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鲁玳将所有事不加自己的评判原原本本讲给东珠听。
东珠把玩着手里已经没剩几朵花瓣的牡丹。
“安儿是个好孩子,是保成对不住她。”
这时早些时候来送请安折子的大宫女上前一步,
“娘娘,今日的折子……”
嘎鲁玳不明白向来懂事的贴身宫女为什么会突然这时候插话。
东珠将最后一片花瓣扯下,向她解释。
“无事,下晌有张请安折子递的晚了些,不当紧的。天凉了,走吧回去吃东西。”
嘎鲁玳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东珠乃是国母,确实不好发表意见。
二人还没进昭阳宫,就听见里面热闹的笑声。
“这真是来了不少人。”嘎鲁玳挽着东珠,两人一起进了宫门。
打眼一看,几乎能放出来玩的孩子们差不多都到了。
连保清都被圆圆拉着在看她新得的小玩意。
“保成不在。”东珠轻轻提示了声。
嘎鲁玳微微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不想打扰正在兴头的孩子们,悄悄在花树的遮挡下回了正殿。
梁平很快就跟着进来,“娘娘,奴才亲自去的乾清宫,太子爷本来已经在来的路上,忽然说想起还有项重要的功课没做……”
嘎鲁玳不在意,“明日叫内务府的人来,说本宫要在宫里扎个秋千,别的我画了图再给他们。”
梁平刚想应,外面孩子们喧闹的声音吵得嘎鲁玳都要掩住耳朵了。
“是安儿在笑?”
梁平忙点头。
嘎鲁玳挥手让他退下。
“嗯,这样,安安我带走,就说给乐乐启蒙。也让安儿看看这公主里还有乐乐这样的。”
二人透过窗子远远看着孩子们在疯玩疯笑。
不管是不是有配合演戏的成分,还是尽量展示着他们纯真的一面。
从那天起,乾清宫的小书房里原本两张桌子,一张上面空空荡荡,连标志性的粉色蕾丝桌布也不见了踪影。
这几日安安真的随着皇后去了坤宁宫,见识到了除了吃就是玩的公主生活。
期间安安实在是无聊,握着乐乐的手才写了一张字,这位嫡妹就开始撒娇手腕疼手指疼腰疼背疼浑身疼。
皇额涅也由着她做自己想做的。
安安看着一会儿逗狗一会儿喂鸟的妹妹,很是无奈的扯过毯子在最好的时辰开始睡回笼觉。
到了小“四福晋”出生这一日,安安一大早就带着人出了宫。
在后宫里还是不方便,信息都有些滞。
她得看看被她藏在暗地的那些不能见太阳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额娘总是心疼她,说她为了汗阿玛为了大清太过辛苦。
可她都没跟额娘说,正是因为那些她看来很是有趣的政务,才让汗阿玛对她刮目相看,给了她完全不属于一个年幼公主的自由。
借着老爹的便利,安安偷偷在偏僻的山里有一个比内务府还要高端的兵工厂。
在还是小鱼村的深圳,随着两位舅舅带去了一大批人,已经在深圳港开始悄悄收罗船队出海。
更不要说各个方向的商队,源源不断的将那些不值钱的玻璃给她换来巨大得财富。
随着商队走过,她的暗桩像蒲公英一般撒下去。
独属于安安的科研所就建在京城一家晋商的庄园里。
那家富商早就成了安安在明面上的话事人。
郭洛玛玛和二舅舅偷偷给她练得兵配的全是最先进的武器装备。
餐餐有肉,进行的是脱胎于现代的特种兵训练方式。
全是裸装就可以一当十的精锐,再披挂上装备,那就是人型怪兽。
有钱,有人,有靠山,安安想和三舅舅四舅舅聊聊,看看哪位舅舅愿意隐于试试江湖,她会供他做暗夜的君主。
只是为了日后万一有一日,她不在的时候。
她的额娘,弟弟妹妹还有郭络罗一家不仅有自保甚至能有反击的力量。
这些事情,安安不想跟额娘说。
额娘生于那个和平的年代,这些事就由她来做吧。
过几年除了她要带走的人,都交给老四。
听过各处的汇报,又把近期的任务派发,安安一身男装进了一家离乌拉那拉府不远的茶楼。
“少爷,白太医在楼上雅间。”
这些年安安养了不少乞儿或者各种原因被卖掉的孩子。
一层层筛下来,真还是出了不少好苗子。
说话的少年叫夏小甲,祖上是梨园世家,有着一手堪比换头换头精妙易容手艺。
安安自从得了他,只需几个简单的步骤就可以让她成为另一个人。
没想打扰白爷爷,安安就靠着窗边叫了一壶碧螺春,几样点心。
没过多会儿,小甲往街上看了一眼,一个小乞儿一瘸一拐的从茶楼前经过。
“少爷,发动了。”
安安有些意外,“里面有你的人?”
“回少爷,小的找了个生的好的嘴儿甜的小子,认了个里面的灶间的婆子做干娘。”
“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个月了。”小甲恭敬地站在安安身后,就像是大家族出来的贴身小书童。
“你倒是天生适合做这个,不止乌拉那拉府吧。”
小甲只是轻轻笑了笑,并不以此炫耀。
“好好维持着就好,不用他们做什么,知道么,一个钉子要彻底融进木头里才是好钉子。”
“小的知道了。”
一直到了下午快四点,一个卖糖葫芦的货郎在外面叫卖。
“主子,生了,是女孩。”
安安都已经睡了一觉了,要不是她点的都是最贵的东西,这么一坐半天,小二该赶人了。
活动活动脖子,安安终于可以回宫给老四个准信儿了。
带着小甲进了一家首饰铺子,安安出来的时候已经洗去了易容。
虽然还是男装,稍微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是个女孩。
由小甲伺候着上了马车,安安对自己的人能干很是满意。
“我回去了,你做的不错,去账上支一千两银子。”
“谢主子。”
直到马车行出好远,小甲才直起身。
弟弟心心念念的小媳妇来了,安安心情也好,靠在马车上哼着小调。
忽然听到马夫“吁”的一声,
砰的一声闷响,车身猛地一震。
幸亏安安反应的快,差点撞到头。
还没等她询问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嚷,
“哪家的马车,不认识我们佟家的车么,少爷,您怎么下来了。”
“我来看看,是哪家的下人这么不长眼,连我隆科多的马车都不避让。是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