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腹子?”
江秋月轻声重复,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腹部,心中无比确信那里并未孕育新生命。
然而,这句话仿佛触动了钱大妈心中的某种开关,她的眼神瞬间亮起来,脸上更是浮现出莫名的神采:
“对,遗腹子!”
钱大妈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坚定有力,更加笃定。
“妈,你别这样,我害怕。”
江秋月发现了婆婆的异常,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两人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曹锐:“……”好尴尬啊,有种成为大反派,正在强抢民女的感觉。
旁边,贾张氏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哽咽道:
“当年,东旭死在工位上的时候,我也感觉天塌了,活得没滋没味。”
“好在我还有孙子孙女,老贾家还有希望,我不能死,必须把贾家的香火传承下去。”
“比起我,钱大妈就更可怜了,儿子刚结婚,马上要转正,好日子就在眼前。”
“偏偏发生了意外,儿媳妇还被人惦记上,以后更没个指望,你叫她怎么活啊!”
“小曹啊,你一定要让江秋月生个孩子。”
“那我就辛苦加个班。”
要是不了解背景,光听对话,还以为两人在救死扶伤呢。
其实也差不多,钱大妈确实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被好人贾张氏看出来,拿遗腹子做饵,蛊惑她出卖儿媳妇。
可谓一针见血,正中要害!
就这样,在三人的算计下,单纯善良的江秋月害怕婆婆出事,咬着嘴唇答应。
“都不要哭了,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
贾张氏缓和气氛,将几人拉到餐桌,进入她最爱的吃席环节。
江秋月被安排坐在曹锐身边,却连眼神都不敢对视,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动着,精神都有些恍惚。
明明说是走亲戚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刚吃完饭,曹锐和江秋月就被钱大妈推进主卧,恨不得今天洞房,明天怀孕,后天生产的节奏。
又一个被生活折磨到快要疯魔的女人。
必须帮她找到活下去的心理支柱。
房间里,曹锐主动说道:
“秋月,尽管我们才刚认识就要做夫妻,看着很突然。其实在轧钢厂第一次见到你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我就被你深深迷住。”
“我特别想要帮你,让你不再流泪,不再悲伤,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切,希望你不要怪我。”
江秋月注视着曹锐的脸,觉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应该不会说谎。
她也认命了,含羞带怯的点点头。
……
……
许久后,曹锐起身道:“你再睡会,我出去和她们商量点事。”
江秋月嗯了一声,竟有几分依恋。
曹锐温柔以对。
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正所谓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更别说还是细枝结硕果。
曹锐神清气爽的出门,先看到了贾张氏,直接掏出一把零钱给她:
“这次干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小曹,你真是局气!”
贾张氏顿时喜笑颜开,牵线保媒的热情完全被调动起来,谁敢阻挡她做生意,就跟谁急。
“你看,什么时候收拾许大茂?”
两人简单商量了下,都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要速战速决。
随后,找到钱大妈,如此这般安排。
钱大妈无所谓,先到主卧查看江秋月的情况,随后才按照方略去轧钢厂蹲守许大茂。
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许大茂运气差,非但没去乡下放电影,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早早就推着自行车从轧钢厂出来。
钱大妈迎上去,低声道:
“许放映员,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我家秋月有事请教您,都已经在家里备好酒菜了。”
许大茂眼前一亮,想到江秋月穿着白色孝服的哀羞模样,顿时热血沸腾。
终于给他等到了,小寡妇熬不住了,想找个男人做靠山。
他连忙说道:“贾大妈,您看这样行不行,待会我提着礼物,就说代表厂里慰问职工家属,这样就能够堵住邻居们的嘴,也不会损坏名声。”
钱大妈愣了下,怎么跟商量好的不一样,都不用她主动提,许大茂就先找好了借口。
经验很丰富的样子,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寡妇?
钱大妈心里鄙夷,差点没骂出来,赶紧应了声,转身匆匆离开。
许大茂只当她害怕被人发现,并没有起疑,回到家就开始捯饬,直到有些模样后才打算出门。
娄晓娥看见后,皱眉问道:“天都快黑了,你又要去哪里?”
“厂里领导招待贵客,请我去作陪,我不得把他们陪好了,以后才有进步的空间。”
许大茂谎话张口就来,在娄晓娥不满的眼神注视下,骑着自行车出门,先到供销社买了不少礼物,才兴高采烈的赶往江秋月家。
小寡妇,你大茂哥哥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