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为母则刚(二十三)
作者:偏心老母亲   【快穿】我替炮灰找场子最新章节     
    根婶当然知道劝一个精神病懂事乖巧基本上是在做无用功,但她还是出于心底里对负霜的同情与怜悯而这么做了。

    进来的时候她有看到院子里晾晒的婴儿衣物与尿布。

    一个孤身的女人家艰难地过日子,照顾一个婴儿本就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现在又把这个脑子有问题的成年男人交给负霜,这不更雪上加霜了?

    她这些话也是在抚慰负霜,但落到杜有德耳朵里就有些气人了。

    杜有德一脸不可思议,震惊地质问道:“辛苦?她把我打得满脸都是伤的你们看不到?你们是瞎了还是故意的?我要出去,老子要出去,老子没病,我没有神经病!”

    然而,这一声咆哮之后,他竟然看见厂长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微微侧过脸跟一边的人感叹道:“唉,果然是脑子出问题了,越是有病的人越不承认自己有病,就像咱们厂里那些爱喝酒的工人一样,都认不出我是厂长了还讲自己没醉……”

    一边的根婶望向杜有德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斥责杜有德的声音也加大了些。

    “你哪儿有伤?啊?我看你这癔症是越来越严重了!”

    说着,她又软了语气:“负霜还要带长青,肯定没办法一直照看你,锁着你也是不得已,你体谅体谅她吧,别天天瞎叫唤了,回头惹恼了邻居,你让负霜怎么过?”

    听到这,负霜也很上道,立刻上前一步,朗声道:“还是婶子能理解我的苦楚,唉,婶子你不知道,这两天都有街坊找我提意见了,算了,实在不行的话,回头他再闹我就把他嘴堵上,讲不出话就吵不到邻居们了。”

    杜有德心里一沉,他都分不出心神来想自己脸上到底有没有伤了,反而一心想着负霜说要把他嘴巴堵上的事情。

    这样的消息使得他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行人,仇恨的目光无差别地对对准了每一个人,这一幕落在根婶等人的眼里,使得他们更加确认了杜有德病情的严重性。

    可怜见的,见谁都恨不得扑上来吃了对方,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既可怜又吓人,根婶被渗得后背都发凉了,离去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负霜要锁好杜有德,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此刻,杜有德越发惊慌。

    这些人不仅不信他,还要将最后的出路也给堵死。

    这是个小院子,他又被锁在这偏房,要是他真的被堵上嘴然后锁在里面,那估计死了烂了臭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没了被人发现的风险,陶负霜这个女人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弄不好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他还有可能等到下一次来人的时候吗?

    杜有德只觉得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泌出一声冷汗,脑子里的各种猜想透过眼睛显露出来,使得他看起来惊惧而又焦灼。

    被挤到悬崖边走投无路的杜有德什么都顾不上了,只一心想要眼前的人们能够收回对负霜的信任,最起码也得对负霜起疑心,绝不能任由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扔下自己,然后甩手不管。

    “我、我是重生的,陶负霜这个贱女人也是重生的,她报复我来着,她恨我杀了她和那个小崽子,我很有价值的,我知道怎么才能发大财,我知道未来的事情,你们不能扔下我……”

    负霜并没有打断他,只是在一旁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叹了口气,无奈道:“看吧,他就是这样,一句真话都没有,叫嚷不休,什么重生,我一点都听不懂,我只知道药材不晒太阳会生虫。”

    说完,不管他们莫名其妙的表情,负霜兀自向杜有德提问,语气温柔,就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子:“那你展开讲讲吧,你知道什么未来的事儿?”

    杜有德恶狠狠地刮了负霜一眼,然后急切地说起记忆中的事情:“我知道,在未来药厂——”

    突然卡壳。

    杜有德疯狂地搜刮起了脑子里的记忆,却发现记忆里关于药厂未来的记忆模糊到什么都想不起来。

    药厂……怎么了呢?

    算了不讲药厂了。

    “未来我会变得很有钱,我会发大财,我是余甘市最有钱的人,是首富,我吃香的喝辣的!”

    负霜心里简直要笑出了声,问天道要的记忆当然没有包括那些重要的事件,那些记忆可是另外的价钱,再说了,给杜有德安上那么完备的记忆的话岂不是资敌。

    负霜忍着笑,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杜有德对上负霜像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陡然间清醒过来。

    他到底在讲些什么?

    这更像疯子了好么?

    但他杜首富绝不认输!

    他绞尽脑汁,总算又想起了一个名词:“我、我还知道叙利亚,额……叙利亚怎么了呢,打仗,嗯,叙利亚打仗了!”

    任凭杜有德在那里如何搜肠刮肚地回忆,说出口的话也都是那么的语序混乱、毫无逻辑。

    厂长他们也没那么闲,宝贵的时间干点什么不好呢,实在没那个耐心倾听杜有德的疯言疯语,于是无视了十分努力的杜有德,直接对负霜提出要告辞。

    负霜从善如流,顶着杜有德想要吃人的目光,客气地送走了厂长一行人。

    直到厂长他们走远,偏房里还能听见杜有德声嘶力竭的嘶吼哀鸣。

    负霜盯着关着杜有德的那间屋子的房门,眼里渐渐有了一丝笑意,莫名的神色让她看起来极度危险。

    她一步一步慢慢踏进屋内。

    杜有德对着门口的方向望眼欲穿,却没等来帮他脱离苦海的人,只等来了一个不怀好意的负霜。

    肉眼可见的,杜有德变得骇然、变得愤怒、变得绝望,一如前世里被他诬陷成疯子后囚禁虐待的陶负霜。

    显然,杜有德也想起来了那时候的陶负霜,脸上霎时间失了血色,牙齿控制不住咯咯作响。

    “怎么办,杜有德,没有人相信你,也没有人会救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打死?还是饿死?”

    负霜在饿死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杜有德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风水轮流转。

    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得杜有德呼吸急促了起来,仇恨的目光直指负霜,心里绝望而又颓丧。

    他不顾一切地嘶吼:“我有什么错,我不想过苦日子了有什么错?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怎么能看着它溜走,我没想那么对你的,你要是好好的,听话一点,不要闹着去找孩子,我也不会那么对你的,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