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请等等再发落姚淮。”
皇上话音刚落,迟晚飞快上前一步,俯身乞求道。
话一说出,大殿内所有人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一下子由姚淮和李伯转移到了迟晚身上。
刚才不就是他数落了姚淮的一身罪状,还给了一巴掌,巴不得马上让姚淮去死吗?
这会怎么开始求情起来了?
不过,这不是那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迟晚吗?听说他前几日不但住了姚淮,还治好了王爷的重病,如今看来,这精神状态可比姚淮正常多了。
姚潜更是姚潜也看了过来,迟晚他…难道有些心疼兄长了?
姚淮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皇上也明显有些懵,迟晚到底向着谁的?自己应该没发落错人吧?
就连一向支持迟晚的奉亲王也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迟晚根本没管其他人,他的事还没解决,姚淮怎么可以死?
必须先让他生不如死,利用起来。
于是,先在心里骂了起来:[姚淮那狗东西一死,周氏的事,可就死无对证了。]
原来是这件事,姚潜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他本打算,等迟晚彻底信任他时,他利用世子的身份向皇上借五万精兵,杀回将军府替迟晚出头,今天看来,迟晚是怕回不去才出此下策。
不免有些心疼迟晚。
皇上听闻,立刻眼神一亮。
对啊,他差点把迟晚继母周氏给忘了。
这小蹄子最近半年不知道在将军府玩了什么花样,任凭哪个大臣去将军府,她都不让进。
就连宫里来的人,有时候她都不给面子。
听说迟晚之所以住在王爷府,就是因为回不去家。
为了避免姚淮发疯,他摆了摆手,让人把姚淮先拖了出去。
接着问道:“你有何事?”
尽管皇上听到了心声,他还是打算先藏在心里,没直接拒绝迟晚,马上问了一句。
迟晚因证据不足,酝酿了一下才道:“周氏,将我嫁给姚淮,如今在下已经签了休书,与姚淮再无瓜葛,为何周氏不肯让我回家?”
“在下怀疑,他们勾结陷害我,还请皇上,为我做主。”
迟晚说完,跪地磕了一个响头,这种事以他一人之力,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但愿皇上能帮他一次。
皇上的目光立刻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再三确认后,落在了身穿一身桃粉色衣服的年轻女子身上。
“周氏何在?”
他冷声问了一句。
这周氏也是难请,为了世子封爵,他派人三番五次上门,对方才出来迎接,谱摆的比皇宫里的后妃还要大。
要不是因为迟将军有功,他真是不想再惯着此女了。
周氏刚刚就看了姚淮落难的一出戏,惊得心里直慌,生怕姚淮那蠢货万一想起自己来,把以前的事供出来。
听到迟晚告状那一刻,她心都紧了紧,直到皇上点名,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身段款款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妾身周氏,拜见皇上。”
周氏样貌出众,年纪只有二十五六岁,当初迟将军征战时,救了她父亲一命为了报恩,她父亲硬是把家里嫡出女儿死乞白赖送给迟将军当续弦。
迟将军长年在外,夫人去世得早,思来想去,就留下了周氏,代为照看将军府,口头说是续弦,实际上续弦仪式还没举行,迟将军就去世了。
“为何不让迟晚回去?”
皇上没先问陷害的事,任凭谁,没有证据,都不可能承认自己做过错事。
于是就挑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周氏低着头,咬了咬唇,皇上并没有主动兴师问罪,她的心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小心谨慎回道:“回皇上,晚晚当时已经同意嫁给姚淮,从此再与将军府无关。”
“再说了,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他转眼又和姚淮分道扬镳,以他的身份,不该回娘家。”
[贱人!]
[真是恶毒又阴险。]
迟晚听到这在心里骂了一句。
要不是看他是女子,迟晚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扇她。
“是吗?”
皇上罕见的反问了一句,迟晚骂得对,他心里也比较认同。
底下的大臣们觉得,周氏太会巧言令色了,几句话,说的有道理,却又有点强词夺理。
迟晚是嫁给了姚淮,又不是卖给了姚淮。
难道女子被休了,回娘家还有错了?要不然去哪?
作为续弦,她也太不合格了。
皇朝的律法可从来没有这种规定,怕是只有她自己固执己见,想独占将军府罢了。
周氏听到皇上的问话,忽然结巴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朕问你,他什么身份能去将军府?”
皇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这女子,怎么感觉跟自己的宠妃,周贵妃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迟晚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周氏应对着,有皇上给他撑腰,忽然觉得底气都足了不少。
周氏被问的怔了一下,她脑子里飞快思量着对策,能霸占将军府,周氏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片刻便带着点自豪,自作聪明的回道:“迟将军生前是一品大员,依妾身看,除了皇家人,其余人不配。”
迟晚嗤笑:[我当是什么智慧的人呢,还是缺根弦。]
一句话,把底下所有的大臣得罪个精光,纷纷朝她直瞪眼。
皇上脸色一沉,下定决心道:
“那就封迟晚为郡王,赐将军府,明日正式回家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