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朋好友们,感谢大家从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姜眠的18岁生日宴。”
主持人一身黑色西装,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字正腔圆地说道。
台下是一堆穿的珠光宝气的贵妇还有一些打扮矜贵的公子哥。
主持人简单说完开场白之后,声音又提高了八度道:“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今天的女主角隆重登场。
姜家大小姐——姜眠!大家掌声鼓励!”
台下掌声雷动,主持人下台,帷幕缓缓拉开,万千灯光齐刷刷亮起。
姜眠身穿一袭红色深V亮片拖尾长裙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白色的灯光氤氲下,姜眠肤若胜雪,锁骨如玉,泛着波光,那一张烈焰红唇更是摄人心魂,让无数的富家公子哥看直了眼。
姜眠的目光在台下逡巡,最后停留在一个空位上。
他还是没有来吗?
也是,她记得自己盛情邀约陆时砚参加自己的生日宴,对方毫不留情地将生日请柬丢进了垃圾桶里。
冷冷地甩下了一句:“我从不参加任何异性的生日宴。”
一句话将她堵得哑口无言。
这世上最让人悲痛的就是你朝一个人走了99步时,他一把将你推开。
“姜大小姐好像在找陆时砚!”一个圈里知情的富家子弟迅速反应了过来。
“姜大小姐痴缠了陆少多年,圈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直接无视掉了身后一群追求自己的富家子弟,
真是找虐啊!不知道从一堆爱自己的人里面挑一个,偏偏要腆着脸去追求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看来陆时砚是一点都不喜欢她啊!连这样隆重的生日宴都不来参加。”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地,姜眠手脚冰凉露出了一个难堪的笑。
发丝微微飘拂,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在发光。
姜眠这一笑让台下无数男士都为之倾倒。那双妖冶精致的眼眸笑起来,仿佛有一湾星河在里面流淌。
主持人将话筒移交给了姜眠。姜眠拿着话筒,调整好了心态,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发言,大厅厚重的雕花门突然打开。
陆时砚身穿一身手工的烟灰色西装走了进来,身形高大挺拔,五官完美地像是天神用一块寒冷的玉石雕琢而成的。
姜眠心头一喜,眸子也亮了几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还是来了!
她就知道,她的这么多年的努力,从幼年时期的跟从到整个少女时期不遗余力的对他好是有用的!
他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姜眠顾不上太多,神情激动,当即就提着裙摆走下舞台奔向陆时砚。
台下的男女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姜眠走到陆时砚面前扬着精致的小脸,喜上眉梢地问道。
“时砚,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是来为我……”
话还没有说完,陆时砚直接抬手啪嗒给了姜眠一巴掌。
在场所有人瞳孔骤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陆时砚黑白两道通吃,在黑道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可以打对女人和孩子动手。
结果陆时砚本人却违反了这一个规矩。
可见陆时砚对姜眠有多厌恶。
“少痴心妄想了。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根本不配过生日!”
陆时砚低沉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一巴掌的力气实在太大,弄的姜眠的精致的发型都瞬间凌乱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眠捂着脸,眼眶泛红。
“少装蒜了!就是你嫉妒我喜欢周柚。你派人去刮花了她的脸对不对?”
陆时砚双眸迸发出地狱修罗般的烈火,厉声说道。
“不是我!我这阵子一直在筹备自己的生日宴,哪里有心思对周柚动手脚!”
蒙受不白之冤,姜眠依然背脊挺的笔直,仰着头坚定地说道。
陆时砚一把捏住了姜眠的下颚,怒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周柚刮花了自己的脸来陷害你吗?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像生命一般重要。
周柚绝对不可能说谎。姜眠,我之前只觉得你高傲,刁蛮任性!
现在看着你这张脸,我都觉得恶心!”
陆时砚用力甩开姜眠,穿着高跟鞋的姜眠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两下。
一双结实的手臂适时的扶住了自己。
“一个男人当众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还说是A市的神,我看是笑话还差不多!”一头栗棕色中长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陆时砚眸底寒光四起,扫向姜眠道:“呦,什么时候你还有护花使者了?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背地里却还要勾引其他男人。
姜眠,你还真是表里不一呢!”
“陆时砚,我和苏以澈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刚回国给我庆祝生日。请你别把我们想的那么肮脏!”
姜眠脸上的表情倔强,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八度。只是那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受伤的内心。
心爱的男人这样冤枉自己,侮辱自己,再刚强的女人也会心痛。
陆时砚嘴角掀起一抹戏谑的笑:“怎么一说起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你就着急了?刚刚一副弱小无辜的样子,现在立马变样。
姜眠,你真是像一只变色龙一样,让人看不懂啊!”
“陆时砚,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姜眠是我见过最真实,最潇洒,最果敢的女孩子。明明是你眼瞎不识货,放着珍珠不喜欢,偏偏要喜欢那个朽木。”
苏以澈上前厉声替姜眠辩护。
陆时砚抬手重重地鼓了鼓掌,眼底满是不屑:“好一个奸夫淫妇啊!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苏以澈当场气血上涌,抡起拳头就要上前揍陆时砚。看着陆时砚那副贱样,他真的按耐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
下一秒,姜眠放在了陆时砚面前,一把握住了苏以澈的拳头。
“以澈,不要!”姜眠恳求,眸底一片支离破碎。
苏以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收回了拳头,无比痛惜地说道:“姜眠,他都把你伤成那样了,你还护着他!”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陆时砚急忙按下接听键,听完后瞬间脸色大变。
“姜眠,待会我再来找你算账!”
甩下这一句话,陆时砚就转身离开了大厅。
……
医院内
周柚脸上泛着病态的白,呼吸孱弱:“时砚,你终于来了!”
“嗯。我在。”陆时砚守在床边,沉声道。
周柚转头看向陆时砚,左眼的眼泪流淌过了鼻背最后从右眼皮滑落了下来。
“时砚!你别怪姜眠姐姐。也许她只是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她觉得是我抢走了你,所以才把那天你将请柬丢在垃圾桶的账全部算到了我头上。”
陆时砚手背的青筋暴起,眉间也染上了些许戾气。
周柚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人人都说陆时砚是A市的神,可如今这高高在上的神明还不是依旧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周柚,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曾经你救我于火海,我欠你一条命。
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姜眠欺负你了!”陆时砚满眼都是心疼,声音无比坚定地说道。
周柚瞬间泪水涟涟,伸手就想要握住陆时砚的手。
陆时砚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霍然起身:“我去问问医生关于你病情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替你修复。”
周柚的手无力地垂落,一双琉璃瞳如同受伤的小兽,直直地望着陆时砚。
“时砚哥哥,你是嫌弃我了吗?嫌弃我变丑了吗?”
陆时砚心尖一颤,斩钉截铁地说道:“怎么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
姜眠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瞬间收紧,痛得她瞳孔微缩。
她从小深爱的男人喜欢着自己家保姆的女儿。
爱情果然是不讲道理啊!
姜眠转身想要走,门忽然开了,手腕被人猛地一拉,姜眠的整个身子都栽倒进了屋子里。
低沉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时砚咬了咬后槽牙愤恨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既然要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就装到底啊!”
姜眠一把甩开陆时砚的手:“我没时间看你们在这里秀恩爱!”
“姐姐!”
一声姐姐让姜眠身形一僵。
周柚的妈妈很早就来了姜家做保姆,她比周柚大一岁,从小一起长大。
她从来没有将周柚看做是家里的佣人,好吃的好喝的都和她分享,甚至让她叫自己姐姐。
后来她爱上陆时砚,也是周柚帮忙在身边出谋划策。
她对周柚深信不疑,以为周柚真的把自己当好姐妹。
结果呢,陆时砚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周柚。
好一个恋爱军师啊!
她气炸了,直接和周柚摊牌。结果对方却无辜地来了一句:“时砚哥喜欢上我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我也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手下留情,直接将着这朵白莲花赶出了姜家。
她欺凌周柚的流言也在名媛圈传开了,多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她气血上涌,却念在往日情分没有再追究。
今天她来就是要质问周柚为何要冤枉自己划花了她的脸。
对方却还有脸喊她一声姐姐!
姜眠转头,目光宛如两把利剑刺向躺在病床上的周柚。
“周柚,你还真会伪装自己啊!表面上亲热的叫我姐姐,什么都说是为了我好。
背地里却用尽了下三滥的手段,到底是谁刮花了你的脸!别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周柚眼底爬上恐惧,身子往后缩了缩。
陆时砚立刻挡在周柚面前,对着姜眠冷声道:“你吓到她了!姜大小姐,你还有脸说她手段下三滥。你的手段又高明到哪里去?
想通过恐吓的方式让她不敢指认你对不对?”
陆时砚的话挑断了姜眠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姜眠神情更加激动,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周柚道:“周柚,你说话啊!到底是谁刮花了你的脸。
你要是敢说谎的话,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周柚一瞬间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颤抖着说道:“时砚,我怕……”
陆时砚眉头轻轻蹙起,立刻冲着姜眠怒吼道:“你有完没完!我以为你是来道歉,想要赎罪的。没想到你却对周柚处处紧逼!”
姜眠轻怔了一秒,恍惚之间仿佛听到心脏某处轰然倒塌的声音。
她是姜家的掌上明珠,一向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没有做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认。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强迫她认错,而且还吼了她。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吼过她。即便是严格的祖父,就算她犯了滔天大错,也不忍心大声呵斥。
“滚,你给我赶快滚!别在这里碍眼,别在这里继续刺激周柚!”
陆时砚眼底渐渐涌现暴躁,不耐烦地用手将姜眠推搡出去,然后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姜眠站在紧锁的门口,心口阵阵刺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眠攥紧了裙边,倔强地抬起头,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是姜家大小姐,你是父母的骄傲,你不可以这么轻易的流泪!
姜眠整理好心情,快步向前走去。迎面撞见了手持医药箱匆匆赶来的林清。
“姜眠,怎么了?”看着女孩泛红的眼眶,林清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没事。林医生,你赶紧进去看看吧!”姜眠故作轻松地说道,接着指了指周柚所在的病房。
“好!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找我!”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道。
姜眠朝林清感激地笑了笑,随即快速离开。
林清刚进门,陆时砚就直接恶人先告状:
“林清,你给周柚开点压惊的药吧!刚刚她被姜眠那个疯子吓到了!”
林清是陆时砚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唯一一个从医的朋友。陆时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找林清帮忙。
对于陆时砚和姜眠的事,他也多少了解一点。
林清走到床边给周柚问诊,走完一遍流程下来。
林清对着陆时砚认真地说道:“放心好了。周柚没有受惊。她脉象平稳,气色也很好。没什么大问题,没必要开药。”
陆时砚松了一口气。林清有些看不过去,沉声道:“倒是你,又把姜眠惹哭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