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人乡不愧是郑州城最大的烟花之地。
白豌和陈俞果真是来见世面的。
尤其,如今的白豌可不比当初。
他自从学画以来,穿的都是些文士模样的衣衫。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和当初不同。
人往那里一站,就是个风度翩翩,高华清俊的公子哥。
比较起来,旁边的陈俞虽然是模样周正,对比下人就要暗淡了许多。
因此,他们一来楼里,突然就出现短暂的安静,不少青楼女子和恩客们不自觉的被此人气质吸引。
好几个女子正要迎上前去,亲近亲近这难得的好看人物。
白豌却是笑着将这些人抹开,寻思要找老鸨要个雅间。
“老板娘!”陈俞兴奋叫道。
此时,他一眼就见到了一个红衣的熟人,那等身姿容貌不是陶然居的老板娘陶青梅又是谁。
“老板娘?不要告诉我美人乡也是你的吧?”他问。
陶青梅摇了摇扇,笑吟吟道:“没有人定规矩,开了客栈就不能开青楼吧?”
白豌朝着这里扫了一眼。
如此繁华奢靡的地方竟然也是这女人的产业,真是个厉害的财主。
陶青梅早就听说宋老爷的那幅画是齐荼居士画的,且除了这名画师外竟然还有一位画师联名。想来就是这个最近住进洛府园林的人。
“白公子看看,若是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会好好帮您安排!”她笑道。
“你知道我是谁?”白豌倒是吃惊。
陶青梅勾唇:“齐荼居士前些日子去了我的医馆请大夫给你治疗昏迷之症,只可惜医馆的人学艺不精,也幸好他请到了别的厉害大夫。”
白豌眼睛一眯。
这人居然还有医馆产业?
立即压制住自己仇富心理的某男子,没忘了自己的正经事,露出手中小册一角。
“那美人老板娘,我们谈个生意好不好?”
且不说这册子一眼就看得出这东西意境,就冲着清俊公子这句嘴甜的美人老板娘,她都要给安排个清净雅间。
于是,陶青梅按照要求给陈俞安排了一个会弹琴的美貌小娘子,又领着白豌上了楼,换了个雅间。
姑娘们看着白豌这等人才,不由得纷纷侧目,便想着今日是哪位姐姐要伺候这位恩客。
雅间里,白豌则是拿着《八美阁与我的二三事》与陶青梅交涉生意。
尽管那等风华人物,但是在谈论起钱财的时候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
“四六分账!”
“好,成交!”
他和陶青梅很快就达成了条件,以后把秘戏图卖过来,分点利润。
只是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贪心。
说好的二八分硬生生谈到了四六。
这钱和生意谈完了,接下来便是美人风情了。
陈俞听着前来弹曲子的姑娘,眉头皱了又皱:“小娘子长得不错,但是这曲子弹的不怎么样。”
旁边的小娘子有些不满,虽然是卖笑的。但是她那曲子也是练习了挺久的,怎么这样说话。
没想到这陈俞竟然是直接道:“走开,我来!”
然后他直接就把人家姑娘的琴拿在手上弹了起来,正所谓双手在手,乱声我有。
小娘子面色很是不好,因为这人弹的可比自己弹的难听多了。
白豌看着这人,很自然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自然是知道陈俞会弹琴的,但是也就只会听只会说,自己水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美人乡的被叫来的另一个姑娘谢琴则静悄悄的看着那个满心满眼,捂着耳朵好似在算钱算账的白豌,似是叹息……
这一个来青楼为的是听曲儿,另一个来青楼为的是谈生意赚钱……
也不知道该说这俩人正经还是不正经。
谢琴姑娘也算是个美人,虽说没有陶青梅风情,但是胜在艳若桃花的气质,在楼里面都叫她一句桃花姑娘。
“公子,小女子谢琴。”看着人家半天不搭理自己,她终于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
白豌的眼神无比认真道,“谢琴姑娘,你下巴上好像是长了一颗痘啊!”
“啊?”她连忙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手足无措的用面纱遮了遮。
此时,对面那人的笑容仿佛星辰明朗。
“别遮了!我逗你呢!”白豌几乎是不打自招。
谢琴涨的满脸通红,又气又恼。当着老板娘的面,她偏偏还不能冲客人发火。
白豌看着这人涨红脸的模样。似乎是想起了第一次在百花阁见到凌书墨误会其是小倌人,他涨红脸的样子,顿觉好笑。
似乎很久没见过那人窘迫模样了,回去不如想法子逗逗。
谢琴不知这人想到了什么,竟然能笑的如此明媚。若是没有方才这人的逗弄,还以为是冲着自己笑的。
“公子——”她似乎还想要示好。
这青楼,无关乎对恩客喜欢还是不喜欢。客人不论是俊还是丑,都是一样的,她必须有该有的生意素养。
一切卖笑都是为了生计。
“姑娘,我问你一问题。”白豌一边喝酒一边道,“你说,一个人如果不问过去,是不是很傻?”
谢琴不明白这个人的话:“公子的意思是?”
“其实……”白豌又给自己倒上了酒,“二圣都让我遇见了,那么巧合。这剩下的一圣,不难猜………”
“什么二圣,一圣?”女子觉得自己压根听不明白这人的话。
某男唇色冷清,口中不断喃喃:“他们以为我猜不出来,我只是痞子,又不是没脑子……”
然后,这人便是昏昏睡去。
这人酒量,一向差的要命。
陈俞没见过老大这样失态的模样,似乎以前喝醉一般都是大骂粗口,尤其应该是是骂财神爷不给他钱花才对。
谢琴试探性的想要上手:“这位公子是否要扶上床休息?”
“不用了,我背他吧!”陈俞理所当然道。
……
洛府园林。
已经过了子时。
洛文祺左等右等,就是想知道这个陈俞是不是真的卧在温柔乡里不回来了。
“若他真的今夜不回来,你也算死心了吧?”凌书墨竟也坐着轮椅在这里等到了半夜。
旁边人看着他,觉得有些悲哀。
“呐,子辰兄。你说这寻常男子都是不能接受断袖之癖吧!若他真的如此厌恶,我…… 哎……”
凌书墨咳了一声:“有的人喜欢梅花,有的人喜欢荷花。不过是喜好不同。至于缘分得看造化。”
洛文祺扭捏的翘起兰花指:“呐,我不求他与我长厢厮守。起码也得像你和小白这般谈笑风生才是!”
坐在轮椅上的人,身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