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刘老黑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他?
刘老黑现在一门心思想着的就是减刑,绝对不能让自己判死刑或者终身监禁。
要不然许彩霞还没有娶到家,就先把自己一家人搭进去了。
极具恐惧之后的刘老黑,仿若忽然之间顿悟了。
他以为他对许彩霞的爱,其实只不过是年少不可得的遗憾罢了。
现在仔细看看,许彩霞其实也不过如此。
据他所知和许彩霞关系很好,产生过亲密关系的人不止他一个。
若真的把许彩霞娶回家了那他岂不是给自己取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
想到这里的刘老黑,顿时瞪大了双眸,满眼的恐惧。
只听说过婆娘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可没有男人,自己娶了绿帽的。
不行,这绝对不行。
刘老黑心底暗自庆幸,还好他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他表现良好,是有可能减轻的。
打定主意的刘老黑,眼神放光的盯着陈平,声音清晰而又洪亮道。
“陈队长,我交代,我都交代。
是她,是许彩霞教唆我的。
他知道我喜欢他,前不久她哭哭啼啼的到我家卖惨。
说是王狗蛋在外面找了女人,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
她和王狗蛋对峙的时候,王狗蛋出手打了他。
就连王家的父母,小叔子小姑子也对他拳脚相加,他在王家过不下去了。
想求我给王狗蛋和王家人一个教训,最好能让王狗蛋同意和她离婚。
他知道我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她,于是他便利用我对他的爱意,教唆怂恿我做出了今天这影响这么恶劣的事。
我刚刚也说了因为我喜欢她,我喜欢的女人受了欺负,我一时热血上头,就没有想那么多。
喊上我兄弟就去了王家村。
见到王狗蛋,王狗蛋说,他从来没有对许彩霞动过一根手指头,但那时候我以为王狗蛋是在替自己开脱。
头脑意识不清的让人动了手。
陈队长,王队长我错了,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聚众闹事,不该打人,更不该听从他人的怂恿做出了这等违法的事。
但我真的是冤啊,要不是许彩霞利用我对她的爱意怂恿我,我怎么可能精通上脑,把人打成那个样子啊?”
刘老黑嘴巴叭叭地流畅,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和,添油加醋,如实的把许彩霞,怂恿他干坏事的过程讲了出来。
刘老黑刚刚在说话间,许彩霞有好几次都想出声打断,然而都在王队长那骇人的目光里闭紧了嘴巴。
许彩霞是真怕王队长会突然一巴掌甩到她脸上。
只能听着刘老黑把她卖了个干净。
许彩霞心理尽管早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刘老黑把所有,罪责都往他身上推的言论,给气到了。
浑身都在发颤,小脸涨的通红,这个刘老黑怎么这么没种。
说卖就把她卖了个干净,真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之前抱着她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好听。
说绝对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不让她有任何的顾忌。
还说最后就算事情败露,他也会把罪责全部拿完,绝对不会让他牵扯进去。
可现在呢?
现在只不过是陈队长声音大了些,严厉了些,威胁威胁,他就认怂了。
认怂就算了,关键他妈的他还把所有罪都往她一个弱女子身上推。
这不是没有担当,是什么?
不仅没有担当,还无能。
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了,当初那么多的豪言壮语,胸有成竹的狂妄样,此刻都换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将刘老黑狠狠的扇倒在地。
不行,绝对不能让刘老黑得逞。
要不然她绝对会被抓到监狱里去,她要是到了农场或者煤矿,又或者是乡下,那指定是十分难熬的日子。
她许彩霞享了半辈子的福,哪里受得了那段苦日子。
许彩霞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
刘老黑把罪往她身上推,她也可以来个咬死不认啊,把自己重新退回去。
反正当时她和刘老黑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亲密接触的时候口头上说的。
刘老黑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怂恿的。
但刘老黑殴打王家人,那可是实打实的。
她一个做媳妇的和儿媳妇的人,替丈夫和公婆出头委屈是天经地义的。
只要她咬死不认,刘老黑就不可能把罪推倒她身上。
许彩霞往下咽了一口唾沫,在刘老黑话音落下的瞬间,情绪激动的指着刘老黑,破口大骂道。
“好啊,你个刘老黑,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再乱说小心我扇了你的脸。
谁怂恿你了,你媳妇,把话给我说清楚,谁怂恿你了。
我和我丈夫结婚这么多年,一向夫妻恩爱,关系稳定,我还给我丈夫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全村人都知道我丈夫对我很好,言听计从,放在心窝上都怕我冷着了。
我公公婆婆,小叔小姑对我也是爱护有加,在家啥事都不让我干。
我是我们村最享福的女人,甚至是整个四九成都能排得上门号的好命女人。
我怎么可能就怂恿你去,带着人像个恶霸一样到我们家打我们家的人?
我脑子抽筋了不成,再说了,就你长的这个鬼样的,我光是知道你喜欢我就觉得浑身恶寒。
怎么可能会和你诉苦,还和你亲密接触。
你这是在污蔑我的名声,侮辱我的人格,我一定要告你。
陈队长,王队长,他不仅绑架我丈夫和我公公,婆婆,小叔,小姑。
现在还当着你们的面,污蔑我的名声,侮辱我的人格,我要告他,让他罪加一等。”
许彩霞说完,也没有等陈平和王队长接话,仅仅是停顿了一秒钟,又自顾自的大声指责刘老黑。
“还说什么我丈夫对我实施家庭暴力,我想和我丈夫离婚的话。
我呸!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丈夫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想着和他离婚呢?
更何况我儿子还小,正是需要父爱母爱的时候,我是绝对不可能和我丈夫离婚的。
别是你爱而不得,倒打一耙吧。
是,我是知道你喜欢我,从咱俩定亲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但那个时候不是你妈,不舍得给我彩礼,想用给我下药的方式,让你们家白得一个媳妇吗?
结果阴差阳错之下,让我丈夫抢了先,我公公婆婆又舍得出彩礼,我才嫁到王家村里去。
短短三个月,你娘就给你取了一个彩礼要的少的好女人,给你生儿育女,家里的孩子都一大串了。
你还不死心,想着我呢?
我告诉你,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看得上你这种心思歹毒的男人。
自己做错了事就想着往无辜女人身上推,我呸!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说是我怂恿你的,先不说我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就说你有证据吗?
你有证据说明是我怂恿你的吗?
没有你就是在诽谤,罪上加罪,等着死吧你。”
许彩霞面目可憎的凶狠表情,让刘老黑的神色恍惚又恍惚。
这样的许彩霞是她没有见过的。
在记忆里许彩霞是金地梁山,温柔小意的女同志,哪里是现在这般性格强势,嘴巴泼辣的人。
果然是在乡下农村待久了,那些粗鲁的词语说的那般顺口。
刘老黑在震惊之余,本来还有些余温的心脏逐渐冷了下来,只剩下了对许彩霞的恨意。
若不是因为许彩霞,他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呢?
还有跟他一起,去王家村的王团结等人,那可都是他过命的兄弟啊?
他就因为一个女人,把他们的后半辈子给搭进去了。
此刻时光若是可以回溯,他绝对不会答应徐彩,这个无理的要求。
他应该听廖宏伟的,好好的做生意攒钱,这给他的孩子娶个妈照顾家里。
好好过日子了。
刘老黑后悔不已,对上许彩霞的目光冰凉一片。
“我没有想到许彩霞,你竟然是这种人。
怪我瞎了眼,没有认出你的真面目。
你依偎在我怀里,哭哭啼啼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当时你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咱俩正在亲密接触,我上留证据去。
你就是故意,俗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果然是对的。
刚开始你就打好了这个算盘吧。
我要是能让王狗蛋和你离婚,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和你聊骚过的男人,出双入对了是吧。
我要是没有让王狗蛋和你离婚,你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王狗蛋继续过下去。
现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便全想着推我身上,让我替你顶了所有的罪你干干净净的,我满身罪恶。
凭什么。”
“凭是你打了我丈夫,你都认罪了,还要拉我下水。
你这就是恶毒,你别以为把我拉下水了,我丈夫就会出具谅解书,不可能。
你没有证据,就是污蔑,陈队长和王队长都是公平公正的人,他们不会听你鬼扯的。”
“呵。”刘老黑冷哼一声,“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得过吗?
刚刚陈队长说的那些话,你没有听见吗?
治安局已经掌握了你怂恿我犯罪的证据。
你等着和我一起吃牢饭吧。”
“咳咳,那个?”
陈平清了清嗓子,适时插言道:“刘老黑,你要是拿不出证据的话,根据规定是判不了的。
你但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你和许彩霞曾经存在过情人关系。
用来佐证她就想说你犯罪的证据。”
许彩霞听闻此言,杏眸争大,不可置信道:“陈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公职人员,也编排女同志的名声吗?
我和刘老黑清清白白。”
许彩霞心底止不住的揣摩陈平的话,以及在回忆她有没有在刘老黑家落下什么东西。
刚刚陈平说的那些话,明显是在诱供,拐着弯的提醒刘老黑。
看来陈平是相信了刘老黑的话,在怀疑她了。
许彩霞挖空了脑筋,也没有想到她在刘老黑家落下了什么东西?
心稍稍安了一些,谁知下一秒就被刘老黑的话刺激到了高高提起,差一点就跳到了嗓子眼。
“有,我有。
陈队长,王队长你们不知道?
许彩霞这个女人乱搞男女关系,她不止和我关系不清,她还和很多男人存在不干不净的关系。
但她很聪明,从来不明说只是暗示,在时不时给我和那些男人们一点点甜头。
就这么吊着我们,当时我陷入了爱情的漩涡,她说啥我都相信她。
才在她的唆使我犯罪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思考判断力。
要不是……”
“行了行了。”陈平打断了刘老黑即将跑偏的话。
“有什么证据?你直接说就行,别在这忆往昔,卖惨了。”
刘老黑喉咙一咽,将剩下的咽了下去,正欲开口时。
一旁的许彩霞想要出声打断,被王队长一个眼神吓到了。
王队长冷言冷语道:“许彩霞同志,请保持安静,要不然我们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王队长经常和罪犯打交道,最是了解嫌疑人的心理状态。
现在薛彩霞正处于心底恐慌之际,迫切的想知道刘老黑嘴里的证据是什么,自然不想出去。
果然,在王队长说了这话之后,许彩霞哪怕满眼不甘,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刘老黑见此心底闪过了一抹窃喜。
但他知晓,他现在的处境和许彩霞差不多,甚至还要糟糕一些。
迎着陈队长和王队长的目光,开口道:“在她还没有怂恿我之前,她经常到我家里。
有一次她不小心弄湿了衣服,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我便到供销社给她买了一身布拉吉,她换上之后湿衣服就放到了我家里。
我一直妥善的收藏在我的衣柜里,你们现在去拿保准能找到。
那上面还有许彩霞经常用的皂角味,衣服是王狗蛋给她买的,王狗蛋一定能认出来。”
此话一出,许彩霞羞红了脸,却依旧嘴硬道:
“屁,你胡说八道,你那么不要脸的喜欢有夫之妇。
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买一身和我一样的衣服,用和我一样的皂角洗一洗,好做那些不要脸的事。
这天底下一样的衣服多了去了,我丈夫能买,你也能买。
你凭什么说是我的。
要是这样可行?那你们这群狗男人们,就不用出钱娶媳妇了。
看上谁了直接买一套一样的衣服,就硬说别人是你媳妇,和你鬼混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