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默默地笑了，“那你可就得跟我走了。”

    “真有这样的地方？”杜若问。

    “有一个。”沈离道，“就是那边的价钱比正规卖肉的地方贵不少。而且可能不是我们家养的猪肉。”

    杜若想了想，“不是猪肉，难道是鸡鸭？”

    “山上抓的。”沈离小声道。

    带着她又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胡同，然后这边转了那边转。

    “知道了。”杜若默默地跟着，“是山上的野味啊。倒也可以。”

    她长这么大，不，是两辈子下来都没吃过那种正宗的山里抓的野味儿呢。

    有人说野味儿好吃，有人说难吃。她想反正都是肉，应该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当然杜若也不想买不好的野味，野鸡，野兔这些倒是可以买上几只尝尝。

    沈离又道：“那边野鸡，野兔这些都是论只卖的，有时候也会有野猪肉，比起正规渠道来，要贵上不少。”

    “那，我这六块钱能买多少肉？”杜若问。

    她不想多花钱，再等半个月左右，空间里的鸡鸭就能分批次吃了。

    到时候，一个礼拜吃一只鸡，再一个礼拜吃一只鸭，想想就美。

    沈离道：“应该能买三只野鸡吧，野鸡不大。要是野猪肉的话能买个六斤。”

    “哦，还行。”杜若问，“野猪肉好吃吗？味儿大吗？”

    沈离想了想，“我也没吃过几回，都是大师傅做的。还行。”

    言下之意就是，我没自己动手做过，不大清楚。

    杜若却听明白了，“看来处理好了，再多加点儿料子，应该还挺好吃的。”

    “嗯，就是这样。”沈离点头。

    杜若这会儿是相信沈离的，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其实不差，再加上他是奶奶说的他是小时候带她玩儿的小哥哥。

    反正她现在力气不小，硬来也不见得能打过她。

    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也就放心跟着走这边，走那边，反正路线挺复杂的。

    在路上没人的时候，杜若便把云珊珊问她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沈知青，就是这样，你要小心云珊珊啊。”杜若提醒道，“我感觉她这人脑子有点儿问题，我在供销社那里买了半斤肉，用的就是她给我的肉票。

    那个沈知青，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靠出卖你的信息换取好处？”

    沈离扯了扯嘴角，“你有说我的信息吗？”

    “说了，又好像没说。”杜若唇角上扬道，“你可不要揭穿我。就算是揭穿了，我也不会承认。”

    沈离默默地应了一声，声音不大，杜若没听到。

    杜若又接着说：“不过，等过些日子，我家老母鸡孵出小鸡来的时候，我送你两只，你放家里养着下蛋吃。

    养好了母鸡一天能下一个蛋，你一天吃一个也能补补。

    多给它们喂点儿好的，说不定还能攒下冬天吃的鸡蛋。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

    “所以，我糊弄云珊珊的事情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吧？”杜若看他好说话，自然而然地就又得寸进尺了。

    “好吧。”沈离笑着应下，“那就原谅你这一回。”

    “嗯。”

    这会儿两人都觉得他们好像又熟悉了不少，氛围大好。

    杜若又问：“沈知青，以后我有个啥事儿就不敲你家门了，我从我家墙头那边给你递过去咋样？”

    “行啊。”

    杜若接着说：“以后我要找你的时候，可能会往你家扔个石头啥的，弄出点儿声音来让你听到。

    不过你放心，我扔石头的准头好着呢，保证不会打破你家的玻璃。”

    沈离道：“我家就只有两块玻璃，你可得打准点儿。”

    “放心吧。”杜若拍着胸膛道，“不是我吹，我小时候玩弹弓玩得可好了。”

    这是她本人上辈子小时候干的事情了，起初是调皮，想打小鸟玩儿。

    后来是被大孩子欺负，正面刚她打不过，就躲远点儿放冷箭。

    弹弓的准头就是这么练出来的。长大后赚了钱还特意花了大价钱定做了一个好弹弓呢。

    可惜了，没能带过来。

    “你，真那么调皮？”沈离惊讶道，他记得这小丫头小时候是很乖的。

    “咳咳，别跟我奶说。我偷偷玩的。”杜若悄悄地说。

    沈离也就没再追问，只道：“还想玩弹弓吗？”

    杜若点头，“想，可惜我手上没有弹弓呀。唉！”

    “我有，送你一个？”

    “真有？”

    “真有！”

    杜若想要，但是又不想占人家便宜，便道：“你爱吃海带吗？”

    “爱吃！”

    这会儿轮到沈离唇角上扬了，海里出产的他都喜欢，可惜这边离海还挺远的。

    杜若放心了，“我那边还有一包干海带，我拿这个可以跟你换吗？”

    “可以。”

    “沈知青，你真够哥儿们。”杜若嘿嘿笑道，“哎呀，到了？”

    沈离带她来到一处宅院，这里看上去跟一般人家没啥区别，大门紧闭。

    “到了，跟着我。”

    沈离又把帽子和口罩戴上了，杜若也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敲门过后，沈离跟开门的人对了一下暗号，大门就开了。

    杜若跟进去一看，跟上个黑市差不多的格局，只是这边卖的都是肉食。

    野鸡，野兔有好几个人在卖，甚至还有杜若讨厌的蛇。

    哎呀这东西，杜若从小就不喜欢，更别说是吃了，没到饿死那一步她是不会吃的。

    反之，都要饿死了，又有什么不能吃的呢。

    她这个人还是很现实的。

    沈离道：“今天运气不错，有野猪肉。”

    这边卖野猪肉的人是黑市里的负责人，那肉竟然要一块钱一斤。

    而且野猪肉瘦得多肥得少，肉质比家猪要柴得多，按理来说比家养猪要便宜不少。

    可谁让人家不要票呢，就是这个价，不买拉倒。

    杜若买了三斤，又花了三块钱买了一只鸡，一只兔子，将六块钱花了个干净。

    沈离也买了好几斤肉，问她，“还有想买的吗？”

    杜若摇头，“没了，咱回吧。”

    “那就走吧。以后想要买肉了，跟我说，我帮你买。”

    “好的，多谢。”

    两人出了这边，沈离道：“我是借大队长家的自行车来的，你坐牛车吗？”

    “嗯，牛车。”杜若明白这人的意思，“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吧。”

    “好，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