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成功跟吴邪汇合之后,看着因为缺水而蔫哒哒的吴邪十分心疼,连忙塞了瓶水过去。
“呜呜呜胖子。”吴邪感动得眼泪汪汪,抱着水就是一顿狂炫,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好你个胖子,前面让你陪我一起来,你神神秘秘地说接了个大单,没想到你居然接三叔的单,还骗我。”吴邪撸起袖子就要准备捶王胖子,然后被张起灵摁住,“小哥,你放开我,我今天必须给这个死胖子一点教训才行。”
“还有你,”吴邪瞪了一眼在一旁呲着大牙乐的潘子,“你们两是怎么凑一块的?又是三叔安排的吧。”
潘子闻言尴尬的挠挠头,想找个借口解释,却被吴邪瞪了好几眼。
比起吴邪那边的打打闹闹,解雨臣这边就安静多了。
他看着前面飘飘忽忽的背影陷入了思考,这是演都不带演了吗?
解雨臣松了松领口的布料,因为莫名的在意和紧张,他的身上粘着一层薄薄的冷汗,被风一吹,一股直入心底的寒涌了上来,他的心乱了。
外面的天空陡然阴郁下来,浓云翻滚,不知为何,原本死寂的环境突然嘈杂起来,混乱中耳边似是传来了痛苦的求救声,刺耳的声音像针一样扎着耳膜。
解雨臣的听觉十分敏锐,心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七上八下的。
“别听。”
微凉的手接触到皮肤时,解雨臣下意识地想反击,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周围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内突然消失,只留下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跳,头疼欲裂。
解雨臣有些茫然地捂住了心口,无知无觉地流着泪,那双桃花眼自带的风流气让人心折。
时安就站在他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落泪,眼睛带着几分无机质的冰冷,毫无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这是假象。”
解雨臣才后知后觉,他抬起头目光一寸一寸地巡视着这片不应该存在于沙漠的雨林,声音沙哑,“这是怎么回事。”
“这片林子是活的,它在引诱你靠近。”时安望向那一片密林,原本阴森恐怖的地方忽然飘起了白雾,雾中似有仙乐传去,耳边是娇俏的嬉笑声,或逗趣或闲谈,眼前似乎有重影出现,细看之下丛林深处似乎有羞涩貌美的仙子藏在树后偷看。
解雨臣闭上眼睛敛下心神,再次睁开眼时, 眼神清明。
“你们渴望长生又害怕长生,人类真的好复杂啊。只不过追求长生者都会变成别人长生路上的基石,依次循环。”时安微微挑眉,那一双眼睛清澈干净透底,笑着对解雨臣说,“你说,到底是当人好还是当怪物更好。”
解雨臣望着他,没动:“你觉得我在追求长生?”
“那你是为了什么。”时安反问道。“你们人类不就是前赴后继地追求长生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寻求一个真相吧。”解雨臣内心十分矛盾,充满了郁气,他此刻深陷入旋涡中心,,如同木偶一样被操控,看不清前方的路。
八岁当家再到现在,每一步路仿佛都被安排好了似的,但自己付出的血与泪又十分真切,这大概就是身在棋盘而不自知吧。
“我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直觉曾救过我很多次。”解雨臣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其实挺羡慕吴邪的,我父亲跟他三叔关系匪浅,在失去他的那一段时间,我甚至分不清吴家三叔到底是谁。”
“他的气质,他的神态,都在告诉我这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但当我靠近时他却变了,再后来,我被送到了二爷家里教养。”
“他们都在说,是我太想念他了,都是错觉。”
“再长大一些,我就没有时间来纠结这些了。”
解雨臣语气淡淡的像个看客一样,仿佛诉说的不是自己的身世。
“是或不是,由心自证。”时安很突兀地笑了一下,“你们人类真麻烦,顺从本心就好了,没必要想那么多。”
雨林内其实并没有解雨臣想象中的那些怪物,普通的树和并不普通的共生物而已,解雨臣光是站在树旁边就能感受到那躁动的氛围,好多虫子.....
那黏腻潮湿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掌心,解雨臣甚至能感受到在他抬起脚时,有东西粘连在鞋底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被带起,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时安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崩溃,不免有些疑惑,“墓里面不是比这还脏吗?”
解雨臣面沉如水,深呼吸几次才开口道,颇有咬牙切齿意味,“我在接手解家时,解家就已经很少接触这些了,再说了,墓里面哪有那么多虫子!!!”
时安很坦然地回望他,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凝视着他,突然就笑了,声音清脆如泉水撞击玉石,说不清的特别,“我不信。”
解雨臣怔住了,笑起来的时安一改阴郁的气质,眉眼间灵气逼人,如同解雨臣私藏的那幅古画般灵秀,让人目眩神迷。
这张脸.....只要一笑,惊心动魄,会让人不自觉放下警惕,哪怕他不一定是好人。
解雨臣面上的冷色缓和了些,他突然觉得前面在置气的自己是个傻子。
“我们要去哪?”解雨臣快步跟上时安,跟他并肩而行,“最起码也要把目的地告诉我吧。
借助着日光,解雨臣能看清对方的眼眸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有点娇。
“咳咳,”解雨臣被自己的联想给逗笑了,他很自然地就伸出手将对方因为凌乱而飞起的头发给抚平,温柔低缓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师娘,你就告诉我吧。”
时安脚步一顿,呼吸都变得凌乱了,脸刷一下就红了,耳根发烫,横了解雨臣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解雨臣更想笑了,声音都透露着愉悦,他看着因为生气自顾自走在最前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看似在发脾气而不理人的时安,在遇见不好走的路况时,还是会放慢脚步让解雨臣跟上,雨林十分之大,解雨臣对于时安左拐右拐爬山涉水的带路方式虽有疑惑,但还是没问出口。
时安其实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他感受着空气中的阴气越来越重,脚下轻轻一点就轻飘飘地踩着树枝直接飞身上到了十几米高的树顶上,装都不带装了,轻飘飘地坠在树枝上,朝解雨臣招手
时安今天穿着了一件竹青色的外套,身姿轻盈,气质出尘,那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苍白近乎透明,皮肤如玉质般,绮丽非凡,声音缥缈地好似被风吹散。
“我看见他们了。”他笑得十分恶劣,清冽的目光盯着解雨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选吴邪;”时安将声音放慢,尾音拉得极长,“第二嘛~你猜猜吴三省现在跟谁在一起。”
解雨臣思维转了一圈,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人是在变相地告诉自己‘你的直觉没有错。’,他又想叹气了。
这里的树长得格外高大,几乎遮挡住了阳光,解雨臣却意外地感到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