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卫风卯时的时候就清醒了。
他常年习武,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以往的这个时候,已经出去训练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李忆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忆然枕到了他的胳膊上,一晚上的时间,多少有点发麻。
他小心翼翼挪出来自己的左臂,然后把那毯子给公主盖上,之后慢慢起身。
没想到还是把公主吵醒了。
李忆然意识刚刚清醒,睁着一双有些湿漉漉的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问道:”几时了?“
卫风回答道:“应是卯时,公主若是无事的话可继续休息,属下要先出去练剑了。“
他补充道:”学武之人,不可有一日懈怠,师傅教我的。“
李忆然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道:“那我也起床吧,正好今日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直起身子,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没什么公主的形象可言。
“我去换衣服,你先去练武吧。”
卫风嗯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李忆然叫住了他,嘱咐道:”今日去观风楼,好好让下面人查一查那个姓慕容的,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人恐怕不简单。、
李忆然顿了顿,道:“务必在出事之前做好准备。“
卫风抱着拳道:“属下明白!”
辰时的时候,李忆然梳洗完毕,坐在那书桌前面浏览着前日观风楼传来的消息,其实大多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还是要随时做好准备,因为有可能有重要的信息就隐藏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消息里面。
李忆然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正准备继续读下一个关于张振业和朝中官员来往的消息的信件的时候。一声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报!!公主,不好了,昨夜,昨夜,城中有一处老宅莫名走水了!”一个穿着黑衣的青年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过来,李忆然认出来,那衣服是楼里统一发放的。
李忆然沉思一下,道:“你先别急,把这件事情的原委好好道来。”李忆然扶起他,看这小伙子跑过来显然是惊慌极了,给了他一个座位坐,安抚道:“冷静,不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慢慢说。”
那人咽了口口水,慢慢把着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忆然。
“开始的时辰具体不太清楚,但是烧的正旺的时候,是大半夜,当时众人都在睡觉,而且是宵禁的时间,应该没有人在外面跑,更何况昨日夜里风还算挺大的,不知道怎么就烧起来了。”
李忆然闻言,眉头一皱,道:”有可能这火是人有意为之,那宅子是谁家的?“
那人说了一会话,多少算是冷静了一些,他一边在脑海里搜寻之前楼内查出来的消息,一边道:”那个宅子,是以前一家罪臣的宅子,那家被满门抄斩以后,院子就封起来了。“
“哪个罪人?”李忆然发问道。
“是前朝的一个王爷,貌似和当今圣上是一个姓...\&说及此处,他好像有些担忧,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不能说,犹豫地左右张望。
李忆然看出来他内心顾虑,道:“没关系,你如实说来吧。这事情本宫不会告诉其他人,你且放心。”
那人长舒一口气,道:“那个王爷,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被前一任陛下判了满门抄斩....当时的情况非常惨烈,宅子里的老弱妇孺也一并斩杀了,据说当日流的血,把整个宅院都浸透了,所以那宅子里面的草,都说是吸了死人的血,才长的那么茂盛的。”
李忆然一愣,想着,这件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对于前朝的事情,父皇很少提及,前朝那些旧人,除了皇太后...
等等?皇太后,难道这件事情与太后本次召开寿宴有关系?
想到此处,似乎那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连上线了,她沉思道:“你继续说,还有什么那王爷的消息吗?”
正当李忆然准备听更多的信息的时候,那楼里的伙计却摇了摇头,道:”此事属于前朝密辛,陛下之前关于这些事情都下了禁令,很难查到,以我们的能力,目前只能查到此处了。具体是什么原因,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概不可知了。“
李忆然啧了啧嘴,道:“没关系,你们继续查,看看能不能查到别的事情。”
“对了。”李忆然忽然想起来:“让你们查的那个姓慕容的人,查的怎么样了?这个应该比刚才那事情好查吧?”
那伙计哦了一声,道:“这个,您放心,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他拿出一道卷轴,递给李忆然,道:“这上面详细记载了慕容翊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请您过目。”
李忆然接过来那卷轴,只见上面白纸黑字的,关于那人的背景,写的倒是一清二楚。
“慕容翊,出生于雁门关,家里是雁门关的一户普通住户。”
“家父从兵数年,算是一个小卒。军里面的普通士兵。”
上面的事情,和言卿尘之前告诉她的信息一模一样,她接着往下阅读。
“延和年间,边关突发战事,当时整个边关损失惨重,敌寇攻入雁门关,本朝士兵誓死守城,死伤众多。”
“敌寇攻入雁门关后,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慕容翊的父亲,战死在那一战中。更不幸的是,他家人也在战事中的一场火灾中,纷纷去世了。“
“当时,慕容家,侥幸活下来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躲在家里的水缸中,躲过了敌寇的扫查。”
“不过虽是没有死,但是活罪也没少受,当时他年纪太小,家里又起火,一个人在火焰中侥幸逃生,被后来朝中派去救援的士兵检查清点的时候救了下来。”
“只是,脸上和身上留下了大片的烧伤痕迹。”
“后来朝廷为那场战争中的灾民分发了抚慰金,他给全家收尸....说是收尸,其实也没有什么尸体剩下了,只有勉强挖出来一些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