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昂贵的黄花梨实木柜上,放满了厚重的书籍,以及各种奇珍异宝。
随便拿出去一件就能让拍卖行的人疯抢,可它们摆放在柜子里,就像寻常家居,置放在休息室的办公桌后边。
冷白的光打在男人脸上,勾出他锋利的脸部线条。
整间中式风格,装修阔气的奢华屋子里,推开厚重的木门进了里侧,就可以看见隔着空旷的实木地板,藏在桌后的那张俊脸。
此时他已经脱下大衣,挂在了一侧的龙首衣帽架上,内里是绣了暗纹的黑色西装,雅致而贵气。
听见脚步声,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他的瞳色较之金天逸更深,深邃的瞳色泛着幽光,朝人望去犹如猛虎之势。
他不动声色,眼瞳分明波澜不惊,却有压人之势:“坐!”
他指了指沙发,从老板椅上起身。
姜亢宗挑眉,在沙发上坐下。
自那日酒店后,她就极度讨厌习赫这个人。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的气质与那张脸实在难以忽视。
生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却泛着冷光让人害怕,紧扣的衣领和西服,总是能衬托出他高大威猛的身姿。
“不知习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叫到休息室有什么事情?您知不知道下面会传八卦,说不一定明白我就登报成为你的情人了。”
姜亢宗收回目光,开口语气有些不好。
习赫故意忽略了姜亢宗话中的揶揄,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赵屹出事跟你有关吗?”
他的身躯虚靠在沙发椅背上,后背微微后仰,合体的衣料就显得有些紧绷,藏在布料下的胸肌像是要爆开一样。
姜亢宗微不可微浅笑,习赫似有所感。
“看来是你动的手脚了。”
“在我的地盘,动我的客人,姜亢宗,你胆子可真不小!”
习赫都要被她的鲁莽给气笑了:“你知道赵屹是什么身份吗?”
这个女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随便一个男人都像他这般宽容的吗?
她把赵屹打的那么惨,要是今天这事他没有发现,等赵家人查到,送她进监狱都是轻的。
简直不知轻重,拿自己的未来当儿戏!
可他没想到,姜亢宗远比他想的还要轻狂。
“哦,他不就是一个有钱人吗?那又咋了?”
那又咋了?他被姜亢宗脸上无所谓的笑容激怒,眼神里藏着愠怒。
“那又咋了?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身份的小姑娘,在北城这个地界得罪了赵家,你说会怎样?有钱人可不仅仅有钱,多的是你们想象不到的手段。”
“给你的学校施压找麻烦,随便找人败坏你的名声,让你辍学读不下去,房东会收走你的房子,找工作会被人辞退,走路上会遇到地痞流氓……”
“万一哪天走路上,还可能会横遭车祸,有心狠的会逼你走上一条不归路,欠债、下海,进传销,骗到东南亚……多的是方法,你说能怎么样?”
习赫的胸膛上下起伏,看她的眼神复杂而怜悯。
姜亢宗无所谓耸耸肩,伸出了合拢的细白手腕:“那你报警把我抓走吧。”
雪白的肌肤在休息室有些昏暗的光线下,竟然泛着光泽,白得有些刺眼。
习赫不自在瞥开眼神,无奈开口:“姜小姐在我面前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姜亢宗笑了:“不是你在吓唬我吗?你说的那些听着就害怕,我都要怀疑现在是不是新社会了,既然会被针对,那我还不如去找警察呢,起码只用蹲监狱。”
她脸上表情天真无辜,和暴打男人,以及那晚将他推出房外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你就不再辩解一下吗?你为什么要打他?”
习赫有些好奇,刚刚霍言给他发来信息,说姜亢宗是赵家带来宴会的。
“打人还需要理由吗?”她语气轻佻,“看他不顺眼就打了,或许我天生就跟有钱人犯冲!”
她看着习赫:“难道不是你说的,我这样的女人不会好好对待男人,我这样的女人会欺骗男人,甚至借机怀孕上位?”
“都有这么多脏水了,讨厌有钱人想打一打也很正常吧。”
她饱满鲜艳的红唇吐出丝丝毒液,她果然很记仇。
即使过去了那么久,她依旧记得他那天说的话。
昳丽的五官有片刻的茫然,他忽然坐直身体,看着眼前雪肤花貌的女孩。
“我那天对小逸那么说,只是想劝他回家的手段而已,我并没有贬低你的想法。”
哈?想法!多么可笑!
女人似是被激起战斗欲望:“凡事论迹不论心,习总都说出口的话还能狡辩说不想贬低我?那我往你心上插一把刀子,说这是我引起你注意的手段,我并不想杀你,你认同吗?”
习赫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被姜亢宗更猛烈的攻势打断。
她紧盯着习赫:“知道吗?你只把自己当人看,当然无所谓他人的想法,当然觉得语言只是手段和武器。你是不是觉得,任何事情只要解释了,说出的话,做过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有钱人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嘴脸!在金钱的堆砌下,一头长了几把的猪都能膨胀,你们愚蠢而无知,你们觉得全世界都会围着你们转,你们理所当然享受一切的福利。”
“你们总以为,金钱能买到一切,便要拉着旁人一起参与这场无知的游戏。就像你故意接近我,试探我,要不是那天我撞破你和金天逸的对话,你是不是还打算玩弄我这个下等人的感情?”
“还有赵屹,他更恶心,见到我就暗示要包养我,你们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