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唉,说来话长啊,原本我这四方城啊,风调雨顺,百姓和乐,谁想,几个月前,我们这羌江,出了只妖兽,是只黑蛟,它,唉……”
“它在江里兴风作浪,一但发狂了,就发水灌进城里,淹死了不少渔夫和百姓,打渔的都不敢出水下江,闹得人心惶惶的,陆陆续续请了不少仙长,也奈它不何,好几个还白白搭了命……”
“我也是借着今天,请各位仙师,咱们聚心齐力,能治一治那妖蛟就好了……”
这一番话下来,没本事的都不敢吭声了,也不敢走,怕被揪出来。
有能力的,那真是应得铿锵有力,义愤填膺,大声说道,
“岂有此理,这妖兽竟敢如此嚣张!既如此,咱们这么多人,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定要去为民除害,也不枉城主的用心招待啊!”
“说得对,为民除害!”
其他人被煽动了,纷纷应和。
百里城主被他们说得信心大涨,满意笑道,
“好好好,我先替城中百姓谢过诸位仙师了,诸位今日吃好喝好,寒舍虽然简陋,也能给诸位提供歇息客舍,明日咱们一起去江边。”
决议既定,当晚,大部分的修士就留宿在城主府上,胆小的已经找借口溜了。
风凌渊他们也得了两间客舍,毕竟男女有别,所以让两个女弟子和其他几个女修一间。
夜里,几个女生都是打坐的打坐,浅眠的浅眠,离婳在小师妹旁边,她自己心神不宁,不适合修炼,所以就守着打坐的小师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婳犯困了,她撑着意志勉强睁眼看看,旁边的师妹和对面大榻上的女修都躺下去睡着了。
她也抵挡不住困意了,靠着床壁迷迷糊糊的。
却莫名觉得周身发凉,好像房间里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她完全没有力气睁开眼。
‘什么人!’
她想开口,却没法调动唇舌。
只能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她,直至她的身体好像被箍住了,肩头沉甸甸的,“它”靠近了……
“它”身上带着那种腥味,又夹杂着丝很浅淡的酒气,她好像在哪闻过,感觉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啊!
只能确定,“它”对她没有恶意。
“呃唔……”
师尊……
她想向师父那边呼救,可怎么都没法清醒过来。
然后没多久,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转移到了她的心口,可离婳再也撑不住了,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
翌日醒来,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她睡得腰酸背痛的,姿势就没变过,让离婳只以为是自己昨天晚上睡迷糊了,做了什么梦。
“师姐,你在想什么呢?”
见她还在发愣,离忧那张娇俏的小脸蛋凑过来,喊她。
“呃?没事……咱们去找师尊他们罢……”
离婳赶紧打理仪容,等会出门去汇合了。
……
在百里城主的带领下,一众修士来到了羌江边。
如今的江边杂草横生,肉眼可见的荒芜,江中妖气萦绕,水色都透着黑,明明江风不小,水面却静得诡异,不起波澜。
“这妖兽平时就躲在江底,平常……我们还小心翼翼地给它送上牛羊牲畜当祭品,只盼望它能安生些,可……可都用处不大……”
百里城主愁眉苦脸地,说道。
“简直可恶!”
一位身着绛色卦袍法衣的修士身旁的男子怒道,
“师父,咱们就治它一治,不能让它再祸害百姓了!”
“就有劳诸位仙师了,事成之后,我必定重谢……”
百里城主又再次抱拳,感激道。
这次也运来了十几头猪,预备投入江中,来引诱那黑蛟露面。
在他们布局摆阵的空档,离镜他们在后边观察,他问,
“师尊,水里真的有妖兽吗?”
它为什么只在四方城的地界,不会跑去别处吗?
“嗯。”
风凌渊收回了神识,面色却不太好看。
见师父神色不对劲,离镜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生不安,
“那只黑蛟很难对付么师尊?还是会有什么别的变故?”
风凌渊回过身来,眸色隐着怜悯,声音低沉,说道,
“这百里城主……让乡亲们出的贡品,并不止牛羊牲畜……”
“什么?”
几个徒弟都表示不解。
却是离镜最先反应过来,气得攥紧了拳,向师弟师妹解释道,
“我知道了……曾经听说过,有些地方的愚昧无知的人,甚至会……会、拿童男童女、妙龄少女去献祭!简直愚昧残忍至极!”
风凌渊点头,赞同大徒弟的话,又继续说道,
“这黑蛟的出现,说起来也与百里术有关。”
贯连了这里头的内幕,
“他们!太过分了!”
几人皆是大吃一惊,面色愤愤不平,忍不住低骂着。
再一看去,那百里城主表面瞧着是浩然正气之态,可简直是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师尊,那咱们该怎么做?”
离镜焦急地请示,都不愿去管这档子事了,当然,这样也不行。
“先等着,等它现身。”
……
十数头猪是当场捅杀的,然后扔到江里,让血腥味吸引黑蛟出来。
当善泅水的船夫把最后一头猪投进水里,没一会儿,水面就翻滚起来了,妖异的雾气顿时弥漫,遮天蔽日,
“它……它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