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娶云舒,宇文宥澂可以说是花费了许多心思,几乎送上了赵嫣留给自己的,除了万福楼以外的全部家当。
宇文拓也命礼部在国库中选了许多奇珍异宝。
数十箱珍稀的珠宝玉器,每一颗宝石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每一件玉器都经过精心雕琢。
上等的丝绸锦缎,色彩斑斓,质地柔滑。
更有那珍贵的药材、名贵的茶叶以及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无一不体现着皇家对这场婚礼的极致用心。
整整一百八十抬聘礼,每一抬都是精品,都价值连城。
如果不是因为依照祖制只有皇后的聘礼才能超过两百抬,宇文宥澂可能会送几百抬聘礼到云府。
整个下聘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繁华的街市,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与赞叹。
下完聘,云奕尘留瑞王妃与太子在云府用了午膳。
在宇文宥澂灼灼的视线中,云舒红着脸将瑞王妃与他送出门。
宇文宥澂在分身上马前,走到云舒身旁,对红着脸,不敢与自己对视的云舒低声说:“舒儿,我有些等不及了,真想明天就是十月初五!”
闻言,云舒的脸更红了,心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脸皮这么厚。
知道小丫头害羞,宇文宥澂也未过多纠缠。
与云奕尘夫妇告辞,飞身上马,带着前来下聘的几百随从,浩浩荡荡地向皇宫方向走去。
看着坐在马上,身着锦袍,神采飞扬的少年太子,京城中前来看热闹的贵女们,纷纷春心萌动。
原来,只听说赵家二公子从小体弱,如今看来传言真的不可信。
一些贵女甚至心中懊恼,早知道赵家二公子是皇上嫡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应该找机会接触接触,给太子留个好印象,如果将来能入宫为妃,便可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宇文宥澂今日送的聘礼,更让许多京中贵女嫉妒红了眼。
别的女子怎么看,怎么想,宇文宥澂全然不在意。
他回到宫中,迫不及待地开始安排婚礼的各项事宜,每一个细节都亲自过问,力求做到完美无缺。
与此同时,云舒在云府中也忙碌着。她挑选着嫁衣的样式,想象着自己穿上它嫁给宇文宥澂的模样,脸上不禁泛起幸福的笑容。
宫中安排了专门的绣娘替云舒缝制嫁衣,按照习俗她需要自己缝制盖头。
再次拿起针线的一刻,云舒对远在西域的云家老太君和当家夫人,也就是她的义母李氏等人多了一分感激。
别看盖头就是小小的一块布料,如果不是她们耐心指导和监督自己苦练女红,她可能真的无法独立完成。
还有宫中的繁文缛节,如果没有在西域云府学习的基本功,她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会闹笑话。
关键是,到时候丢人的不仅是自己,而且还要连累阿澂和整个大周皇室。
即便如此,云舒还是请柳嬷嬷将宫中的规矩说给自己听。
翠柳作为赵嫣的大丫鬟,宫中的礼仪自然不在话下。
她没想到一向自由散漫的云舒能够主动学习宫廷礼仪,心中替宇文宥澂感到开心。
看来,太子并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县主是心悦太子的。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将来太子夫妇能够琴瑟和鸣,和和美美,相伴白首。
在云舒忙着绣嫁衣,学习宫廷礼仪的时候。
宇文宥澂时常会派人给云舒送去一些小礼物,或是一封表达爱意的书信。
看到宇文宥澂送的小礼物,云舒不禁想起他刚回京城时,托蔡大人府上转交给自己的书信和那小箱礼物,脸上不觉挂上了甜蜜的笑容。
站在云舒身后的连翘看着云舒手中的白玉簪子,不解地想普通的样式、普通的质量,县主怎么会如此爱不释手?
她哪里知道,云舒在意和喜欢的不是簪子本身,而是宇文宥澂对她的心意。
他刚刚当上太子,政务繁忙,又要筹备二人大婚的事情。这只簪子,不知道他花费了多少时间才雕刻而成。
是的,这个簪子之所以看着很普通,是因为它是宇文宥澂亲自雕刻打磨的。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的手艺如何与技艺精湛的老匠人相比。
一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提醒云奕尘回西域继承皇位的信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封了。
晚上,云奕尘夫妇与云舒一起赏月,共进晚餐。
阿勒馨与崇云在几个月前相继离开了大周。毕竟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二人与云舒商议,会在九月中旬再来大周,亲自送云舒出嫁。
吃过晚饭,云奕尘将云舒叫到了书房。
未等云奕尘开口,云舒的眼泪先掉了下来,她双眼含泪对云奕尘说:“师父,您要离开大周了吗?”
云奕尘看着满眼孺慕之情的云舒,心头也泛起了酸涩。
这次,他与云舒的分别与以往不同。
以前,他去云游,师徒经常通信,偶尔他也会回幽若谷看看。
这次回西域,他要继承皇位,要处理繁琐的朝政,要对西域几百万百姓负责,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离开。
而云舒即将成为大周的太子妃,也将有自己的婚姻家庭和使命责任。
云奕尘走到云舒面前,将她揽入怀中,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云舒的后背,嘴里说着:“舒儿不哭,为师将小灰父子留给你,你若想为师了,可以写信给我和你师娘!”
“舒儿,你要记住,不管为师在哪里,我都是你的亲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为师,西域云府永远是你的家!”
“呜呜呜……,师父!呜呜呜……舒儿,舍不得您和师娘!”云舒趴在云奕尘肩头,痛哭出声。
云奕尘的肩膀很快就被云舒的泪水打湿。
云舒哭了一阵,云奕尘见她的情绪稳定些了,又拍了拍云舒的后背,笑着道:“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太子可能要找我的麻烦了!”
云舒闻言破涕为笑,说道:“阿澂才不会!”
话落,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云奕尘的怀抱,这是自她十岁后,第一次在师父怀里哭泣。
也许,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在师父怀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