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琼愣了愣,随后脸上浮起几分不自然的笑意。
“什么也逃不过母妃的法眼,还是被母妃发现了,琼儿该罚。”
她嘴上说着该罚,眼睛却狡黠地看着宁王妃,她知道宁王妃并不会舍得罚她。
果不其然,宁王妃只是无奈又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个猫儿,我哪里不知道?祠堂都是我派去的人,这几日要让卫小娘涨涨记性,王府不是她为所欲为的地方!”
“是,琼儿听从母妃安排。”
谢以琼乖巧地应了下来,本来给卫蘅送饭就是演给赵瑾瑜看的,如今她正乐得不送,也免得浪费了粮食。
第二日,祠堂内,卫蘅抄女德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赵瑾瑜何时接她出来。
想着想着,字都写歪了。
一旁监督的嬷嬷瞧见了,毫不客气地将戒尺抽向卫蘅的手背。
啪!
声音极其清脆,疼得卫蘅倒吸一口冷气。
嬷嬷却冷冷地说道,“小娘可得专心些,别总走了神。”
“你,你竟然打我这般狠!等我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卫蘅恶狠狠地说着,将笔下的字又重了几分。
眼见着到了晌午,饭菜却迟迟不送来,卫蘅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怎么今日的饭菜还没有送来?不是每日都有一餐的吗?”
卫蘅停了笔,对着嬷嬷抱怨着。
“小娘可别叫唤了,王妃吩咐了,在这斋戒满了三天就放小娘出来,这几日小娘先挨挨饿,太阳落山后会有人送素食来。”
嬷嬷一眼也不看向她,面无表情地说着。
卫蘅一开始听着自己三天之后就能放出来,心里高兴得不行,结果听到自己的吃食变成了素食,还得太阳落山之后才能吃,顿时脸垮了下来。
正当她准备抱怨时,余光瞥见了嬷嬷的戒尺似乎又动了,赶忙转过身继续写着字。
她一边写着一边想,反正等会儿青竹园那边会送饭菜过来,到时候她就勉强吃些。
这样想着,等着等着,等到她饿得头晕眼花,几乎快晕过去,青竹园那边也没来人送饭菜。
正当她想破口大骂时,却看见翠儿从角门进来了,便立马朝着翠儿抱怨着,“你们主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都不给我送吃的?快点拿东西过来,我饿死了。”
听她这般抱怨,两手空空的翠儿愣了愣,随后便理也未理她,直直地朝着嬷嬷打招呼去,“黄妈妈,这几日又要辛苦您了,我们世子妃说等您出来了,便赏您些好东西。”
“哎呀,世子妃真是客气了,这些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黄妈妈一看见是翠儿,立马喜笑颜开地迎过去,现在王府谁不知道掌家大权被谢以琼牢牢地握在手里,青竹园的差事可肥得很。
青竹园里的人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像芷柔,翠儿这些个一等女使,到哪都被尊称一声姑娘。
“这几日呢,王妃特意吩咐过了,要卫小娘斋戒,我们世子妃当然也要好生听长辈的话,日后饭菜就不会送来了,我这回来是取食盒的,有些人当初不珍惜这些饭菜,还不如喂狗。”
翠儿笑吟吟地说着,表面上是对着黄妈妈说的,实际上说给卫蘅听的。
卫蘅越听,眼睛越瞪得老大。
“什么?不送了?你们是要饿死我吗?小蹄子不准走!”
她挣扎着起身准备去扑向翠儿要个说法,却被眼疾手快的黄妈妈按住。
黄妈妈正急着讨好谢以琼,便按着卫蘅,给她来了两个耳光,这也是宁王妃给的特权,让她在卫蘅不守规矩时,好生看着她。
“小娘这般没规矩!休怪奴婢了!”
卫蘅本就饿得头昏眼花,这回挨了两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更是眼冒金星。
翠儿取了食盒,转过身瞧着这幕,冷笑一声,“黄妈妈也算是明事理的,我们世子妃会知晓你的忠心,你的好处在后头呢!”
这话更是让黄妈妈精神一振,更加觉得自己做得不错。
而卫蘅却已经绝望得不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翠儿拿着食盒走远了。
翠儿挎着食盒,绕过曲折的回廊,走过一道道木门,进了青竹园。
内室里,谢以琼正坐在桌前,桌上摆着账本和算盘,她如玉的指尖拨动着琥珀色的算珠,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芷柔站在一旁,歪着头,捧着另一本账本,帮着对账。
“今年庄子的收成估计不错。”
谢以琼捧着账本,有几分满意地说着,正合上账本准备歇息一会儿,见翠儿回来了,笑着问道。
“怎么样?卫小娘是不是气得不行?”
芷柔见着翠儿一脸得意,便也扬起唇,“想必那卫小娘定是气得要晕过去了!”
翠儿现在性子活泼了不少,放下食盒便叽叽喳喳说起来。
“何止啊!奴婢过去的时候,那卫小娘还以为奴婢过来送吃的呢,还问奴婢怎么那么晚送,奴婢理都没理她,便跟黄妈妈说了世子妃的意思,那黄妈妈为了讨好世子妃,还给了卫小娘两个巴掌,那场面!真是解气!”
说到这个,翠儿说了不少,小嘴叭叭地就没停过。
芷柔也是个爱热闹的,两个丫头凑一块,跟两只麻雀似的,哪里有平日里一等女使的威严模样?
“行了行了,瞧瞧你们两个,跟个长舌妇似的,也不怕人看见了笑话!”
谢以琼笑着娇嗔了几句,并未责怪的意思,倒还有几分宠溺。
两个丫头相视一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谁让那卫小娘总是不怀好意,一天到晚盯着咱们青竹园?咱们还给她送饭菜,她还不知道珍惜!”
芷柔为着谢以琼打抱不平地说着,翠儿也认同地在一旁点了点头。
谢以琼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释,她布局并不想把这两个丫头扯进去,让她们不知道真相也好。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人来禀报,说是谢家主母来了,要来拜访宁王妃,也来瞧瞧谢以琼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的这位好继母怎么这么按捺不住了?”
谢以琼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