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母愤愤不平之际,手机又震动了,她带着些情绪地打开来看,看到了后面的两条信息。
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边又说随时有空,一边又说让她生二胎来气她,这让孟母感觉自己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她心里还是想套住这个条件优秀的姑娘的,所以肯定不能直接撕破脸,也没办法对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于是只能嘴里小幅度地诅咒着,咒她不得好死。
手指颤颤巍巍,想说些什么发过去,最后还是忍不过这口气,无力地将手机甩在了一边,接着瘫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
孟父好半天没听着动静,转过身打眼儿一瞧,发现自家老婆子在掉眼泪呢,他愣了一瞬,然后沉声问道:“又怎么了?又谁说你宝贝儿子不好了?”
孟母霎时间柳眉倒竖,怒吼道:“还不是你,还不是加益那个逆子,你们天生就要来气我,不把我气死不罢休的!”
对于儿子,她心里也不是一点怨气都没有,若是他正正常常的,怎么也该是那些条件更好的白富美来讨好她才是,她也能摆摆当婆婆的谱儿。
现在倒好了,反过来了,还得她这个长辈来屈尊降贵地哄那个臭丫头。
横什么横?加益要是好好的,她才不会看得上殷负霜这个嘴讨嫌的。
见孟父满是不解的神情,她一发狠,就把手机砸了过去,嘴里哭天喊地道:“都是你们,你们老的老小的小都不省心,他生生剜我的心,为了他的终身大事我操碎了心,现在还受这闲气!”
孟父刚想把手机拿起来看看是怎么了,就又听到自己老婆的哭嚎。
孟母抬手擤了一把鼻涕,继续哭诉:“都是你非要找这个殷负霜,非要叫加益娶她,你知道她讲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夯货,她叫我再生一个!
我都什么年纪了?我不要命啦?她站着讲话不腰疼,还扯什么外国人六七十还能生,我又不是男人,我生不出来了!
还扯什么外国人,我看她就是想嘲笑我学历不如她高、没见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一本么,我儿子还本硕连读呢!
讲什么独生子孤单,这是想给加益找伴儿吗,这分明是想提前除了我这个碍眼的婆婆!”
闻言,孟父眸光闪了闪,接着上前好声好气地哄着。
“好了,她年纪小,不懂事,不会讲话以后你慢慢教就是了,有必要这么气么?
再讲了,也不是我非要找她,就算我愿意让加益换个人选,你能甘心么?
你自己想想加益接触的其他几个女的,你是愿意选她们还是愿意选这个殷负霜?
为子孙计啊!”
那倒也是,怎么对比都是这个殷负霜更出众。
孟母慢慢地就止住了眼泪。
孟父将手机递过去,也算是递了个台阶。
“回吧,你给她回个消息,我来打电话问问加益。”
提到孟加益,孟父额头的青筋又跳了跳。
电话拨通,响了几分钟后就被挂断,然后没过几分钟,就接到了孟加益回拨过来的电话。
孟加益的声音中透露着掩藏不住的疲惫。
他每天不仅要上班,还要面对父母的逼迫,更是要强忍着恶心厌恶,装成很感兴趣的样子去接触那些女人。
身心俱疲。
“爸,我上班呢,你又有什么事儿?”
孟父怒目圆瞪,语气不善的冷言冷语就说出口了。
“怎么?我跟你妈只有要——了才能给你打电话?你是什么国家领导人么?打你电话要排队看档期?”
不能讲死,不吉利!
孟加益最烦他爸爸这蛮不讲理的样子和刺耳的言语。
他坐在椅子上,兀自转了半圈,接着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忍着烦躁回道:“爸,你讲什么呢,有话不能好好讲么,非要夹枪带棒地干什么?我在上班,不是你们叫要我好好工作的么?”
孟父满心的失望与怨恨,这些情绪也在言语中带出来了些。
“是,我是叫你好好工作,可让你好好工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出人头地,成家立业!
你天天这样,对相亲也不上心,什么时候才能成家?最后工作上花团锦簇,钱也挣到了,却没人花,孤家寡人的,也不知道你好好工作是为了什么?”
成家成家成家,烦死了妈的!
烦躁过后,孟加益精准地挑出了这段话里的重点,惊讶地反问:“什么不上心,你听谁胡讲的?你让我去的我不都老老实实去了么,我什么时候阳奉阴违了?”
“你还有脸问?”孟父恨声道。
“我问问你,你上次跟殷负霜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老是——”
孟父只觉得一阵羞耻溢上心头,老脸都羞红了。
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这才从牙缝里将剩下的话小声地挤出去。
“看隔壁桌的、男、客人。”
孟加益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孟父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烟来,最羞耻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后面的就顺了。
“我还能诬赖你么?殷负霜什么都不知道,都感觉到你的不对劲了,你还有脸讲怎么可能,你在外面最好给我收敛点,都把谁当傻子呢?”
一阵厌烦涌上心头,孟加益狠狠地磨了磨牙。
殷负霜,你好得很,贱女人们就是恶心!
一口硕大的黑锅就这么落在了头上,却无从辩解。
等等,有些记忆浮上来了。
孟加益眼里迅速划过一抹心虚。
那天约殷负霜时,他好像真的看了隔壁桌的男人。
心虚很快转变为理直气壮。
食色性也,见到符合口味的人多看两眼怎么了,那个男的穿的白袜子配运动裤很好看,孟加益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手机那头又传来老父暴躁的咆哮声。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在干什么。”
孟加益尴尬地换了个坐姿,刚想解释解释,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他又没怎么着,看也不能看?这还没结婚呢,就管起他来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那么敏锐,
心底对殷负霜的怨怼更甚,却还要耐着性子安抚爹妈。
“我都没怎么注意,不就是到处看看么,总不可能吃顿饭视线要一直在她身上才是上心吧,至于么,大惊小怪的。”
没注意到这个答案比直接否认更得孟父的心,孟父的怒火终于下去了些,他知道儿子这话肯定有点水分,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轻哼了一声,然后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你妈给殷负霜买了个手链,你这两天给殷负霜送过去,稍微解释一下,然后好好表现,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