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锐哼着歌,骑行在洒满阳光的乡间小道上。
岂料,刚进入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就看见一名年轻小伙顶着烈日,跪在田埂上。
“爸,你就让我娶南芳吧!”
“你这个不孝子,我宁可打死你,也不会让你娶项南芳!”
正在农田里忙活的中年男子,提起锄头就开始追打年轻小伙。
年轻小伙拔腿就跑,却又不跑掉,溜风筝似的溜亲爹:
“爸爸呀,如果不能娶南芳,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那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反正我还有老大和老三继承香火。”
中年男人被溜到气喘吁吁,眼见追不上,恶狠狠的吐了口浓痰,转身回田里忙活。
“爸啊,你不能这样!”
年轻小伙发出凄厉的哀嚎,想凑过去软磨硬泡,却又怕被亲爹抓住暴打。
正犹豫间,注意到停车观看的曹锐,似乎觉得丢脸,转身就跑。
“哈哈哈……”
曹锐忍俊不禁,上前给中年男人一根烟,讨了碗茶水解渴,问道:
“同志,年轻人想处对象很正常嘛,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中年男人苦笑道:“换做别的姑娘,我早就同意,但是南芳……算了,不说了,你怎么称呼,从哪里来?”
他似乎有口德,不愿意说人是非。
曹锐道:“我是一名游走四方的赤脚医生,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帮村民们提供医疗援助。”
“那你来错地方了,我们村的医生挺厉害的,尤其是治疗跌打损伤。”
“这样啊,那谢谢你。”
曹锐告别中年男人,继续前行,来到一条小河边,看见几个小孩在捉鱼,鱼获还不少。
其中还有甲鱼,个大肥美,看起来就很滋补。
“几位小同志,你们的甲鱼怎么卖?”
“……”
小孩们抬头看向曹锐,人长得好看,还骑着自行车,一看就是城里人,顿时就多了几分拘谨,互相推搡了阵。
好不容易才推出个半大小子做代表,他说:
“甲鱼多的是,不值钱的,你真要买的话,可以给五毛,其实三毛也行。”
“你们顶着大太阳捉鱼也不容易,咱们按市场价来。”
只当日行一善。
曹锐想了下,在四九城黑市,个大的甲鱼好像要四五毛钱一斤。
他在草笼里面翻找出两只甲鱼,用手掂了掂,说道:
“就按五斤算,每斤五毛,我应该给你们两块五对不对?”
有个小瘦猴立即举手抢答:
“我学过算术,五五二十五,就是两块五,你真要给我们那么多钱?”
“是啊,不过要买一送一,你们要不愿意卖,那就算了。”
“卖!我们卖!快用草绳把甲鱼捆上。”
……
很快,钱货两清。
几个小孩好像从没见过高达两块五的巨款,在哪里传看,眼睛都在放光,甚至商量起发财大计。
两只甲鱼五毛,那捉二十只不就能卖十块钱!
能买多少好吃、好玩的东西啊!
发财了!
发大财了!
曹锐在旁边听见,实在不忍心戳破他们的美梦,又怕他们因此耽误上学,还是解释起来:
“甲鱼要想卖个好价格,你们得送到四九城去,还要保证鲜活,死了臭了可没人要。”
产地批发价和市场终端价,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吗?”
小孩们似懂非懂,只知道发财美梦破灭,心情肉眼可见的失落。
就在此时,半大小子直勾勾的盯着曹锐,欲言又止。
“怎么了?”曹锐问。
“那你给我们那么多钱,是不是吃亏啦?”
“不吃亏不吃亏,谁叫我突然嘴馋呢,你们继续,小心别溺水了。”
曹锐提起甲鱼,挂在车把上,就要找个阴凉地方宰杀烹煮。
半大小子见状心中一动,悄悄说了几句话,就撒开腿狂奔进村。
而他的小伙伴则冲到曹锐身边,拽车的拽车,抱腿的抱腿,闹哄哄的叫嚷起来,吵得人脑壳疼。
大意是让他先不要走。
没过多久,半大小子就叫来一群壮小伙,指着曹锐道:
“就是他!”
怎么回事?
做好事,还能惹出祸事来?
曹锐皱眉,打量着来人,个头都很高,虽然有些消瘦,但看大腿和手臂的肌肉量,就知道是练家子。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曹锐故意示弱,听过荒山野岭截道的,见过饿急抢东西吃的,唯独没见过在村庄里面公然拦路抢劫。
真是无法无天啊!
是时候活动下腿脚,为天赋·碎蛋者刷一刷人数。
岂料,为首的男人上前将小孩们赶走,说道:
“我是桂花村的民兵队长项宗链,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结婚了没有?”
原来是一场误会,曹锐也不是第一次被审查了,但问的都没有这么详细,连结没结婚都要知道。
总感觉有些古怪。
不过曹锐还是说道:“项队长你好,我叫曹锐,是一名赤脚医生,响应国家号召,健康乡村,赤脚先行,准备在附近几个村庄搞义诊,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配合。”
“知道了,你到底结婚没有?”
“没!”
曹锐永远单身,单身万岁。
项宗链眼前一亮,挥手道:
“绑了!”
他身后几名壮小伙,立即如狼似虎的扑向曹锐,丝毫犹豫都没有,似乎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
曹锐惊了。
难道在桂花村,没结婚是一件犯法的事情?
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
只能勉强将所有人打倒,才能保证安全这样子。
……
与此同时。
在桂花村后山树林中,过分美丽的项南芳正在生火烤小鸟吃,专注且虔诚的盯着火候,生怕烤焦,那就不好吃了。
她有着农村姑娘少见的白皙肌肤,丰腴的身材,前凸后翘像个小妖精。
旁边,有个年轻小伙屏气凝神,正在用弹弓瞄准不远处树上的松鼠。
正当他要射击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惊喜的叫喊声:
“南芳,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顿时间。
鸟雀惊飞,松鼠回巢,石子落空。
执弹弓的年轻人忍不住骂道:
“小武,你鬼叫什么,我都要打中松鼠给南芳加餐了,却被你吓跑。”
项南芳赫然抬头,目光不善的盯着来人。
如果曹锐在场的话,就会发现后来这人,就是跪在田埂上,被父亲追打,也死活要娶南芳的年轻人。
他叫武卫军,因为村里有人同名同姓,又称小武,被项南芳眼神不善的瞪着,顿时心慌道:
“大武,你不行不要赖我,要是我的话,早就把那只松鼠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