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生与贾停惊愕万分,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喉头发紧,艰涩到发不出声音。
她怎么在这?还站起来了?
对上二人愕然的视线,负霜亲切地打了声招呼:“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然后松开掐着周天赐脖子的手,对着他的后背随意踹去,将他踹到一边,省得挡了自己的路。
“你干什么,你疯了?”
贾停见不得她的宝贝疙瘩被负霜这样粗暴地对待,柳眉倒竖着扑过来,负霜抬脚便踹,正中贾停心口。
贾停被踹得飞起,只觉得一股巨力猛击她的胸口,随后她就腾空而起,恍惚中看见沙发在往前移动。
”砰——”的一声落地后,喉咙处传来一股咸腥之气,接着就忍不住呕了一口血出来。
见壮硕的贾停被负霜一脚踹的吐血,周春生那已经到嘴边上的的斥骂就硬生生被咽了下去。
对上负霜冷森森的笑脸,他只看出了满脸的恶意,情不自禁地身子一颤,又咽了口口水。
顾不上琢磨三妹为什么要串通医生骗他们自己瘫痪了,眼下他只想安抚住负霜。
“咳,你——”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拿腔拿调地用大家长的口吻谴责一下负霜的不知分寸,就与她来了个对视。
周春生福至心灵,极快地反应过来负霜眼神中的威胁之意,很有眼色地闭上了嘴,斟酌再三后开口,语气和内容都和缓了许多。
“你回来就好,哈,三妹,你没事就好,我们放心不下你,正想去找你呢,谁知道你就自己回来了,把你扔在那里其实不是我们本意,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他话说得极慢,努力争取出时间让自己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大脑转得都快起火星子了。
负霜觉得论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周春生比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了。
见负霜但笑不语,他渐渐壮起了胆子,试探着走到周天赐身边。
周天赐早就爬起来了,此时正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见周天赐除了脸上的红印之外好像没受什么太大的伤,周春生放下悬着的心,但看着心爱的儿子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他不免就有些心疼。
心疼之余更添了对负霜的恨意,饶是演技过关,再说话时也不免带上了一点。
“你骗我们就算了,干什么非要这样呢,我们都要去接你了,你——”
“把钱给我。”负霜直接打断道。
周春生不假思索:“什么钱?”
话刚出口他就恍然大悟,负霜是来要钱的。
给她?那怎么行?
可是不给怕是要被打死了。
周春生权衡了一下,换上笑脸,温和道:“我们做父母的怎么会占着孩子钱呢,三妹你要是这么想我们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就是看你年轻,怕你乱花,所以暂时帮你保管一下——”
负霜深呼吸一下,上前两步,控制着力道一拳捶到他的肚子上。
周春生感觉五脏六腑都换了地方,身子弓成了个虾米的模样,然后“啊”了一声。
“把钱给我。”
周春生强忍着疼痛抬眼看向负霜,第一次觉得【讨债鬼】这个词这么形象。
“咳,咳,给你,咳,给你。”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慢腾腾地伸进兜里。
负霜不耐烦地拧起眉毛,正欲再给他一下子,觑到负霜神色的周春生瞬间乖觉了起来,加速了动作。
他万分不舍地交出了存有周负霜赔偿金的银行卡。
负霜接过那张卡,抬眼问他:“还有呢?”
周春生霎时瞪圆了双眼,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没有了,赔偿金都在里面了。”
赔偿金都在那卡里了,她还想要什么,其他的可不是她的钱!
负霜嗤笑一声,也给了他一脚,将他踹的躺在地上呻吟,然后自顾自地上楼翻找。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负霜就找出了了几捆子现金。
周春生夫妇俩没有往银行存钱的习惯,他们的钱一直是存放在家里焊上的一个铁柜子里面,负霜对这种活简直是手到擒来。
他们不太信任银行,如果不是今天太过得意,没来得及去取钱,想必这卡里的钱早就被取走了。
负霜端出一个铁盆,当着这一家三口的面将那些现金哗啦啦全倒在盆里,实际上则是调包进了须微珠,盆里的是天地银行的粉色纸币。
接着掏出一个打火机,一边对这三口咧嘴大笑,一边点着了扔进去。
周家三口都顾不上身躯的疼痛了,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来之不易的钱被烧成灰烬(损毁咱们国家的纸币是违法的,不能做),心痛到不能呼吸。
“你,你——”
在他们眼里,负霜如果只是把钱拿走了,后面还有可能想点办法再拿回来,可这烧成灰了还有什么法子能复原?
接着,负霜拿走了原主的相关证件,然后抄起铁锹,将周家的小别墅打砸一通。
周春生和贾停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新房子,花了大半身家置办的家当,顷刻之间损毁大半。
鸡飞蛋打,鸡飞蛋打!
看到周春生夫妻俩再也掩饰不住的恨意,负霜感觉解气了许多。
“哎呀,毕竟我是你们的孩子,所以就算我烧了你们的钱,砸了你们的家当,你们也没办法报警抓我呢。”
负霜得意洋洋,盯着他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叫家庭内部矛盾!哈哈哈你们一直叫我赔钱货,怎么办,这下我周负霜真的要让你们赔到吐血了耶!”
“周负霜——”
说完,负霜便带着那张银行卡潇洒离去,身后的视线简直想把她戳得遍身是洞,但那又怎样,无能狂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