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真是放肆!”
俪贵妃怒极,吼道,
“她不过是在福阳殿外救了本宫与皇儿一命,这本就是她身为臣子的责任,她倒是以此居功自傲了!
整个皇城内,除了皇后,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本宫说话。
本宫的皇儿是天之骄子,配她绰绰有余,她还不情愿了!”
短短几日,俪贵妃已经把对沈知韫当初拼了命把她和三皇子从皇后手中救出来的感激抛在了脑后。
她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是发号施令的人。即便是皇后,她也没给过几分面子。
今日她好言好语把沈知韫找来,同意她嫁给三皇子,她还不乐意了。她凭什么不乐意!
“母妃,”
欧氏和顾氏见俪贵妃气得不轻,赶紧上赶着巴结,
“那什么和乐公主对您这般无礼,她若是嫁给三皇子,只怕也会对三皇子无礼。依儿媳看,她不嫁就不嫁,有我姐妹二人,准能把三皇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就是啊母妃,那个和乐公主有什么好的,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她要是嫁进来,会把三皇子带坏的。让她趁早滚蛋也好。”
俪贵妃眸子一冷,抬手用力给了顾氏和欧氏一人一巴掌。
“啪!”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偌大的殿内响起。
顾氏和欧氏二人脸上顿时红肿一片,腿一软便跪了下去,“母妃饶命,母妃饶命—”
“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本宫的决断!三皇子迎娶沈知韫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胡言乱语了?!”
顾氏抚着痛得火辣辣的脸颊,“母妃息怒,儿媳再也不敢了。”
俪贵妃还在生着气,
“说,是不是你们二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恼了她,她才放话不肯嫁给我皇儿?”
欧氏哆嗦着,声音发颤,
“儿媳不敢多嘴,我们只是,只是按照母妃的吩咐要给那沈知韫一个下马威,好让她,让她知道她能嫁给三皇子是高攀了。可谁知,谁知……”
“谁知那女人彪悍得厉害,徒手就能将儿媳的簪子碾碎。我们哪里还敢再惹恼她。”
俪贵妃闻言,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顾氏盘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扯得乱成鸡窝似的。
“放肆!”
俪贵妃跋扈道,“你这意思是本宫的错,是三皇子的错?”
她正在气头上,只想找个人出气。
那沈知韫她奈何不得,这两个受气包侧妃她还能奈何不得么。
顾氏不敢还嘴,躬身道:“儿媳不敢。”
欧氏也俯身跪下,“儿媳不敢。”
“行了,起来吧,谅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也拿不住她。”
对于沈知韫的本事,俪贵妃也是知道一些的。
当日在御宴上,还有在福阳殿外,她一己之力便能抵挡千军万马。
别说女人了,就是世间男子也少有这样的。
这样的女人,后宫里那些小手段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欧氏和顾氏颤巍巍地站起来,腿都麻了,“母妃,和乐公主不肯嫁,怎,怎么办?”
俪贵妃闻言,抬脚往殿内走,满肚子火气地躺在贵妃椅上。
顾氏和欧氏二人顾不得红肿的脸颊,赶紧一左一右给俪贵妃揉肩捶背。
半晌,俪贵妃心里的火气才渐渐熄灭,平静下来,
“她总要嫁人的,要么是我儿,要么是青海王,要么就是嫁给达西和亲。和亲她定然是不愿意的,她不愿嫁给我儿,那就是想嫁给青海王了。”
欧氏瘪嘴道:“她一个被人弃了的下堂妇,青海王能看得上她?”
闻言,俪贵妃一记冰冷的眼神看过去,
“你的意思是我皇儿不如青海王?他青海王看不上的女人,我皇儿就看得上了?!”
要不是因为沈知韫身上的光环,沈家在陛下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俪贵妃也不会接受一个休过夫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吓得欧氏赶紧住了嘴。
俪贵妃继续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无妨,她想嫁青海王,有的是人不想她嫁。只要断了她的念想,她就只能嫁给我儿子。”
*
沈知韫从俪兰宫出来后,没有继续在皇城内逗留,而是径直回了府中。
她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达西,出来。”
沈知韫悠哉悠哉地坐在窗户边的藤椅上,感受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
“哈哈哈哈,沈将军果然厉害,不愧是我达西要娶的女人!”
达西魁梧的身影从屏风后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知韫,笑得张狂自大。
他身形一跃,在窗户边大摇大摆地坐下,俯身看向沈知韫。
沈知韫眼底厌恶,“在我们夏国,擅闯女子闺阁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是吗?”
达西狡黠一笑,下巴上胡子扎成的小辫子一动一动,
“可在我们潘丽国,勇士们都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如果他们情投意合,就能顺理成章地在女人的床上做完他们想做的事。”
沈知韫未经人事,这话听得她心中厌恶,耳根发烫。
然而,她愤怒不已的状态在达西眼里却成了羞涩,他得意地从窗户边跳下,魁梧的身形笼罩着她,
“沈将军害羞的样子达西很喜欢。我们也可以在你的床上……”
“住口!”
沈知韫怒斥,“你身为君主,如此恬不知耻,不知你的臣民们会不会为你感到耻辱。”
“不,他们只会为我感到骄傲。”
达西一贯的张扬跋扈。
“我不与你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
沈知韫站起身,拉开房门,
“现在,离开我家。”
“沈将军要赶我走?”达西浓重的眉毛挑了挑,
“难道这就是你们夏国的待客之道。”
沈知韫冷道:“我不仅要赶你走,还要你撤回和亲的请求。我们夏国没有公主与你和亲。”
达西双手抱胸,危险地盯着她,
“沈将军如此,达西很不高兴。本君一不高兴,有的人就要遭殃了。”
“你要如何?”
沈知韫不怕达西会伤害自己,他也伤不了她。但这人惯会牵连无辜,嗜杀残忍,不得不防。
“沈将军怕了吗?”
达西没有放过沈知韫眼里一闪而过的惊疑,语气更加狂妄,
“沈将军知道的,本君一生气就喜欢杀人。当然,在沈将军家里,本君不沾血。除非……是女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