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觞把酒推到景廷渊的面前,但后者并未伸手去碰那杯酒,因为在b国这个地方,任何陌生人给的东西都不能随便喝,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景廷渊不喝,奈觞也不勉强,随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景少,我要的其实也不多,也就七个亿。”
面对奈觞的狮子大开口,景廷渊眯着眼眸深呼吸一口气,不断压制心中的怒火。
“七个亿?奈觞先生,你怕不是在做梦?”
“那就看景少想不想带走这个人。”
奈觞翘着二郎腿,右手摇晃着酒杯,用沙哑的烟嗓继续说:“我得向景少提个醒,你要找的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从她来到b国那一年就一直被人软禁在某园区,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我要从那里把人带出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景廷渊狐疑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软禁?”
“据我所知,大概是十七年前,还是十六年前,那个女人就被人一直软禁在某园区,她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闲杂人等,除了偶尔会有人给她送饭,其余时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待在那里。”
“另外我还听说她精神不太好,应该是被关久了以后出现的精神问题。”
景廷渊思考片刻,他说:“我要先见到人,确定她是我要找的人以后,七个亿我会给你。”
奈觞还以为他会讨价还价,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不愧是景少,财大气粗。”
“我要见人。”
“行,我马上安排,景少静候佳音。”
景廷渊从包间出来后,直接与左训他们乘坐车子前往奈觞指定的酒店。
他们在酒店总统套房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奈觞这才带人姗姗来迟。
景廷渊原本坐在套房的沙发上,奈觞进门后,他立马就从沙发上站起身。
奈觞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她被套着黑色头套,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双手被绳子捆在一起。
奈觞身旁的保镖将女人头上的黑色头套摘掉后,她顿时因为陌生的环境露出惊恐的眼神。
她尖叫后开始寻找地方躲藏,但肩膀被保镖死死按着,她只能发出惊慌的呜咽声。
景廷渊大步上前,仔细端详该女子的容貌。
虽然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模样确实与夏梨有几分相似。
“先支付一半费用,等确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剩下的一半再给你。”
“oK,哪怕这个女人不是景少要找的人,三个多亿我也不算亏。”
随后,奈觞跟他的人一起离开酒店。
他们离开后,景廷渊立马安排人给她抽取血液样本。
抽取成功后,景廷渊又立即让保镖带着她的血液样本回国做亲子鉴定。
由于她在这边待的时间太久,想要回国还需要办理一些手续,所以景廷渊没办法马上带她离开b国。
b国首都实在太乱,避免她遇到生命危险,景廷渊不得不与左训还有其他保镖继续留在b国,等手续办完再带她一起回S市。
景廷渊将那个女人的房间安排在他的对面,数十名保镖就守在这层楼的各个出口,避免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
面馆里,夏梨坐在叶霁隐的对面,两人分别点了一碗牛腩面。
不过她那碗面跟叶霁隐的有所不同,她的多加了一份牛肠。
夏梨吸溜一口香喷喷的面条,又夹一块儿牛腩送进嘴里,一脸享受的样子。
或许她是真的饿了,她觉得这一碗牛腩面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牛腩面。
叶霁隐的吃相与她相比较下就显得慢条斯理,他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面要快点吃,否则坨了就不好吃了。”
“那也不用那么着急,小心呛到。”
当夏梨吃掉大半碗面的时候,叶霁隐的面前还剩一大碗,她疑惑地问:“怎么感觉你都没有动过?是不好吃吗?”
“没有,面很好吃,我只是暂时没什么胃口。”
夏梨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打算坐着休息会儿再走。
她觉得干坐着也没意思,就跟叶霁隐聊起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我听说你是叶家的养子?”
“嗯。”
“你也是被父母抛弃吗?”
“不是,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很疼我,也很宠我。”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还会成为叶家的养子?
叶霁隐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疑惑,笑着回答:“我小时候跟父母去度假,回城的路上遇到袭击,他们为了救我都死了。”
夏梨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缓了好久才开口:“那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痛苦?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杀死,你……”
“我很好。”
叶霁隐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里明显闪过一抹恨意,夏梨注意到了,但她没有多说其他。
“嗯,我相信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你现在过得那么好,他们肯定会安息的。”
叶霁隐拿起一旁的柠檬水抿了一口,点了点头,“嗯。”
“那你后来是怎么成为叶家养子?”
“当初我差点跟父母一起死在那些人手上,是廷渊救了我,廷渊于我而言不仅仅是多年兄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你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他怎么救你?”
叶霁隐没有因为夏梨的问题而感到烦躁,反而耐心地向她解释道,“廷渊从小就被景伯父宠着,景伯父为了保护他的生命安全,从他出生起就安排左训跟在他的身边保护。”
“我跟家人出事的时候,正好误入了景家的地盘,那个时候廷渊跟左训路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廷渊让左训把我救下。”
“后来,廷渊又将叶商,也就是我的养父介绍我认识,从此以后我就成为叶商的养子,逐渐管理叶家的产业。”
“如果不是廷渊,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很感激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夏梨:“之前我就听明爵提起过关于你们五人之间的事情,过命的交情,一起出生入死。”
“廷渊很重情重义,若是有一天我们之间哪个人出事,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去救人。”
叶霁隐又接着说:“别看之前廷渊因为你把无惑揍得半死,可我心里知道,他并不想真的打死无惑,只是因为气头上。”
夏梨耸耸肩,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我也纳闷,你们干嘛都喜欢我?搞得我好像红颜祸水一样。”
“因为你漂亮。”
“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除了漂亮以外,就是你身上有一种特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呵护你,反正你很有趣,跟你说话会很舒服,跟你相处也很舒服,被你照顾的时候也很安心。”
夏梨眨了眨眼,“我怎么感觉你夸的不是我?”
“是你,虽然我喜欢你,但我现在不会跟廷渊争,你好好跟廷渊在一起就是,他不会亏待你,要是哪天亏待你了,你来找我,我养你。”
噗!
“你是看电影看多了吗?”
“嗯?”
“我养你这句话,这么轻易就对女生说出口,你知道这三个字的含金量有多重吗?”
“我确实想过养你,即便不是以伴侣的身份。”
叶霁隐又拿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一口,坏笑道,“我钱太多了,多到几辈子花不完,我又没有父母要养,没有伴侣跟孩子要养,那么多钱留着也没用,给你花也没什么。”
“啧,那我是不是应该自夸一下?比如夸我自己这么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否则哪会被你这堂堂叶大少喜欢。”
“你真可爱,有时候说话特别可爱。”
“哼!”
叶霁隐起身去结账的时候,夏梨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突然,一个男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打招呼:“哈喽,还记得我吗?”
她抬头一看,只见对方的面容有些眼熟。
他穿着一件休闲的短袖t恤,一条宽松的牛仔裤,一头柔软的头发随风而动,眼神清澈,整个人都充满青春活力的样子。
夏梨认出对方就是之前在游轮上见过的闵虞,自从上次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碰过面。
想起上次的闹剧,夏梨满怀愧疚地向他道歉:“对不起,上次连累你了,那天保镖有没有把你怎样?”
闵虞笑着回答:“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被揍了一顿,后来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我活蹦乱跳的,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很对不起,那天的事情都怪我。”
“我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也别自责。”
闵虞自顾自地拉开一个椅子坐在夏梨身边,他用手撑着下巴看向她问:“你怎么在这里?是来w市旅游吗?”
“嗯。”
“自己一个人还是跟之前那个谁?”
“不是,那个谁他没有来。”
闵虞努了努嘴,“你还跟那个谁在一起呢?”
“嗯。”
“那个谁脾气那么差,你还是趁早跟他分了。”
夏梨没有接话,而是勾唇笑了笑。
“我家就住在w市,下次你要是再来w市旅游,我可以给你当导游。”
“原来你是w市的人,谢谢,下次来一定找你当导游。”
话音刚落,夏梨突然想起昨天那件事,觉得闵虞既然是本地人,应该了解crazy娱乐城的事情。
“对了,我有件事问你,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你问。”
“你们这的计程车司机都那么黑心吗?”
“你被坑钱了?”
“昨天有个司机大叔把我骗去crazy娱乐城,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我甚至以为crazy娱乐城是游乐场,没想到竟然被骗了。”
“被骗钱了?”
不仅仅是被骗钱那么简单,还差点失身。
好在有叶霁隐在,否则她都不知道后果会变成怎样。
“事情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
“不想说那就不说,不过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在哪个城市都有好人坏人,可能你恰巧就碰到个坏人,w市很多计程车司机都很好的,没有你遇见的那个那么坏。”
夏梨点点头,“那只能算我自己倒霉了。”
叶霁隐结完账后又去了趟洗手间,再次回到座位发现夏梨身边多了个男生,脸色瞬间一沉。
他一脸不满地盯着闵虞,闵虞察觉出叶霁隐对他的恶意,然后就凑到夏梨的耳边轻声问:“你就是跟他一起来的?”
“对,我朋友。”
“这个好像是那个谁的兄弟,上次我好像在游轮上见过。”
“对,他们是兄弟。”
“那个谁要是知道你跟他兄弟在这里吃面,不会吃醋吗?”
“不清楚。”
“咳咳。”叶霁隐看见闵虞挨太近夏梨,立即咳嗽几声,“你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就走吧。”
闵虞识趣地站起身,笑着对夏梨说:“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认错,没想到真的是你,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吃w市的美食。”
“好,谢谢。”
“嗯,拜拜。”
劳斯莱斯的车后座上,叶霁隐双腿大敞坐在夏梨的身边,目光看向窗外,思绪却一直飘向夏梨。
此时他心中醋味难移,可又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吃醋,只好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生闷气。
夏梨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奇怪,随即看向叶霁隐小声地说:“叶哥,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别憋着,你这样沉默寡言,黑着脸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
叶霁隐蹙眉,转头看向夏梨。
他只是生闷气,没想过要吓到她。
他眉头舒展,温柔地问:“我刚才吓到你了?”
“倒也没有多可怕,就是、你要是实在有话要说,你就直说吧,闷着挺奇怪的。”
叶霁隐咽了咽口水,第一次在夏梨的面前紧张起来,他问:“刚才那个男生我是不是见过?刚才看你们聊得挺开心,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我跟闵虞不算熟,就上次在游轮上见过一面。”
“见过一面的男生你都能记住长相,还跟他聊得那么开心,看来他挺招你喜欢。”
夏梨蹙眉,撇了撇嘴,总感觉叶霁隐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味。
她开玩笑似的问:“叶哥,你是在吃醋吗?”
叶霁隐沉默不语,算是一种默认。
夏梨又一次撇嘴,小声吐槽道,“你跟景廷渊不愧是兄弟,你们两人上辈子绝对是一对醋坛子。”
“罢了,我没有资格吃醋,但作为廷渊的兄弟,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背着自己的男朋友跟其他男生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