你们有什么事情慢慢商量……慢慢……商量啊……”
白豌扶着陈俞朝着门外走,一面走一面看着这二人,笑的一脸暧昧。
凌书墨没看明白这人怎能笑的那么猥琐,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赶紧闪避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