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蘅这一下马车,吸引了不少贵女的注意力,倒不是她有多貌美,又或者是气质有多出众。
而是她这身打扮实在是太过于惹眼,谁家女儿会将这么耀眼的金饰插满发髻,密不透风,又还穿着红绸金丝的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卫蘅今日要大婚呢。
然而卫蘅却没有意识到这层关系,反而觉得是自己美艳动人,惹人关注,更加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朝着府门走去。
扶着老太妃前行的李嬷嬷看着众人投来怪异的目光,不禁对着老太妃轻声问道,“太妃,小娘这般会不会太惹眼?毕竟这是国公夫人的宴席……”
她并没有说下去,因为不说老太妃也能领会后面的意思。
老太妃抬起眼皮子,看向前方兴致冲冲的卫蘅,终究不忍开口,“罢了,今日她第一次出来参加这样大的宴会,便让她高兴高兴,宴会上也有穿金戴银者,国公夫人应该注意不到她。”
老太妃纯粹是自我安慰,殊不知已经很多人将注意力投向这边。
卫蘅到了朱门前,被小厮拦住,“姑娘安好,请问请帖在否?”
小厮说话也算是毕恭毕敬,但在卫蘅耳朵里却不是这般,她见着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越发得意忘形,将小厮不放在眼里。
“狗奴才!睁大你的眼睛好生悄悄,我可是宁王府的人!”
卫蘅拔高音量,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不禁侧目。
小厮是国公府的人,自然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受气,他皱着眉,“姑娘您嚷嚷什么?只要将请帖拿出来,便可进去,这又不是谁大声便可以进去的!”
“你!”
卫蘅没想到这小厮竟然还敢顶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正准备拿出请帖好生羞辱一番这小厮时。
谢以琼却突然出现,拿出自己的请帖递过去,“小哥辛苦,这是我们宁王府的请帖,我是宁世子妃,这位是我夫君的良妾。”
她这话直接挑明了卫蘅的身份,加上卫蘅一开始又不拿出请帖,众人便立马明白,眼前这跋扈女子不过是宁王府的妾。
而那小厮接过谢以琼的请帖后,恭恭敬敬地对着谢以琼说道,“恭请世子妃。”
谢以琼微微颔首,在众人的目光下安然踏进府门,而卫蘅手里捏着的帖子却已然无用,众人都晓得她不过是个妾。
只见她将请帖狠狠摔在小厮面前,老太妃见状皱眉,上前拉住卫蘅,“蘅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瞧着,莫要失了分寸。”
这话算是点醒了卫蘅,卫蘅朝周围看去,果不其然,不少人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不时还有几个穿着华贵的姑娘掩着唇看向她,不知在说什么。
见自己丢了脸,卫蘅便也没了刚才一半的气势,喘了几声,又扬起假装乖巧的笑容,对着老太妃笑着说道。
“方才是蘅儿太激动了,一时间竟然忘了礼仪,还望祖母莫要见怪。”
卫蘅忍住心头的怒气,用着些许耐心演戏给老太妃看。
老太妃见卫蘅又恢复成方才那乖巧模样,也放心了不少,只以为是卫蘅情绪不稳定罢了。
而众人此刻已然对这几人讨论开来,眼里皆有几分不屑。
“瞧见没有,方才那世子妃走过去,穿得竟然如此素净,莫不是在王府时地位连妾也不如?”
“我看未必,听闻宁王妃似乎病重,这小娘还敢穿得这样鲜艳,真是目无尊长。”
“等后头定有好戏看,咱们跟着瞧。”
众人虽低声讨论着,可也有几句落入了卫蘅的耳中。
听着这些言语,卫蘅暗自攥紧拳头,发誓等会在宴席上一定要惊艳四方,让众人都瞧瞧她卫蘅不比谢以琼差。
晌午时分,宾客就位,国公夫人便从大厅的后头缓步走出,细眉长眼,身姿不凡,瞧着便知不是个普通夫人。
看着院中女眷,国公夫人扬手示意众人入座,“今日赏菊宴,不过是我办着玩一玩,在场的都是女眷,不必拘束着,都放开尽兴!”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连声应和,随后纷纷入座。
因着尊卑关系,老太妃坐的位置十分靠前,原本应该坐在尾端的卫蘅却跟老太妃撒娇,“祖母,蘅儿想跟祖母坐一块吃酒呢,好不好?”
老太妃宠着卫蘅,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好好好,让人再添一个蒲团便是,又不是什么难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慈爱地摸了摸卫蘅的发髻,让人拿来了蒲团,二人同桌。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来了国公夫人的注意力,宁王府本就与国公府关系不错,如今立储之争又是同等立场,国公夫人自然是要与老太妃寒暄几番的。
“呦,太妃,这身旁标志的姑娘是谁?怎么没见过?”
国公夫人之前并未去观礼卫蘅的过门礼,当然也不认识卫蘅,只是看老太妃与卫蘅举动密切,这才开口问道。
见自己被关注,卫蘅还没有等老太妃开口,便抢着起身行礼回道,“小女卫蘅,给国公夫人请安了,蘅儿是世子爷的良妾。”
国公夫人见她如此,眼眸中的神情意味深长起来。
原来是个不懂规矩的妾,她心中不禁鄙夷起来,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声笑着说道。
“你这性子倒是不错,瞧着便是个活泼开朗的,难怪之前京中一直相传着世子爷疼爱的你的传闻。”
国公夫人的语气里已然带着些许的不屑,只是卫蘅还没有听出来,洋洋得意地回答道。
“世子爷自然对蘅儿疼爱有加,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卫蘅说着还特意眼光瞟向不远处的谢以琼,似乎在炫耀什么。
但谢以琼好像一点也不关注这边的动静,只是安静地吃酒用菜,仿佛与世无争一般。
国公夫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注意到了打扮素净的谢以琼,谢以琼她倒是认识,赵瑾瑜大婚那日她匆匆瞥过一眼,恬静地像一朵木槿花。
“世子妃怎么坐的这般远?可是身子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