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就怕君以渡掉以轻心。
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羡辞皱着眉头,其实两人都对废太子的动作有所了解,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废太子会把心思打到贺云轻身上。
他想对贺云轻做什么?
君以渡给弟弟递了个眼神,君羡辞点点头,遂带着贺云轻退出紫宸殿出宫。
两人坐在回王府的马车里,君羡辞还是忍不住叮嘱,“云轻,废太子心思恶毒,为人狭隘至极。若是他还来寻你,你记得一定要第一时间同我说。”
就怕废太子对贺云轻不利,这可不会有谈判的机会。
见君羡辞如此严肃,贺云轻也不得不上心了几分,她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马车微微摇晃,烛光映照在贺云轻侧脸,君羡辞凝视着她的面容,抬手将她额间一点花钿抹去,“有些花了。”
干燥温热的食指触碰在她眉间,君羡辞似乎被她的体温烫了一下,抹掉花钿后动作极快地收手,两指缩在衣袖中不停摩挲着。
贺云轻一手捂着额头,双眼往上,又翻出手机照了照自己,“是吗?我没注意,谢谢。”
君羡辞不敢看她,偏过头盯着跳动的烛火,喉间轻轻“嗯”了一声。
狭小的车厢内燃着淡淡熏香,整个车厢都被映照成暖黄色,君羡辞藏在衣袖下的手越收越紧。
他心如擂鼓,生怕被贺云轻发现自己不对劲。
他真的好像疯了。
自认识贺云轻后,他的目光总是被她吸引。
她极少有小女儿的娇态,更多的时候总是豪放,亦能独扛大旗。
如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辰,如枝头绽放最盛的那朵花。
他组建娇倚阁,每一个姑娘都是他精挑细选。他自认见识过不少女子,各种风情皆有。
唯独,贺云轻不一样。
至少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
怪不得十三娘近来总是嘲笑他,说他都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他的人还在这里,但他的一颗心却系在了贺云轻身上。
偏偏对方还毫无察觉。
*
翌日一早,贺云轻将一部手机交给绿萼,让她送去监察署给林景非。
昨夜是林景非救了她,但她却没在君以渡和君羡辞面前提。
许是之前听他说自己的过往,贺云轻觉得他可怜,便不想给他徒增祸端。
只希望林景非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闲来无事,贺云轻便让墨云搬了一把躺椅在廊下,又准备了许多糕点小食。
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她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惬意至极。
心中想着下次进宫得给君以渡再添一条,没事多晒晒太阳。
在廊下坐了半刻钟,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转头看向墨云,“墨云,你们家王爷的媳妇儿呢?之前听说有俩啊,叫她们出来咱四个打麻将呗。”
墨云原本坐在一旁用布巾擦着匕首,闻言抬头,“两位姨娘犯了错,许久之前便被送走了。”
“啊?”贺云轻重新瘫回椅子上,“这么严重啊,那算了。”
好无聊,好无聊。
原本说还想看看给君羡辞戴了绿帽子的两位姑娘长什么样呢。
如今一看,好像没机会了。
她在京中呆得实在无聊,下午的时候便想起了君羡辞之前说的十三娘找她,就带着绿萼出了门。
娇倚阁还不到开门迎客时间,但龟公已经认得贺云轻。一见她来,便急忙将人请了进去,“姑娘,您可算是来了。十三娘寻了你好久,近几日心情都不太好呢。”
他照例将人带进雅间,给两人倒了茶,而后急急忙忙去寻十三娘来。
十三娘来得很快,一看到贺云轻时眼睛都亮了,那眼神活像想把她直接装自己荷包里,随身带着。
“妹妹,妹妹你可算是来了。”十三娘拉着她的手坐下,“姐姐还以为你离开京城便再也不回来了呢。”
贺云轻笑着解释了一番,十三娘拍拍自己的胸脯,“妹妹之前的货在楼里已经用光了,就连客人也都觉得好用,想从我这里买一些呢。今日妹妹来,若是没有货,姐姐可不让你走。”
她似怒似怨地瞪了贺云轻一眼,贺云轻直乐,“姐姐放心,今日姐姐要多少有多少。”
“那便好。”
按照从前四文钱一盒,这次十三娘足足买了十大箱,贺云轻赚了6000万人民币,累计219亿零8930万。
十三娘利索地付了六十两银子,许久未见她,也不知她知不知道秦三已经被砍了头。
又想起自家主子对她那魂牵梦绕的模样,不由得想为自己的主子制造些机会,“妹妹之前那秦三公子犯了事已经被砍了头,你应该对他?”
“姐姐放心,之前经姐姐提点,妹妹对他已经断了那份心思。”
十三娘点点头,“那便好。不知妹妹如今可有中意的男子?若是没有,姐姐这儿可有一个顶顶好的男子,还未娶亲。”
之前她见贺云轻来时梳着妇人髻,但后来听她说喜欢秦三,如今又换回了丫鬟髻。
十三娘虽略有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只以为她同夫家和离了。
她能看出王爷是真心喜爱她,应是不介意她从前嫁过人。
若是能成就一份姻缘,也是好事。
“啊?”贺云轻没想到十三娘竟然要给她做媒,不会给她介绍娇倚阁的客人吧?
“不用了不用了。”
十三娘心思敏锐,自然察觉到她的顾虑,连连摆手,“妹妹别误会,姐姐自然不会什么人都给你介绍。”
她微微靠近贺云轻凑到她耳边,“姐姐说的这人呢,想来你可能近日听过。他前几日刚得了圣上的封赏,封了永宁王。”
“啊?”贺云轻猛地回头看向十三娘,“你说君羡辞啊?”
君羡辞已经堕落到需要在外面相亲才能娶到老婆了吗?
天呐,这让她这个老母亲情何以堪。
虽然但是,她还是缓缓问出自己的疑惑,“可他不是不行吗?”
“啊?”贺云轻此言一出,十三娘整个人都僵了。
她不敢置信地回望贺云轻,声音艰涩,“王爷,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