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满脸茫然,嘴巴微张,接着像是想到了那个画面,眼睛猛地睁大,脑袋后缩,挤出一个憨厚的双下巴,双臂不停摆动扇风,嫌恶道:“咦呃~他俩怕不是有那个大病吧!”
谈笑间,来劫掠的齐匪小队已被扑杀殆尽,负霜吩咐手下一一清点出来,集中焚烧,省得尸体腐烂了易生出疫病。
负霜也没闲着,她拄着红缨枪,眼睛微眯,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时刻关注周围的动静。
“负霜小心——”九真突然惊呼出声。
是没被补刀的齐匪,装作死去的样子好迷惑负霜等人,好借机偷袭。
负霜在九真出声之前就敏锐地发现了侧边的声响,旋身翻转,一个飞跃后半蹲落地,长枪反刺,一个漂亮的回马枪刺入偷袭者的心脏,给他一个透心凉。
旋即悠悠站起,抽出长枪在空中挽出一个花,抖落鲜血,洪声提醒:“有齐匪诈死,先补刀!”
然后一边观察一边继续与九真探讨:“等他俩的戏演的差不多了,男主估计就要引出主题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不着痕迹地榨取女主的最大价值。”
楚定淮哭了一会,实在是挤不出眼泪了,便停下来,双手轻轻捧住女主的脸,故作深情地看了半晌,终于狠下心来闭上眼睛凑上去细细吻了一口,然后与江宜萱紧紧相拥。
江宜萱将脑袋搭在他肩颈处,她也哭累了,只能小声抽抽搭搭。
接着就听到男人隐忍惋惜的呢喃声。
“父皇为何要那样说你,是,李相孙女有显赫的家世,可以助我朝堂上走得更远,张皇商之女虽是商贾出身,却有万贯家财供我驱使……可那又怎样?
我只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萱儿,我多想永远跟你在一起,若周朝没有亡国该有多好,若是能稍微有些助力,或许我们的爱情之路就能好走些了,老天为何这样不公……”
说者未必无意,但听者一定有心,江宜萱身躯还在抽噎着,心里却思量开了。
权势?亡国孤女哪里去弄权势?再说了,她要是有权势,哪里还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财富?说句难听的,她现在就赤条条一个人而已,哪有什么钱财能为他提供助力?
等等,wait!
亡国之女,也不一定就没钱啊!
周朝不是还留有一笔宝藏吗?
狗大燕对她那般严刑拷打,除了问楚定淮的事儿,不就是问周朝宝藏吗?
她极有可能是大周皇室唯一的后人了,她才是这笔宝藏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她不知道宝藏在哪里啊?
她犹豫着从楚定淮的身上离开,睫毛低垂,期期艾艾地娇声问:“淮哥哥,若是我能找到一笔很大的财富呢?你父皇他、会同意你娶我做正妃吗?”
金鳞卫审问她的时候说那是大周皇室祖先留给后人复国用的,纵然她对经商一窍不通,也未曾染过铜臭,可用脚指头想,能复国的财富得是多大一笔啊,肯定不会比那个什么张小姐少的!
楚定淮眼睛一亮,接着迅速收敛,心中一喜,鱼上钩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楚定淮绝不会在此时露出马脚,他挤出一个苦笑,喟叹道:“傻萱儿,你从哪儿弄这么多钱啊?放心,反正我楚定淮非你不娶,咱们慢慢努力,总会让父皇感受到我的决心的,哪怕最后没能争得过楚定源,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能与你在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足矣!”
江宜萱嘴角小幅度地抽动一下。
死?我才不死!
见楚定淮不相信,江宜萱有些急了,不由得蹙起眉头,推了推他的胸膛,娇嗔道:“哎呀淮哥哥,我是说真的,大周祖先好似给后人留了一笔可供复国的财宝,燕朝走狗就是这么说的,他们没必要哄骗我……”
她的淮哥哥不信可怎么行?她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又不知道什么具体的信息,要想得到那笔宝藏,不得派人搜寻信息、四处查找、运输押送?
楚定淮仍是宠溺地看着她,像是在包容天真孩童不懂事的瞎胡闹一般,这彻底打消了她的疑心。
她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情不自禁地列举起已知的信息,这才终于在楚定淮脸上看到迟疑的神色。
江宜萱感到了一丝心满意足,娇俏灵动的脸庞焕发着别样的神采,积极地出谋划策。
“淮哥哥,咱们得找一些大周的遗民,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一些什么消息,然后就能用我的身份去正大光明地得到这份宝藏了……”
楚定淮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笑靥如花的女子,她娇声娇气地说着自己的计划,眉宇间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正在这时,她突然抬起头,询问道:“等找到了宝藏,淮哥哥你的父皇就一定会接受我的——”
喜悦的目光撞进了他幽深的瞳孔中,江宜萱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划过一丝疑虑,她惊疑不定的紧盯着楚定淮,“淮哥哥?”
楚定淮心道不好,反应极快地切换了状态,温柔关切眼前的爱人:“怎么了萱儿?我在听呢,你想问什么?”
犹如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短暂地掀起阵阵涟漪,恢复后了无痕迹,可湖底却多了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