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姜晓峰和前来求教的杜胜在南宗门口比拳,杜胜守了几招,终于见有机可乘,立马一招直拳攻了过去,正巧姜晓峰听了汪海峰的双手回防,直拳势大力沉,还是击退了姜晓峰一步。
“师姐,救我!”
“别急,你用一招力劈华山,攻他左肩!”汪海峰继续教道。
“看来,你的路子更适合他,你多教教,姜师弟交给你了,我先进去了。”罗江峰淡然一笑,看到姜晓峰在汪海峰指点下,渐入佳境,也放心走回了院门。
这一下可把汪海峰急了,她不愿好不容易见面的大师兄又丢下她一人,哦,不,是她和姜师弟两人,立马催促道:“继续力劈华山,快啊,师弟,攻他右侧,对,用腿,踢啊!”
这下可把姜晓峰给忙坏了,他拳法本来就不够熟悉,汪海峰是越喊越快,结果本来占据上风的局势也立马转变,好在招式虽然变型,但是多且快,那杜胜也一时拿他没什么办法。
姜晓峰见汪海峰越说越快,知道自己已经适应不了她的节奏,定下心来,想起之前陈仇峰对余大成时候用的招式,突然一个变招,由下往上,正是一招变了型的关平献印,然后取一招七星赶月,刷刷刷的七拳攻出,那杜胜忙于防御,终于在第六拳的时候被击中,本来姜晓峰准备出这第七拳,那边汪海峰见姜晓峰已经没有听她指挥反而打出了些许效果,急道:“不要打完,再用一次关平献印。”
姜晓峰来不及细想,立马招式变化,由下往上再出了一招关平献印,看上去这一招给了那杜胜回缓的空间,但是不等打完,汪海峰说道:“大海无量,攻他中路!”姜晓峰双手回撤,接着一推,一招大海无量出击,正推中杜胜赶回防御的双手,汪海峰继续道:“还记得他攻你的直拳,左手,用直拳攻他,你就赢了!”
姜晓峰已经和这杜胜切磋许久了,对方的招式也了然于胸,于是那招直拳堪堪攻出,那杜胜深知这是自己杜家拳里的招数,已经练了几万遍,这招就应该起左脚进行架招,习惯性准备抬起左脚,谁知左脚一台正碰上来不及收回的左手,右脚独脚战立已然吃力,这直拳正好击中面门,右脚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姜晓峰见对方击倒坐地,顿时得意了起来,拱手说道:“承让了!”心里自是十分得意。补了一句:“连我也打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再来叨扰我大师兄了,下次直接让我再把你打趴下!”
那杜胜正欲发起再攻,看了看边上的汪海峰,汪海峰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已经输了,不打了,我要和小师弟回去找大师兄了!”
杜胜看了满身的泥土,也知道自己是败了,侧身一拱手,道声:“受教了!”转身就沮丧的离开了。
姜晓峰见到杜胜的表情,觉得自己刚才那话确实是太过得意,有些过了,正想说几句弥补一下,回头发现汪海峰挽起了他的手,看着他道:“走吧,回去看看大师兄在干什么。”姜晓峰看着小师姐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进了篱笆院子。
刚进院子路过灶房就发现管家刘伯正在灰头土脸的望着柴火和食材无从下手,要知道刘伯是姜府管家,虽然管家也属于下人,但是刘伯何曾干过这些活,在姜府,上上下下有几十个仆人女婢供他使唤,这下看见少爷回来,满眼都是求救的信号,可怜巴巴的说道:“少爷,你回来了?这,我要怎么弄啊?”
姜晓峰本来没打算理会刘伯,但是汪海峰却跑进灶房,拿了半截黄瓜,掰开两半,递给姜晓峰道:“吃不吃。”
刚比试完,又一日未进食,说实话,姜晓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接过黄瓜就塞嘴里了。
汪海峰笑道:“走,去堂屋,我请你吃葡萄!”拍了拍姜晓峰后背,一蹦一跳出了灶房。
刘伯指了指案板上的菜,姜晓峰口里塞着黄瓜嗯了一声,转头看到已经跑走的汪海峰,手比划了几下,意思是我管不了你了,嘴里还发出嗯嗯的声音,就头也不回的追着汪海峰去了。
姜晓峰只见汪海峰在大堂边上的角落里偷听,里面传来大师兄和陈师兄以及黄伯的讨论声。姜晓峰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汪海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里面。
只听见里面传来大师兄的话语:“你们两个要听就进来听,都是一家人,偷偷摸摸躲在外面做什么。”
汪海峰哑然一笑,对着姜晓峰吐了吐舌头,说道:“走吧,又失败了,每次偷听都被发现了!”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进了大堂,但见罗江峰正坐在太师椅中间,陈仇峰没有落座,站在一旁,黄伯坐在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正扣着脚丫,看到进来的二人咧嘴呵呵一笑,汪海峰照例做了个鬼脸,坐到了右边第一把椅子上,然后拍拍旁边的椅子,意思是叫姜晓峰过来。
那边罗江峰也没管他们俩,继续问黄伯道:“依你看,这封信不会有问题?我只是怀疑为什么徐次辅要写这么一封信,他难道不怕老贼知道?”
黄伯继续扣着他脚丫,头也不抬,说道:“我可以肯定,那封信的纸张来自北边,大概率就是来自京城,但是我没看到字迹,就算是看到字迹也没用,这种信不可能就发一封,肯定是发往多处,所以就算是徐阶发的,那也是他文书代笔。不过你刚才所说,确实是值得怀疑之处,就是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信上说,张大人已经下狱了?”黄伯继续问道。
“下的诏狱!”罗江峰补充道。
“哪个张大人?”这时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姜晓峰插话。
“张经,张大人。”罗江峰正色道。
姜晓峰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不认识张经,但是我认识南镇抚司的人啊。”
“你怎会认得锦衣卫?”黄伯饶有兴趣的看着姜晓峰道。
姜晓峰笑着道:“因为我和陆廷绅是好哥们啊!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的次子。”接着朝着汪海峰做了个鬼脸,继续道:“我们组合叫京城四大纨绔!本来是他们仨,我是后加入的。”
罗江峰笑道:“我都忘记你的出身了。如此甚好,咱们京城也有关系了。”
姜晓峰看了看黄伯道:“黄伯,你为什么会懂那么多呢?”
那黄伯正在低头扣着他的脚丫,被姜晓峰猛然一问,漫不经心的回答:“听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罗江峰站起拉过姜晓峰道:“待事情落定,我会告诉你,今天比试也累了,先早点回去休息吧。待会我让黄伯做好饭菜给你送来。”
“那我也下厨去咯,那个老刘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怕是都煮糊咯!”黄伯边说边起身,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老黄刚出门,突然一只信鸽飞入,正飞在黄伯手臂上,又对里面道:“看来还走不成,永州三圣堂来信了!你出来看看罢!”说罢取下信纸,又把鸽子放飞。
罗江峰走了出来,接过信件正在看信。那边姜晓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永州来的,还知道是那个什么什么堂的。”
“三圣堂!”汪海峰接过话茬,也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黄伯。
那黄伯没有搭理他二人,径自朝灶房走去,陈仇峰也跟了出来,说道:“这鸽子是黄伯自己养的,他当然认识。”
罗江峰看了信,自顾自的嗯了一声,一回头见仨师弟妹都在身边,说道:“都在这干嘛?回房休息,明天就三脉会武了。”
汪海峰好奇的问:“这信上写了什么?”
罗江峰说道:“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三圣堂欧阳帆受邀去河南大敞坪,明日路过这里准备来见我一面,信上说是有要事,正好可以叫他过来观礼!”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上次他来的所谓要事就是喝酒。”姜晓峰噗呲一笑,没想到一向正经的大师兄也偶尔讲了个笑话。
汪海峰自言自语道:“欧阳哥哥?”
“对,就是他!”罗江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