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门口是不是有人?”陆芸不是很确定,她问大收。
大收看向院子门口,摇头“姐姐,没有人。”
躲在树后的周伯礼,抬手赏了六子一个暴栗“这就是你说的郡主病了?”
六子万分委屈,天老爷冤枉呀。他只是说了句郡主派人买药,也许是病了,您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哪里知道病的不是郡主而是条狗,不就是条狗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害得他又挨了一顿骂。
“主子,那带过来的东西怎么办?”六子捂着头期期艾艾。
周伯礼发出一声苦笑,声音萧索“还比不过一条狗。”
“什么?”六子看向主子,主子您不能这么说自己还有小的!
“罢了,她已将话说的清楚,我何必往前凑,你去将这些放到院门外。”周伯礼转身离开。
红翡关门时看见门口放着一堆东西,她上前看了看发现竟然是几盒上好的药材。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人。她往身后望了几眼,见郡主正坐在书房里,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抱回了西厢。
“小姐,您看这些?”红翡轻声道。
覃大收坐在南窗下,一板一眼的缝垫子,闻言头也不抬“收起来。”睡在西北角狗窝里的灰灰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呜咽,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耷拉着。
“将能用的药材捡出来给灰灰熬药,剩下的收起来。”
“是。”红翡低声应下。
就这样一连喂了几日。瘦的皮包骨的灰灰终于主动喝起了水,拉肚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虽然四只腿还在打颤,但是已经能够走几步了。
院子里的几人纷纷松了口气。
陆芸回忆前世见过的狗狗马甲,提起笔画了一张拿给采荷“按照这张图里的样子,给灰灰做一件保暖的衣裳。”
大收好奇的看了好几眼,碧玉是见过世面的,她笑道“原来是狗衣,这个奴婢会。”
陆芸将从山下买的粗布交给她,解释道“灰灰到处跑,勾了,撕了或者丢了都不心疼。”
碧玉机灵,一听就明白郡主的意思,补充道“粗布不够保暖,奴婢先用棉布缝个内胆,塞上棉花,外面再罩上粗布。”
陆芸给她竖起大拇指。
算算时间这几日该放榜了,不知道哥哥考的怎么样。陆芸去观里四处转了转,见各处都有人看管,一应事务皆有条不紊。陆芸告诉管事师侄,自己要去山下几日,最多三日就回,若有急事找刘庆给自己递消息。
将山上的事情都安排好,陆芸带上采荷去了柔嘉公主府,最近总不见她给自己递口信儿有点怪想她的。
“见过郡主。”柔嘉身边的大宫女绿檀前来迎接。
“你家公主呢?”陆芸奇怪“怎么不见她来找我?”
绿檀面露难色“郡主您先跟奴婢来吧,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陆芸靠近她,压低声音“可是跟驸马吵架了,受了委屈?”
绿檀脚步一顿,恨恨道“都是因为新投奔来的那个表姑娘,刚来没几日就到处作妖,已经闹了好几场了。动不动就哭,一会儿子因为衣裳首饰不够鲜亮,一会子又嫌弃住的地方不够精致,明里暗里指摘公主怠慢她。而且——”
绿檀四处看了看,才继续说道“她总是喜欢往驸马身边凑,今天煲个汤明天写首诗,啧啧啧,不要脸!”
陆芸“——”古代主母一生之劲敌——表姑娘。
院子里一如往昔,布置的花团锦簇,柔嘉懒懒的歪在贵妃榻上,乌发乱披,脸色苍白,额头上还顶着一块棉巾子。
看见陆芸,柔嘉有气无力的点了下头“宁安你来啦,坐吧。恕我失礼,不能迎接贵客。”
陆芸围着她转了一圈,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上抹了一下。陆芸弯腰将沾满珍珠粉的手指伸到她脸上“你看还亮晶晶的。”
柔嘉气呼呼地坐起来,扯掉头上的棉巾“好没意思,一下子就给你看穿了。”说完瞪向绿檀“你看看出的这什么馊主意。”
站起来伸个懒腰,柔嘉下去洗了把脸,又恢复成傲娇且高贵的公主。
“绿檀都跟你说了罢?”柔嘉咬牙“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小妖精,亏我好心好意待她,结果她非但不领情反而以为我好性子,昨日来还想动我的首饰盒子。”
陆芸化身居委会大妈“这位表姑娘跟驸马是什么关系?”
“都表姑娘了,自然是亲戚关系喽。”柔嘉不理解道。
陆芸扶额“我的意思是,驸马怎么看她,有没有因为她而给你难看。”
“他敢!”柔嘉柳眉倒竖。
这就是没有的意思了,那就好办了,陆芸附在耳边跟柔嘉说了几句 。柔嘉两眼发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着公主府的奢靡,仓虹敛去眼底的嫉妒,垂首跟在丫鬟身后进了花厅。方才公主府来人请她过去用饭,仓虹特地装扮一番才出发。
花厅内空无一人,仓虹坐到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杯,浅浅喝了一口。一股涩意从舌尖直冲脑门,仓虹立刻吐回杯中,眉头大皱。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有人来,仓虹起身“见过公主,见过郡主。”
“你竟然认得我?”陆芸惊讶,看来这位表姑娘是有备而来。
仓虹露出一个孺慕笑容 “郡主和光同尘,小小年纪便出家祈福的事迹,民女听人讲过,钦佩不已,今日总算是见到您了。”
“哦”陆芸拉着柔嘉走进厅内。
被晾在原地的仓虹,愣了下才跟着走了进去。
“不知道仓小姐是哪里人?”陆芸看她。
仓虹轻声“民女士淮州人,因为——”
“哦”陆芸再次点头,对柔嘉道“淮州离京都不近,按道理来说既然是投奔理应去林家老家才是,怎么到京都来了?”
柔嘉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
仓虹忍不住解释“都是家中长辈安排,非民女本意。”
“这倒是奇了,林家除了驸马一家子都不在京中,这些事儿你家的长辈不知道。”陆芸一脸稀奇。
“看来表嫂是嫌弃我了,我知道给表嫂添麻烦了。”仓虹双目一红,说哭就开始哭。
陆芸不为所动“仓姑娘你错了,见公主必须尊称公主,公主受的的朝廷供养,可不是林家。称呼公主为表嫂实在不合规矩,若按宫廷礼制,要被打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