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知道自己暂时是不可能看到自己长成什么样,只能悻悻的看向外面。
来到窗口打开窗户,高层特有的风一下子就灌入屋里,他的神体感觉有些绷紧,但是很快就不再有感觉,看来得利于不断的锻炼,风劫现在对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了。
窗口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感觉到一阵的温暖,这是真实的身体才有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他想起姜淦的记忆,他其实也没有真正的遇到过光劫,王芷现在感觉应该是自己的神体对外界的抗性达到很高的程度,所以才对一般的光劫什么的没有反应。
这点他曾经想过,因为姜淦其实也是先在屋里慢慢的承受风劫,然后才出门,想来渡过一般的风劫,也就相对于能抵抗一般的光劫什么的,就像普通人一样。
不管如何,他现在轻易的无视了自然劫难,可以自由出入。
他一下子就跳向窗外,感受着神体向着楼下坠落。
啊~
声音未落,他就站在地面上,少女般稚嫩的尖叫声还在空中回荡。
突然从同一栋楼上打开一扇窗户,一个人头探出来,“叫个屁啊。”
但是他很快发现四周没有任何人影,只好嘟囔着,“臭丫头,算你跑得快。”
王芷看着那人,童心一起,又飞上去,落到那人的屋内,提起裙子,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
然后看着他惊叫一声,向着楼下坠落。
那人在中途就控制好身体,飞上来,嘴里骂骂咧咧,“谁这么缺德,居然戏耍我,看我抓住你,不把你打一顿。”
但是屋里根本没有人,他只好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王芷跳到他身上,用力压着他往地上坠落。
前文提过,每个人能漂浮的力量其实并不大,也就精神力的大小而已,那人当然没有王芷的精神力强,于是一下子就像吞了秤砣,泡都没有冒一个就往下掉。
那人感受到肩膀上的巨大压力,仓皇的拍打,但是没有一点反应,他感觉就像见鬼一样,嚎叫声不断响起。
王芷当然不会让他成为梦界第一个被摔死的梦界人,在即将掉落到地面的时候,他又把他提起来,飞到楼顶,再来一次。
如此几次之后,那人服了,“求求你,大仙,饶了我吧……”
王芷没了乐子,顺手放开他,让他自由落体。
虽然地方不一样,但是梦界的风景大同小异,他一时间不知道让神体往哪里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游乐场,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一时兴起,他就想游泳,然后就向着游泳池里扑了进去。
神体刚沾水,他就察觉不对,神体就像进入了浓酸中一样,让神体表面迅速的腐蚀。
他醒悟了,难怪谨慎是神体出窍的第三个难关,自己居然当了一次莽汉。
在游泳池里努力扑腾几下,他就来到游泳池边上,然后迅速的爬上游泳池,几步跑到平地中央。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神体里流出大量的水,看来自己的神体放大后密度不够,使得神体被水浸透,产生神体被腐蚀的感觉。
他略微松了口气,好在不是真正的危险。
但是他还是把水作为下一步克服的目标,足够强健的神体才是自由行走的根本。
回到身体,他睁开眼睛,小心的摸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手感和以前一样,依旧是那么滑嫩,很明显,自己在梦界出窍和遇难对现实中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平抑自己的心绪。
自从三个月前,他遭遇报复性车祸,昏迷进入梦界,在其中遇到很多事情,发现了祖上传下来的戒指,修炼聚神诀。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了开挂般的人生,别要修炼几十年才有机会修炼神道到红阶,自己在各种机缘下,三个月就晋级红阶;别人修炼几十年才能有六百公斤力道,自己现在梦界力道超过一千公斤,现实力道也已经达到七百公斤。
如果不是自己梦界的精神力身体强度不足,梦界力道还可以更加强。
这一切,感觉就像做梦一般,似乎在车祸的那一刻,世界就开始围绕着自己转,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自己的名字叫王芷,自己就是这片世界的王子,是天道最中意的人。
在他思考的时候,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现一片黑色的雨云,黑压压的压在附近。
吉隆坡的气象管理部门立刻更改天气预报,低气压云团在市区生成,预计在未来两小时内会有雷阵雨,伴有短暂强风。
黑云愈来愈低,空气中已经充满湿润沉闷。
王芷却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欣喜的在现实中开始聚神,他要在现实中实现出窍。
而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发现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一些静电,汗毛也已经竖起来,而他现在完全处于自大的欣喜中。
好在聚神会收敛心神,他终于还是把所有的欣喜都抛之脑后。
现实中,他的神体在真实的神庭中蹦跳,梦界中出窍对他来说几乎已经就是事实,神体眉心的花钿绽开,露出珍珠形钥匙。
当他以为自己可以直接出去的时候,他的神体狠狠的撞在神庭壁上,被弹了回来。
难道自己的还需要重新打开一次神庭?他想着,这和以前梦界的神与现实的神一致的想法不一样。
难道神是一个,神庭不一样?
他想起自己每次都是通过神核穿越的,梦界中是精神力身体,现实中是肉体,原来是这样,自己的神居然有两套房子,难怪需要重新开启。
由于有了经验,他轻易的就找到现实神庭的门,而钥匙就藏在其中。
伸手摸向窍穴之中,那是像针一样东西,不止一个,而是一组。
王芷有种想骂娘的感觉,难道以后自己进出神庭要像开保险柜一样,用了一把钥匙就换另外一把。
然后他照常测试了一下常规开启方法,都没有效果。
难道也需要吃下去?他如此想着。
当他把头凑上前去,打算咬它一下的时候,钥匙突然暴起,直射他的眉心,插在珍珠上。
王芷看着自己眉心的花朵,心里一句句的骂声连绵不绝,现在花钿已经完全是一朵花,他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把花钿取了。
也许现在去掉也不迟,他伸出神体的小手向着花钿揭去。
原本轻易就可取下的花钿居然牢牢的沾在眉心,当他使劲取的时候,眉心传来一阵剧痛,而这个剧痛的根源居然是整个神庭。
他心里升起一个明悟,自己已经错过取下花钿的最佳时机,它已经和自己成为一个整体。
花瓣、花托、花蕊,眉心的花已经成了一个完整的花朵,不时旋转一下,幻化出一阵模糊,似乎里面是一片花林一般。
他定睛看去,却见花朵依旧是花朵,慢慢的闭合,然后缩进眉心。
这样也不错,他的想法刚刚萌生,花朵又重新绽放,十分艳丽五,甚至衬托得自己的脸都显得娇艳。
王芷只能再次更改了自己的发型,在额前留下刘海,遮挡这妖孽的花,不然任谁一看都知道自己是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虽然神体上穿着繁华的衣裙,但是他是狐狸精,就是要扑朔迷离。
既然钥匙都已经到了自己身上,他也明白后面的就和梦界一样了。
有了梦界的经历,他终于还是谨慎了一些,检查了自己后背的剑,也摇摇腰间的铃铛,确定都没有问题后,他放心的开启窍穴,走了出去。
接下来看到的和感受都与梦界一致,小小的人儿,庞大的房间,他放大自己的神体,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
“老兄,以后你就是奴家的哥哥,奴家就是你妹妹,孪生妹妹。”,他在自己的肉身肩膀上拍了拍。
两张俏脸几乎一模一样,除了一个女人打扮,一个男人扮相,想来就算是母亲来了,也分不清谁是她是儿子。
他在自己的肉身边转悠了一会儿,又作怪一番,才又跑去照镜子。
和梦界一样,他完全看不到神体的存在,镜子里空空荡荡的。
“嘻嘻~,本小姐以后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去?”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肉身的头发也开始慢慢的竖起来,显得有些蓬松。
王芷提起裙摆从卧室阳台向着外面投了出去,他要像梦界一样,来一次自由落体。
神体刚出房间,他就感觉天地间就像一个巨大的熔炉,正张开大口,等待自己自投罗网。
恐惧瞬间在他心里萌芽,并且在短短的瞬间就长成一棵攀天大树,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神智迟缓到最低点,甚至神体的肌肉也在崩溃。
如果说恐惧带来的全是负面效果,那也不对,至少它让王芷彻底清醒过来。
天劫,他的心里挂着这么两个大字。
他明白了,当自己在梦界取出神庭钥匙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处于天劫中。
天劫分为很多种,一般包含元素劫、雷劫、心魔劫等等。
有说法是天劫是上天对修炼者的基本考验,有说法是天劫其实是天道对修炼者劫取天地资源者的不满,以惩戒的方式取回盗取的天地资源,但不论如何,天劫都是修炼者的难关。
元素劫又称五行劫,就是金木水火土等五行元素产生的劫难。
雷劫比元素劫难,是对修炼者进一步的考验,威力一般是元素劫的十倍以上,而且可能连续不断,一般是一到九道雷劫,然后是一九到九九雷劫。
心魔劫是每次天劫都存在,只是对每个人影响不同,与当时的具体状态有关系,看着简单,但是它不知不觉间改变人的心智,其实也是风险最大的。
在王芷的资料中,欢喜教派的历史记载里,龙国千年来一共有记载的天劫有上千次,不过基本上都集中在唐朝,越到后面越少,最近一百多年就没有发生过,或者说没有记载。
这么少的事情,他想不到自己居然就碰到了。
要知道,一般神道修炼者要到了晋级橙阶的时候才会必须接受天劫的考核,而且弱点的神道修炼者也就是元素劫而已,特别厉害的神道修炼者承受一道雷劫。
他现在明白,自己很倒霉的遇到了混合劫难,最开始的是心魔劫,就是受到这个劫难,他变得冒失,夸张。
在心魔劫下,他为自己的神体穿上了奢华的女装连衣裙,梳了女性长发,都是平日里自己为了相貌女性化而十分抵触的外形。
同样在心魔劫下,他冒失的跳楼,戏弄别人,甚至就算曾经提醒了他自己,也冒失的跳进了游泳池,如果不是他本身实力还算不错,直接就会在风劫和水劫的作用下玩完。
回到现实后,心魔劫继续作祟,把自己当成妹妹,肉身当成哥哥,还冒失的再次跳楼,直接进入雷劫的范围,典型的作死行为。
进入雷劫最大的好处就是心魔劫自然退却,但他的神体现在在雷劫中瑟瑟发抖,加上奢华的裙装已经显得破烂,完全是一副被蹂躏过的小姑娘模样。
王芷知道,自己必须逃,如果能及时逃回肉身,那么也就算是渡过雷劫,如果不能逃回肉身,那么他就会穿着小裙子死在雷劫之中,肉身以后就是一个真正的空窍,而且由于没有了神庭钥匙,那里不能进也不能出,永远没有意识产生,活生生的活死人。
鼓足勇气,他努力的提高自己的高度,尽量让自己距离肉身更加接近。
但是神体就像瘫软了一般,几乎不理会自己意识的命令,仿佛梦里自己不论如何动,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躯体。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但不能上升,神体还在继续向着楼下跌落。
恐惧已经控制了他的神体,他必须先把神体的控制权从恐惧中夺取过来。
王芷狠狠的向着神体的舌头咬去,但是神体并没有真正的舌头,虽然说它有,但是显然舌头不是关键,他的努力白费。
怎么办?
他看向自己裙子包裹的神体,鼓足所有的意识力量,控制手向着两腿之间砸去。
事实证明,神体虽然穿着奢华连衣裙,但是男人就是男人,都有相同的痛处。
剧痛让他瞬间变成一只虾子,也让他拿回了神体的控制权,虽然神体依旧酸软无力,终究还是能控制。
神体依旧在下落,他只能伸出手抓住高楼外墙凸起,巨大惯性把他狠狠的摔在墙面上。
神体的小嘴里不由吐出一口雪白中带了一点点灰色的液体,然后液体迅速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