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栎可将头发挽起,带着一个棒球帽,套了一身中性风的衣服,从外表来看就像一个阳光明媚的大男孩。
她指着货架最上面的罐装饼干,压着声催那个慢步走近的人说:“美人,来,给哥拿那个草莓味的饼干。”
柳如是单手掩唇笑了一下,行走间,那及胸卷发和长裙的裙摆随风飘逸,动作摇曳生姿。
他抬手,轻轻松松就给柳栎可拿了她想要的东西。他递给柳栎可,伪御姐音地道了一声:“给。”
柳栎可的心里无比激动,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第一次被这样的柳如是对待,可把她撩坏了,忧的是……
她拘谨地往旁边看了看那四五个驻足的顾客眼底的惊异之色。天呐!果然她哥无论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是最顶、最招眼的!
柳栎可只顾着对自己哥哥的美貌刷新认知,没有发现那几个人里面有两个人的眼神与其他的不同,带着审视和警惕。
柳如是察觉到了这些如往常一样监视的目光,那丝妩魅动人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半个月了,开始毫不收敛了。
他想着,也没有过度声张,只是问:“阿栎,还有需要买的东西吗?”
“没了,我们回去吧。”
……
“沈总,他们回去了。”跟在二柳身后的人通过电话对另一边的人汇报工作。“不过,柳少好像发现我们了。”
“小心点,继续跟着。”
“好。”
沈霁川放下了手机,看向会议室的其他人,镇定自若地道:“继续。”
“叮”的一声,刚刚才恢复讨论的会议室再度安静。
沈霁川示意他们接着说,自己拿起手机,解锁一看,视线便定在屏幕上,一瞬也舍不得移开了。
那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摸着一个棒球“男孩”的头。
即便打扮得与他们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沈霁川还是能从那张侧脸的轮廓和眉眼认出柳如是来。
至于那个“男孩”,想必是妹妹柳栎可。
据他所知,柳如是混了cos圈两三年了,也从未穿过女装,多半是那种极其明显的男性服饰和妆容。
“柳如是”似乎很排斥有人说他长得像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大大方方地穿女装呢?
而且这个笑……
沈霁川沉寂已久的心都不由得乱跳了几下。
他抬起手,指尖一下一下地轻触着照片上柳如是的笑颜,心里有了丝窃喜:真的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又过了三天,柳栎可回了学校一趟。兄妹俩躲得再隐蔽,她也是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
柳栎可打算和自己哥哥出国躲两年。
其实,几个月前她就开始准备某些留学的相关手续,防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由于柳如是的长相太有特点了,太过张扬了,出门容易引人眼目,他便没有陪柳栎可回校。
柳如是学着原身的化妆手法给柳栎可化个妆,便让完全变了个样的她一个人回校拿证件。
而柳如是则待在他们俩临时租的房子里休息,他悠闲地坐在床上看手机,浏览着原身的cos变装视频和黑料。
不得不说,原身的美貌是公认的。五官精致,妆容在线,大部分cos的妆容都很还原,但脸上神色却很统一。
眼眸无神、神情黯然,像是个空有美貌的精致木偶。
而那些无中生有的黑料,无非是被包养、睡粉玩得花、pua男友、校园霸凌……
原身不是没有澄清过,可是有些人就是只吃瓜不在乎结果。再加上宋思邈话中带话地引导,他们更是盲目地网暴“柳如是”了。
[真是可怜,一出生就被抛弃,好不容易以“继子”的身份接回柳家了,结果还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那只小狐狸形体的系统窝在他怀里,伸了伸懒腰,叹了口气说道:[校园欺凌、家暴、网暴……不好的事全让他一个人给遇上了。]
“所以,我来了。”柳如是撸着狐狸说,“我的任务不就是改变现状然后洗白吗?”
[简单来说,是这样。]
柳如是另一只手握着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是柳栎可的名字。他右眼皮此时跳了一下,同时右手滑动接通,“阿栎?”
“柳如是。”那边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男声,其中隐含压迫,“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你妈会给你送沈氏的接风宴请帖过去。”
柳如是眸色一沉,“阿栎呢?”
柳父看了眼被保镖压制住的柳栎可,女孩眼圈憋得通红,被塞了布条的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不听话的人就该受到点惩罚。”
柳父威胁地开口,“我劝你按时到场,穿精神点,不然我当场就把栎可介绍给贺总。”
他口中的贺总是个六十好几的老总,出了名的男女不忌,最爱的就是柳栎可这种刚成年不久的少女了。
柳父继续道:“要是沈霁川不开心了,结果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闻言,柳如是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无情绪地应下,并留了个咖啡店的位置。
大概半个小时,柳如是就见到了原身的母亲,一个如同菟丝花的女人。
柳母和柳如是长得是有五分像的。
如果是以前的柳如是肯定被她的气势压过去,但如今的柳如是换了个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柳母身上珠光宝气的样子,柳如是内心不屑地笑了一声。
柳母对他和柳栎可都无话可说,她就两个亲孩子,还有一个继子,三个里面没一个听他的。
她取出包里的请帖,将其扔到了柳如是面前的桌上,语气高傲得不像是对自己孩子,而是对个仆人:“老实点,别搞那么多小动作,惹你爸生气了,我们都不好过。”
话落,她起身欲走。
“柳夫人。”柳如是倏地开口。
他明知故问:“你当初接我回柳家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柳如是”的这张脸。
那时柳父知道容貌出众的柳母有过一个孩子,然后自愿把人从孤儿院接回来,就是为了有一天把他送人,然后谋取私利。
柳母不是不知道,她默认了。
在她看来,柳氏包柳如是从小吃穿不愁,待遇优厚,陪两个老总又有什么关系。
被人看上了,是他的福分。
两人四目相对,柳如是看透了她毫无愧疚的心思,懒懒地笑了一声,那抹笑分明不达眼底。
“不用说了,我明白。”
他慢条斯理地说,“放心,那个宴会,我会盛装出席的。”
“我肯定让你们……‘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