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顿了一下,摸摸她的头,面上没露出异样:“今天怎么还调皮了。”
说完自去换衣裳。
楚云歌再看到楚帝,只觉那就是她自己,没露出一丝破绽。
兄妹俩完成了身份交换,楚帝自去太后宫中陪她。
楚云歌则带着李成哲进行安苗祭祀活动。
安苗原是大楚民间习俗活动,是芒种时节种完水稻后,为祈求秋天能有个好收成才举行,主要是用蔬菜水果汁给新麦面染上颜色,根据颜色捏成瓜果蔬菜,或者五谷六畜形状,蒸出后作为供品。
因为粮食丰收的重要性,后来帝王也加入了安苗祭祀活动。
这样的祭祀活动都有流程,楚云歌只需要跟着流程走一遍就好,倒是没露出破绽。
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认认真真,诚心诚意,也颇为有趣。
就是天实在有些热。
楚云歌回到宫中换下常服,再去太后宫中请安,顺便和楚帝交换身份时,却意外看到了皇帝和卿尘在下棋。
两人坐在石榴树树下,画面极其养眼。
楚云歌挑眉,卿尘进宫,看来是来制造和皇帝相处的机会罢了。
“皇兄。”
楚帝男扮女装和楚云歌行礼,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勉强,又礼貌和卿尘告辞。
楚云歌和楚帝一起给郑太后请安,趁机换回了身份。
郑太后十八岁入宫,才侍寝就有了孩子,如今不过三十六岁,保养得极好,看着最多不过二十七八,说是姐姐也不为过,但是脸蛋漂亮,说出的话却极为不中听。
“你倒是长本事了,一个谢罔择一个裴忌还不够你闹的,连卿尘大师都要抢!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骂你的吗?我们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哀家警告你,等解了毒尽快将卿尘大师放出公主府,还有裴忌也是。”
楚帝在中间做好人,却让郑太后越发愤怒:“哀家早就告诉过你,怀孕生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道,你身体也不适合怀孕,不要轻易冒险,你还直接给卿尘大师下药!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淫荡无耻的女人!”
要是楚云歌因为怀孕或者生孩子死了,她的皇儿可怎么办?
楚云歌第一次听到一个做母亲的,这么骂自己的女儿。
郑太后和她现代的母亲长得并不像,她现代的母亲也从未如此刻薄,可这一刻两人却重合在一起。
她心中涌起熟悉又陌生的情愫,交织着痛苦愤怒独孤无助绝望,让人只觉压抑喘不上气,好像是公主残留的情绪,却也成功勾起了她的愤怒。
“太后娘娘再多骂一个字,我回去就给卿尘大师下药,还有裴忌谢罔择,将他们全睡了,如此才对得起你口中的‘淫荡无耻’四个字。”
平时公主大多躲着郑太后,暗暗的和郑太后作对,这是第一次这样反驳。
楚帝看向楚云歌,眼底闪过犹疑。
郑太后不敢置信:“你……”
“皇兄,你自己将她解决。”楚云歌丢下一句话却转身就走。
重男轻女不算,吸她的血还要骂她,她现代人受不了这种委屈。
不管身后怎么骂,楚云歌直接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轿子走了。
回到宫门口,卿尘已经等在马车旁。
“走吧,回府。”
上了马车后,看卿尘主动坐到身边,楚云歌和之前一样去拉卿尘的手腕,他却抖了一下。
楚云歌看看他包扎过却渗出血迹的手腕:“你的手……受伤了?”
她紧皱眉头,卿尘怎么也莫名被割了手腕。
卿尘拉下僧衣挡住:“只是一点小伤,今日多谢殿下解围。”
楚云歌挑眉,她可没解什么围,看来是属于男主们的剧情,她跑的太快,没听到楚帝交代。
正当她准备糊弄过去时,外面传来声音。
“殿下等等。”
李成哲来了,带着楚帝的歉意和赔礼,替他的嫔妃赔罪。
原来是卿尘之前的第三个未婚妻妹妹入宫为妃了,今日遇到卿尘,先是嘲讽他被公主抢为面首,又为难卿尘,让他亲自抄写佛经给她姐姐祈福不算,还说什么用血抄的更有诚意。
于是卿尘便放血,用自己的血抄写佛经、
这一切恰好被男扮女装装作是她的楚帝看到了,楚帝呵斥了他的嫔妃,替卿尘解了围。
不过那时候卿尘都要抄完了,他自觉自己确实有罪,坚持将佛经抄完。
两人最后才会在太后处下棋。
楚帝让李成哲来,不止道歉赔礼表明态度,也间接让她知道情况。
楚云歌心里啧啧,怪不得那么多人嗑楚帝和卿尘,是真是好嗑,她都有点嗑他们俩了。
“多谢陛下。”卿尘意外,却急忙道谢。
随后又和她道谢:“也多谢殿下。”
“不用谢本公主。”楚云歌意味深长道:“你谢陛下就好了,这都是他的功劳。”
解围的送药的呵斥妃子的,都是楚帝,和她一点关系没有。
她不领这功劳,等以后卿尘知道真相,必然会甜蜜蜜加大受感动。
卿尘总觉得楚云歌的笑容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原因。
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殿下的手在下棋时比现在大了些,相处时,殿下的眼神感觉也有些奇怪,让人不太舒服。
但现在又好了。
手还是那么柔软,人也还是老样子。
或许是因为今日之事,让他产生了错觉。
卿尘看了看楚云歌:“殿下,要喝点茶水吗?”
“要。”楚云歌还真有点渴了。
卿尘就给楚云歌倒了茶水,随后还主动给楚云歌念经。
楚云歌见过郑太后后,不知是不是被公主情绪影响了,一直有些胸闷,这一念经好多了。
楚云歌看着卿尘,心中感慨,他还真是观察入微。
明明今日自己才被刁难,结果还看出她的不舒服,及时替他念经。
楚云歌投桃报李:“卿尘大师,你别担心,陛下说会令太医早日找到解药,应该过不了多久,等解毒了你就可以彻底离开公主府。”
“到时我会解释清楚,让你少受些流言蜚语。”
卿尘微笑:“是,小僧相信公主。”
“你相信就好。”说话间就回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没有宫里那么讲究,乘着马车直接入府。
马车还未停稳,裴忌的声音便从头顶响了起来。
“殿下在马车上吗?”
话音落下,坐在房顶的裴忌咬着一棵狗尾巴草,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到了马车车辕上,一把掀开车帘。
裴忌肆意飞扬的帅气脸庞,让人眼前一亮。
“你找我有事?”
裴忌看到楚云歌和卿尘牵在一起的手,唰的一下将车帘放下。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说完脚尖一点,又飞回屋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