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由奢入俭难,其实只要吃够了苦头,也没什么难的。
不能摔东西解气,蒋珂只能将茶壶放下,气冲冲地出去找萝音问罪。
待看到萝音的身影,他骂骂咧咧地冲过去:“你又没烧水,我没跟你讲过吗,那该死的虫子咬完我之后,我口干舌燥得喝水?”
见萝音半眯着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更是气急败坏,不由地怒声斥责:“你聋了吗,我说的话都敢不理?”
萝音身上还疼,自是并不想多费体力,依然没有张嘴。
这一下不得了了,蒋珂火冒三丈,嘴上咬牙切齿地咒骂:“好啊,我看你是嫌弃皮子舒服了,看我不——”
一边骂着一边右脚往后蓄力,就要去踢萝音。
萝音不想理他,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受不住他一顿打的,于是脸色苍白道:“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等我族人来给我送药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大祭司一定会狠狠处罚你的。”
这一句出来,蒋珂的腿便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因为他知道萝音说的是真的。
虽然凝族那些人把他和萝音关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们互相折磨,但他们同时也会在自己对萝音动手之后狠狠地收拾他。
据说是霜哪个女人在外头装神棍,这不许那不许,不许丈夫无端殴打妻子、父母无端殴打子女巴拉巴拉。
这一下没踢出去,没能解了气不说,反倒是在萝音面前露了怂,蒋珂更加恼羞成怒了。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他们给你送药是想帮你?
省省吧,他们只是不想你死得太轻松,否则能轻而易举就把你那诅咒解掉,为何不解?为何还让你日日受苦?
你跟你那些族人都是贱人,都是怪物,但他们不要你了,他们就是想叫你活着受罪哈哈……
他们若还认你,又怎么会不救你的孩子?
说到孩子,怀了两年才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怪物,说不定就是他妨碍了我,幸好死了,否则就算是他没死,我也是要掐死他的!”
萝音终于睁开眼,怒目而视道:“那也是你的孩子!”
说罢,她怒从心起,顾不得身体的痛楚也要狠狠戳蒋珂肺管子:“你不也被所有人抛弃了么?你爹都不要你了!
新太子都被册立了,比你小二十多岁的太子,哈哈哈,也不知道你原先的处心积虑到底算什么?
你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连你娘死,你都没能见着最后一面!
你竟然还说是孩子妨碍的你?厚颜无耻!
你才是大灾星!你释放了天下灾厄,你害得我们的大阵毁了,害得到处都出现了灾难,你才是不祥之人,命里带衰!”
蒋珂目眦欲裂,怒气上头的他不管不顾了起来,冲上去就掐萝音的脖子,萝音避之不及,被他掐得直翻白眼。
他一边癫狂地掐着萝音的脖子摇晃,一边恶狠狠道:“不是!才不是!
我没有释放天下灾厄,那是你们陷害我,那是陷阱!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你们的圣物,我到的时候,它已经开始变成烟雾了!
明明是你们蓄意陷害,故意放松警惕,让我能逃出去,又故意引我到狗屁圣物那里……
我是嫡子,我大哥死了,我是唯一的嫡子,我应该是太子的,我应该当皇帝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我到如此境地……”
眼看萝音被掐的要闭过气去,外边的守卫听到动静,这才姗姗来迟。
见蒋珂又在殴打萝音,他们连忙高声呵斥,但已经魔怔了的蒋珂听不进去。
守卫担心萝音被掐死,顾不得其他,一鞭子甩过去。
剧烈的疼痛总算让蒋珂清醒过来,只是一反应过来,他面上又浮现出惊惧的神色。
“见血了,不要,不要!”
他身上的蛊虫以他的血肉为食,刚吃饱的确会消停一会儿,只是他的血肉的气味又会很快将蛊虫唤醒。
新一轮的痛苦即将到来,蒋珂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闭眼之前他听到守卫说:“他又无端殴打萝音,按惯例,罚他三天见血。”
萝音捂着嗓子咳嗽,听到守卫的话,她翘了翘嘴角,只是很快便又笑不出来了。
美人咒永无停歇,刻骨铭心的疼痛会伴随她,直到死亡才能解脱,一所以她又比蒋珂好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