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凭我”陆芸笑眯眯的,飞快出手抓住宫金金脖子,将她提到半空,任凭她如何挣扎,身子岿然不动“本领过硬,我想要一个人的命可用不着言语蛊惑意图借刀杀人最后隔岸观火。”
“想杀就能杀了。”
明明声音如常,却听得在场的每一位寒毛直竖,只有一人近乎痴迷的看着女子。
“哈,呵,救命!”被人举到空中的女子发出濒临死境的绝望呼喊。
陆芸松开手,红衣女如一块破抹布般躺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因为缺氧而通红的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毒。
罗二被吓到了,往后爬了几步。
“啧啧啧,看起来真吓人。”陆芸摇头“我也不认识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三番两次挑唆别人对我动手。一个罗二惯的你找不着北,以为人人都是罗二呢。”
“你!”宫金金怒急攻心,嘴角沁出血丝“你胡说!”
陆芸一个眼神都欠奉,天色不早了,她的小鸡还没着落。
一鞭子抽到地上,草叶乱飞,陆芸匪里匪气“打劫!速速将你们身上的银两掏出来。”
把所有人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陆芸拎着一只粉色绣鸳鸯戏水的荷包,放在白衣弯男鼻子下面晃了晃“你家姘头的姘头送他的,闻闻,香不香?”
白衣弯男面如土色“呕——”
浑然不知自己此举有多诛心,陆芸用鞭子将五颜六色的荷包串起背到身上,冲后头的小孩招手“角松,过来。”
角松颠颠跑过来,眼神亮晶晶的“郡主娘娘。”
陆芸笑着指了指他背上的几只水稚“角松,将这些卖我可好?”
角松还未答话,身后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嚎“世子殿下,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宫金金跌跌撞撞跑到男人身边跪下,未语两行泪水已经顺着腮边流下,白皙的脖子一圈红色的指印格外瘆人。
“世子殿下,郡主娘娘她仗势欺人,言语侮辱我等甚至动了手。”宫金金努力仰头,向男人展示自己的ber子。
男人居高临下投来淡淡一瞥,随后大步流星离开。
宫金金不可置信,俏脸微微扭曲,不甘心目送着男人离去。
罗二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最终选择了闭嘴不言,低头看地。
罗云跪在地上忍不住摩挲自己的手指,眼神不自觉跟随那双黑色官靴。
周伯礼看着立在阳光下的人,压在心中多日的焦躁悉数散去“阿芸。”
陆芸将银子塞给角松,拎起水稚挑眉 “世子殿下,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六子心虚垂眼,下意识的将大黄狗往身后藏了藏,大黄“呜呜呜。”
周伯礼面不改色“阿芸,菌子捂得久就不新鲜了。”
六子陪着笑上前接过水稚,压低声音“郡主娘娘,主子昨晚为了赶路一夜没合眼。”
陆芸瞟一眼男人,眼底青黑,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疲倦“嗯嗯,那就回去罢。”顿了顿又道“世子殿下,山路难行。若是太累,不如伏在我背上,我背你下去。”
角松,星星眼,星星眼。
周伯礼“——”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啥也没听见。
走了几步,陆芸皱眉回头“角松,你可愿随我一同离开?”
角松闻言微怔,神色颇为犹豫“郡主娘娘,我——”
罗江不高兴大喊“你这个坏人,松表哥你要是跟她离开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角松十分为难,他和三表弟兄弟情谊深厚,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仗义。
宫金金楚楚可怜“世子殿下,您能不能带我们一起离开?我们身上的财物也都已经被人拿走,现在身无分文。”
最后一句说的尤为可怜。
角松鼓起勇气“郡主娘娘,您可不可以借我点银子,我回去还您。”
陆芸故意晃了晃腰上的荷包。“你喜欢哪一个?”
角松取下其中一枚递给罗江“三表弟我先走了,你和大表哥他们也快回去罢。我回去再去找你玩。”
罗江神情别扭接过荷包。
宫金金起身往前追了过去,罗二神色恹恹“大哥,我想回家了。”
罗云一时没说话默默注视着世子殿下离去的方向,神情是说不出的惆怅。王正起身欲要将他扶起,却被人侧身避开。
罗云面无表情扯下手腕上的红绳丢到地上“王正,鸳鸯戏水的荷包,你真让我恶心。”
王正神色如常甚至有恃无恐“公子,小的确实卑鄙,可您未必舍得让我离开。”
罗云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红绳,抬起脚狠狠碾了上去“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呵。”
罗二低呼“金金她回来了。”
宫金金形容比之前更加狼狈,就连衣摆都被刮坏了几处,钗环散乱 “枝枝,你不要相信她。”
罗二避开她的视线“金金,我们该回去了。”
罗云嗤笑“宫大小姐,你之前在说谎对吧?”
宫金金美目含泪“罗大哥为何不肯信我,难道是怕我回去将你好南风的事广而告之?我宫金金在此发誓,绝不透露一丝一毫,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宫金金,你让我更加讨厌女人。”罗云眼神嫌恶,说话更是毫不留情“你这种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宫金金闻言也不装了,嘲讽的看了一眼他脚下的红绳“罗大公子,被人玩弄的感觉怎么样?”
罗二在宫金金说话时,察觉一丝不对赶紧拉着罗江往回走。
罗江嘟嘟囔囔抱怨松二哥不讲义气,回去自己再也不要理他云云。
被人念叨的角松打了好几个喷嚏,大黄狗好奇的歪着头打量他。角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大黄当做道歉。
周伯礼解下她身上的荷包串儿,百思不得其解“你要这个做甚么?”
陆芸“周伯礼,你们南越有种姓制度么?”
“什么是种姓制度?”周伯礼皱眉思索“我从未听过。”
“简而言之,将人严格区分成下等人,中等人,上等人。”陆芸比比划划,神色是说不出来的严肃。“方才遇见的人里面有人的一口一个贱民。”
周伯礼敏锐察觉她话语中的反感,脸色更加严肃“阿芸,南越和中原一样分为士农工商,但是绝对没有你提到的那种种姓制度,也无贱民。”
“那我就放心了。”陆芸指着荷包,眼睛弯弯“这是我替她口中的贱民要的补偿,没有什么比银子更实在,百来两银子捐到善堂够吃好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