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浑身抖如筛糠，眼睛更是连抬也不敢抬，“回...回陛下，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奴婢只是奉...奉淑妃娘娘之命给云昭仪送燕窝，别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求陛下明察！”
贺云轻站在御椅后半步的位置，“查，自然要查。”
君羡辞偏了偏头，一摇折扇，“还得严查。皇兄，依臣弟看，不若便将三宫六院所有嫔妃都叫来，好好查。也好给有些蠢蠢欲动的脏东西瞧瞧，在宫里不是什么心思都能动的。”
两人一左一右立于君以渡身后，颇有一种今天不查出真凶誓不罢休的气势。
君以渡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张德宝。”
张德宝深谙帝心，立刻躬身去办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金乌西沉，百鸟归巢。
第一个到的是佟华，她听到自己给贺云轻送燕窝却差点毒害了天子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她吗？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做过。
佟华进门先行礼，而后侧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春琴，“本宫何时让你给云昭仪送燕窝了？满口胡言乱语，说！是谁指使你！”
春琴瑟缩一瞬，而后拼命朝着君以渡磕头，“陛下，求陛下明鉴，确实是淑妃娘娘让奴婢给云昭仪来送燕窝的呀。淑妃娘娘还说...说云昭仪独得圣宠，实在碍眼得很！”
佟华眼睛睁得老大，伸出食指指着自己鼻尖，眼神清澈又愚蠢。
贺云轻看着佟华那模样，摇了摇头，无奈地撑着额头不去看她。
佟华被自己宫里的宫女污蔑，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端端正正跪下，朝君以渡行了个大礼，“陛下，妾从未给云昭仪送过劳什子燕窝，是春琴空口白牙污蔑于妾，求陛下明察，还妾一个清白。”
语毕又看向贺云轻，伸手指天发誓，“若妾有谋害云昭仪之歹心，必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贺云轻叹了一口气，谁主张谁举例，眼前事态未明，华姐又开始发誓了。
她是被人污蔑，她硬气一点行不行！
贺云轻怒其不争，戳了戳007，“007，有响雷特效吗？来给大家表演一个。”
007：“简单，10万。”
贺云轻顿时歇了心思，“滚！”
等哪天她用手机录一个，佟华再发誓她就放出来，嘿嘿嘿。
届时佟华肯定会被吓到。
007：“宿主，你好恶趣味。”
恰在此时，以太后为首的各宫嫔妃到场，乌泱泱一群人挤进关雎宫。
太后被秦婉柔扶着走在最前方，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焦急，“皇帝，可有大碍？”
“让母后操心了，朕并无大碍。”
闻言，太后眼眸闪了闪，将矛头对准贺云轻，火力全开，“大胆云轻，竟敢毒害天子！你可知罪？”
贺云轻动作比脑子快，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打量下，她摇了摇头，“不知。”
请问君以渡中毒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看太后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应该还不到老年痴呆那个地步吧？
“放肆！”秦婉柔目光扫过春琴，冷冷看向贺云轻，“竟敢违逆太后，目无尊长，今日若不好好给云昭仪立立规矩，往后恐酿下大错。”
“陛下，依臣妾看，今日定要严惩云昭仪，绝不能再宽纵她！”
贺云轻挑了挑眉，她们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君羡辞自太后进来后，面上笑容越发不羁，活脱脱一个浪子，方才忧心君以渡的模样消失不见。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您来得晚不清楚其中内情。”
“今日这钟粹宫的小宫女送了一碗有毒的燕窝来，意图谋害云昭仪，皇兄机缘巧合下误食，几欲丧命。”
“幸好云昭仪娘娘妙手回春，救皇兄于水深火热。故云昭仪娘娘不仅是受害者，也是皇兄的恩人，更是我燕临的恩人。”
贺云轻救了君以渡一命。
这是秦婉柔目前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她没有弄死贺云轻，还差点让陛下丧了命。
往后陛下一定会越发疼宠贺云轻，凤仪宫只会更加冷寂。
若是她下毒一事被发现，那她就彻底完了。
秦婉柔手心湿润，额间碎发被冷汗洇湿，她不该如此冲动的。
“原是如此。”秦婉柔扶着太后坐下，笑意不达眼底，“钟粹宫的宫女？那恐得好生问问淑妃了。事关陛下龙体，陛下不妨先带淑妃去慎刑司好好审一审。”
秦婉柔话语一转，矛头直指佟华，佟华一听要对自己用刑，总算是提起了精神，“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春琴虽是妾钟粹宫的宫女，却不是听了妾的命令给云昭仪送燕窝的。”
“今日午后，妾一直在奉天楼神女殿为父亲祈福，当值的宫人和大宫女冬画可以为妾作证。”
太后捻着佛珠一语不发，心中想的却是怎么就没把君以渡毒死，贺云轻当真碍事。
秦婉柔见君以渡有气无力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控场，“这如何能算证据？你极有可能是先做好了燕窝让春琴送来后再去的奉天楼。冬画又是你的贴身侍女，她的供词亦不可信。”
“来人呐，将淑妃带去慎刑司！”
随着秦婉柔一声令下，两个嬷嬷蓄势待发，佟华不敢置信地瞪着皇后。
父亲在西郡出事，皇后立刻便要拿自己开刀，好恶毒的心肠。
“皇后娘娘，您并无证据证明这燕窝是妾派人送来的。即使妾真的给云昭仪送了燕窝，也不代表妾给她下了毒！您这是草菅人命，妄想屈打成招！”
毒源尚未找到，陛下还未发话，秦婉柔怎敢当着陛下的面就要处置她？
站在一旁的齐楚歌见状，上前一步朝帝后行礼，“皇后娘娘且慢，请听妾一言，淑妃不服娘娘的处罚，无非是没有证据罢了。”
“此事还不简单，将钟粹宫搜个底朝天，看看是否还留有砒霜，且各宫各殿每月多少燕窝册子上都登记得一清二楚，只要派人去查查剩余，还有小厨房的炭火就能明了。”
“届时人证物证皆在，淑妃自然无法再抵赖。娘娘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