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童佳佳其实很看不上这些东西。
大牌服饰、贵重首饰什么的她从来不缺,徐平康与之离婚时甚至把市中心的婚房都给她了,单从价值上衡量的话,她得到的比负霜目前拥有的要多得多。
但她在意的不是那看不上眼的几十万,而是徐家对负霜的态度。
将自己打扮得像个琅嬛树一般在童佳佳面前晃,自然也是负霜计划中的一环。
童佳佳不是个宽和的性子,甚至在与徐平康有关的事情上,她可以说是极端且偏执的。
负霜详细看过原主的记忆和前世的经过,然后穿过来后通过各种手段,打探到了童佳佳的真实的病情。
了解后就是大为不解。
徐平康是会下蛊、下降头吗?还是说童佳佳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要不然是徐平康救过童佳佳的命?
否则根本说不通啊,他何德何能呐?
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还硬是做了两次手术,童佳佳对徐平康的在意怕是到了一个外人看起来有些变态的程度了。
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一个问题:徐平康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
真就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吗?
当然,徐平康的渣也不能掩饰童佳佳的坏。
童佳佳对徐平康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自然也就对原主有着极强的敌意。
这敌意冲谁的并不要紧,只要利用好了,也能成为负霜的助力,帮着负霜把徐平康送上天。
这些天里,徐平康和徐母受气受累,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些,徐父命不久矣,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负霜。
负霜的表现让徐家母子恨得牙根儿痒痒的同时也让他们慢慢放下心来。
她确是在安心养胎的。
每日里吃好喝好,早睡不早起,补品药膳不断,不做一点家务,而活动则是靠着她时不时地带着从徐平康那里硬要来的钱出去嗨,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舒服的生活会体现在她的外貌上,负霜肉眼可见的丰腴了。
便是不去看穿戴在她身上的裁剪得体、品质优良的大牌服饰和金银首饰,也能得出她过得很好的结论。
只见她脸颊丰润,泛着浅浅的红晕,良好作息与丰富的营养养出格外有精神气的面容,连眼睛都水灵灵的,唇红齿白,生机勃勃。
不是多么艳丽的长相,却能很轻易地让人感受到她的健康与活力。
童佳佳的心像是浸在了苦汁子里,使得她控制不住地幽怨嫉恨起来。
那是她所不具备的特质:年轻、健康、美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病歪歪的、甚至有点残缺的身体。
知道自己的无法遏制的苍老体态,知道自己贵重的化妆品之下憔悴蜡黄的皮肤,知道那皮肤上让人心生惶恐的纹路斑点。
这都与眼前的年轻少妇形成巨大的反差。
从第一眼看到负霜,童佳佳的心就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地下沉,无数疯狂的、恶毒的情绪从脑子里衍生出来的,不断地催促她弄死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恨不得负霜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可负霜却还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有孕在身的少妇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背后枕着最符合人体工学的靠枕,一只手炫耀一般地虚虚搭在腹部,另一只手则是百无聊赖地转着自己的头发。
见到童佳佳的到来,她甚至没有分出多余的注意力,斜了一眼看到是谁之后就收回了视线,然后继续看着电视里的无聊肥皂剧,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
徐母和徐平康倒是上来招呼童佳佳了,一个接过包,一个递上拖鞋,可她心口氤氲出的强烈情绪根本没办法让她分出神应付这两人。
徐平康母子见她没反应,愣了一下后顺着她的视线转身望去,这才发现她的目光是直勾勾地扎在负霜身上的。
想到如今情状,徐母感到一阵尴尬,她伸出去想要接过童佳佳挎包的手没拽动那个包,童佳佳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徐母只能讪讪地撤手。
而徐平康注意到童佳佳明显不正常的表情,心里一沉,紧接着就觉得两眼发黑,嘴里发苦。
这苦逼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他真的能同时忽悠住她们俩吗?
就在此时,负霜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调整了一下坐姿,扬声跟童佳佳打招呼:“哎呦童大律师,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她又似真似假地嗔徐平康:“老公,你磨蹭什么呢?童大律师可是贵客,快请人家进来啊。”
然后继续指使徐母,还叫上了之前一直不想喊的称呼:“妈,愣着干啥呀,给童律师倒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