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承忐忑期待了一晚上,一晚上没睡。
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好不容易熬到次日早上八点,卡着秒进了医院。
结果一问,他心心念念两辈子,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宝贝,前一天下午就出院了。
再一打听,得知顾家前一天来闹过,傅瑾承当场炸了,眸底一沉,就要叫人去把顾然给绑了换温以诺回来。
要不是助理拦住了,傅大总裁大概率要经历三年的铁窗泪才能继续找人。
“老大,冷静啊冷静!”助理死死摁住傅瑾承试图联系绑架犯的手,“你不总说要遵纪守法吗!”
“咱不能知法犯法啊!”
“守个鬼的守。”傅瑾承咬牙切齿。
他上一世就是一直遵纪守法,结果呢?
他死了,他放在心尖上等了快十年才找到的人,也没有逃过。
原本想着重来一世,只要温以诺好好的,他也不会做的太过。
可现在人都没了,让他怎么冷静?!
助理用力到脑门的汗出了一地:“老大,那我们为什么不先去问林哥呢?”
“这医院是他家的,你宝贝为什么出院,去了哪里,他不都清楚吗?”
傅瑾承愤怒的脸一僵,咬到了舌头。
“要你说!”他冷脸道,“我难道想不到吗?”
助理偏头去数方向盘上的纹路。
官大一级都要压死人,傅瑾承在不止比他官大一级的前提下,还是他哥,血脉压制都在。
多说多错,他还不想死。
“林颂安呢?他现在在哪。”傅瑾承把助理从方向盘上揪出来。
助理:“……不知道。你等我看看。”
半分钟后,翻到林颂安欢呼今天休息的朋友圈的助理抬头:“他在家。”
话音都还未落地,傅瑾承踩紧了油门。
前倾惯性突然传来,助理系上了安全带都差点磕在前面挡风玻璃上。
他摸着额头,后怕咽了口唾沫,在车平稳行驶后,看着傅瑾承眼睛下明显的黑眼圈,小心翼翼询问道:
“那个,老大,我冒昧问一句啊。”
“你昨天晚上睡了多久?”
傅瑾承加快速度:“没睡。”
“哦哦,没睡……”助理陡然惊醒,“你昨晚没睡?!你熬他妈熬了个通宵,现在来开车?!”
傅瑾承朝他飞去一个眼刀:“别一天到晚他*的他*的,文明点。”、
“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你昨晚没睡,算上一次睡觉到现在,已经二十七个小时了!”
“老大,哥,你是我亲哥。想我死就直说,不用那么拐弯抹角。”
“我还想给我妈留个全尸。”
傅瑾承左耳进右耳出:“是我不想睡吗?我还不是睡不着。”
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助理:……
得,合着还是他错了,不该提。
他干脆利落破罐子破摔,从夹缝中摸出纸笔开始写遗书。
刚写三个字,傅瑾承一个华丽的漂移入库,落在纸上的笔尖刺进助理大腿肉中。
助理:……
闯到鬼了。
他上辈子是毁灭了银河系吧?这辈子才撞见傅瑾承这个上司加表哥。
傅瑾承人已经跑了。
以往装都要装文质彬彬的傅总,这次连门都没敲,直接助跑起跳,借着别墅外墙上到林颂安家二楼,把还蒙着被子,沉浸在梦乡中的林医生提了起来。
林颂安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傅瑾承在自己面前,闭上眼嘀咕:“怎么梦里还能碰见姓傅的神经病。”
下一秒,神经病放开了他。
摔在木板床上的瞬间,林颂安清醒了。
他像只受惊炸毛的孔雀:“我草,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他明明记得一楼的门是锁了的。
傅瑾承言简意赅:“翻窗。”
“给你三十秒收拾好。不然你被化粪池爬出来的老虎甩了一身的照片,今天就会出现在你们医院。”
“——以及你未来的婚礼上。”
林颂安比了个中指:“好好好,给我这么玩是吧。”
傅瑾承已经打开房间门下一楼去了。
林颂安在心里用九国语言把傅瑾承全方位问候了个遍,刚脱完睡衣,又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他侧眸一看,助理捂着大腿吃力爬了上来,脸色苍白朝他伸出求助的手:
“林……林哥,救我。”
林颂安面无表情锁紧阳台门,拉上遮光窗帘。
花了十五秒换好衣服,林颂安拉着助理的手把人拖了进来。
他看着助理手移开后的那个小口子,沉默两秒,把人甩开。
“没救了,等死吧。”
助理:……qAq
这卖萌的表情放在林颂安脸上都能起作用。
可助理这快一米九,脸部僵硬的大高个,脸上露出卖萌表情,只让人觉得恶心。
林颂安从床头柜中翻出酒精和创口贴丢给他:
“傅瑾承怎么没把你打死。”
助理沉默两秒:“……大概是顾念亲情吧。”
林颂安丢他一个白眼,打着哈欠下了楼。
他守到凌晨五点才回家,这才三个小时都还没睡到就被摇醒。
林颂安合理怀疑傅瑾承是要他死。
靠在水吧台上,他一边冲咖啡一边看向沉着脸的傅瑾承:
“大哥,你吱个声,谁惹你了。”
“就这么坐着我害怕。”
傅瑾承自然垂下的手收紧:“温以诺是自己出院的吗?”
林颂安习惯性先回答问题本意:“哦,不是。”
“我给他办的出院手续。”
“等等,你问诺宝干什么?”
“你认识他?”
话音落下,林颂安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从傅瑾承的方向传来。
“他就是我一直念着,现在才找到的那个人。”傅瑾承是声音干涩,“我本来以为,可以见到他了。”
林颂安:!!!
要死!
这笑面虎对那个只存在于语言叙述中的“小宝”,只要是听傅瑾承说过的人,都能听得出他话里面的在乎。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在乎到偏执,完全不像是普通哥哥对弟弟的语气。
他当着面还叫诺宝,这不是找死吗!
“哥,傅哥,你是我亲哥!我事先声明啊!我对诺……温以诺没有任何意思,就是把他当成弟弟!”
“真的!我们整个科室都是那么叫他的。”
傅瑾承没回答他:“他不是被顾家带走了?”
林颂安声音都小了很多:“不是。”
“他自己离开的,昨天晚上连夜回家了。”
“家”这个字,撩动了傅瑾承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他知道温以诺去哪里了。
“谢谢。”傅瑾承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才回头又叮嘱,“麻烦这段时间给我看着下安东那家伙。”
“别让他给我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