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严府
富丽堂皇简直不输皇宫的严府中严世藩在侍女的陪同下正在批复此次的官员调动状,一边的小斯报着名单的官职和人员以及他们捐的“买官钱”,这时一名老奴战战兢兢地跑到严世藩面前,打翻了身边的烛台。烛火倒在了一幅山水画上,身边立即有人扑灭了烛火,只是那名画多少被烧坏了一个角。严世藩回过神来,看着那老仆,问道:“什么事这么惊慌啊?”
老仆已经扑倒在地,半天不敢言语。
严世藩用余光瞟了一眼,说道:“这幅画,你知道是谁画的吗?”
那老仆只是不敢言,把头低得都快碰到地上了。
严世藩冷冷道:“说吧,什么事找我。”
那老仆战战兢兢说道:“是老爷找您...”
严世藩哼了一声,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老仆继续说道:“老爷...他...叫我。”
“你这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快点说,你看不到我忙着呢?”严世藩厉声说道。
“是!”老仆听得严世藩语气严厉,也不敢耽搁,赶紧说道:“老爷说他不敢妄揣龙意,叫您过去商量。”
“哼,这么重要的事,你拖了这么久才说?”严世藩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推开一旁的女子,大步往门口走去。
“谢小阁老!”那老仆见到严世藩没有继续责怪的意思,以为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谁知,严世藩走到门口,回头对那老仆说了一句:“一千两!”
“什么?”老仆没听得明白,于是问道。
严世藩咳嗽了一声,立即有女子跑到身边张大了嘴巴,只见严世藩往那女子口中吐了一口浓痰,接着回头对老仆说道:“黄金!”
说完,看也不看后面颤颤巍巍的老仆,走向了严嵩的房间。
“爹,你找我?”严世藩推开房门,房门里的大椅子上,严嵩正在打着盹,边上站着两位官员,看着耄耋高龄的父亲,严世藩不禁皱起了眉头。
于是,严世藩又开口道:“爹,我来了!”
两位官员一左一右,谁都不敢开口,只见严嵩缓缓回过神来,眯着双眼,问道:“是东楼来了?”
“是我,爹,你找我何事?”严世藩问道。
严嵩回头看了一眼左边的官员,又对严世藩说道:“今日陛下问起巡盐之事。”
严世藩点了点头,回道:“看来是国库缺钱了,这次巡盐,陛下安排的是谁?”
严嵩缓缓说道:“本来是要安排吴大人去的,这事给我拦了下来,让鄢懋卿去办此事,你看如何?”
严世藩看了看鄢懋卿,问道:“这巡盐一事,可有问题?”
鄢懋卿先是看了看严嵩另外一侧的赵元质,似乎是在征求赵元质的意见,赵元质佯嗔道:“东楼问你话呢,你看着我作甚。”
严嵩摆了摆手,说道:“东楼,你也别难为他了,你对此事怎么看?”
严世藩冷冷道:“户部收不上钱,这事推到爹这里,鄢懋卿你能收回盐税吗?”
鄢懋卿立即拱手道:“请小阁老赐教!”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封银票,足有一寸之厚。
严世藩瞟了一眼银票,说道:“你若是和户部一样收钱,指定收不到银两,到时候陛下盛怒,即便是我爹,也保不住你。”
鄢懋卿赶紧拱手躬身,问道:“小阁老救我啊!”
严世藩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赵元质,问道:“义兄在江浙多年,就没有一点办法?”
赵元质只吓得赶紧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严世藩见几人的窘样,说道:“鄢大人,你这次去江南,不能只盯着那些民户,那边倭寇侵扰频繁,估计你收也收不回几个银子,要是再引起民变就更麻烦了,但是江南富甲一方,你可以去瞅瞅那些盘踞江南多年的大户,当然,朝中有人的那些你动不得,但是总有可以下手的。”
鄢懋卿有些为难道:“这些大户根深蒂固,他们就算肯交银子,也必然不够数啊!”
严世藩指了指赵元质,说道:“这你就要好好请教一下我这义兄了,这苏家的事情办得不错啊!”
赵元质阴沉着脸,半天不言语。
严世藩走到一旁书架上翻了翻,见两人并未开口,缓缓说道:“这苏家,你得了多少银子啊?应该不少吧?”
赵元质道:“小阁老,这苏家的银子我不是已经捐给义父了啊。”
严世藩淡淡道:“哦,是吗?那是弟弟我的疏忽,我怎么就没瞧见,待会我去问问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居然敢瞒着我收下我义兄的银子。”
这越说赵元质越害怕,要知道这苏家银子他自己可是扣下了一大半,只拿出一小部分分到严府,偏偏这严世藩又精明得很。
这严世藩可能也懒得和赵元质继续计较,转头对鄢懋卿说道:“这如何操作,你请教我义兄就是,但是有些东西你可别学他,做好事要留名,捐了银子,你得知会我一声不是?”
鄢懋卿点头如捣蒜,不停地说“好,好!”
严世藩看着鄢懋卿一直点头,说道:“那你是明白了?这么着,江南那边有几个武林世家,家产也比较丰厚,你一并办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看书,你是知道的,如果有些什么典籍之类,也辛苦你一趟。”
“这...武林世家,我不会武啊!”鄢懋卿在一旁说道。
严世藩淡淡说道:“我既然要你去办事,就说明我信任你,既然我信任你,你就一定会安全。怎么,你不信我?”
鄢懋卿又躬身行礼,说道:“下官怎敢不信任小阁老,只是下官愚钝,怕把事情办砸。”
这时,一旁的严嵩缓缓开口道:“放心去吧,东楼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他会安排人护卫你的。陛下安排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办啊!”
鄢懋卿只得继续对严嵩行礼,退出了屋子。
赵元质也说道:“义父,没什么事,我也退下了!”
严嵩挥了挥手,一旁严世藩刚准备退下,严嵩叫住了他:“东楼啊!”
严世藩回头拱手道:“父亲还有何事?”
严嵩语重心长说道:“我们已经足够多了,尽心辅佐陛下就好。”
严世藩回道:“孩儿听不懂爹在说什么,天色已晚,爹爹好生休息,孩儿告退!”
说完,关上了房门,早有一人立于门旁问道:“尊上,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