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着说着一口气又差点喘不上来。陆时砚眉头拧成了一团,在亲情和自己的想法之间左右徘徊。
“臭小子,这一次你说什么都得听爷爷的话。立刻娶了周柚!不然爷爷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爷爷从小就栽培你,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年我就培养出了一个畜生。
就当爷爷求你,给周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吧!
我们陆家不能辜负人家。周柚这姑娘温柔又体贴,能够娶到她是你的福气啊!”
陆子林满脸恳求,一声一声都在敲打着陆时砚的心。
陆时砚看了一眼爷爷好转的面容,终究是心软了。
“好。我娶她便是……”
一夜之间陆氏集团董事长和周柚要结婚的消息登上各大报纸头条。
网络上更是炸开了锅,纷纷都在惊叹陆时砚的婚事。
陆正言也是给各界的名流发去了结婚请柬,将这样的喜事公之于众。
陆家的每个人都在期待新生儿的到来,个个眉开眼笑。
唯有陆时砚整宿整宿的失眠,平时窝在办公室里没有回家。
白灵再不情愿也只能帮着儿子操办婚事,开始张灯结彩。
门前门后贴满了大红的喜字,挂上了红色的彩带和灯笼。
整个陆宅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姜眠也开始陆续请朋友吃散伙饭了。原本的项目只能她到时候在国外的时候和同事们一同在网络上完成了。
“眠眠,陆时砚要和周柚订婚结婚了。你真的不打算参加完婚礼再走?”顾茜在饭桌上试探性地询问道。
“不打算。我才不想自讨苦吃呢。我要走的潇洒,封心锁爱!”姜眠撇了撇嘴道。
“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在陆时砚的婚礼上大闹一场,狠狠地报复他一顿。
我是为这么多年你的付出感到不值。我想为你出口恶气!”顾茜咬牙切齿地说道。
姜眠淡淡一笑:“不必了,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付出的。追了陆时砚那么多年,我和他之间的故事是时候到此为止了。
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纠缠了。”
顾茜抿了一口酒,感叹道:“人人都说姜大小姐仗势欺人,让周柚尝尽了苦楚。实际上啊,你敢爱敢恨,高风亮节。
我们的姜大小姐根本都不屑于做那样下三滥的事情。”
“还是你懂我。”姜眠举起一杯酒和顾茜碰了一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醉意同时在两人心中蔓延。
姜眠的手机突然弹出了一条陌生彩信。
姜眠点开一看,诚挚邀请您来参加陆时砚哥周柚的婚礼。
看了一眼号码,姜眠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周柚发过来的结婚请柬。
姜眠直接按了关机键,没有理会周柚的信息。
“来,茜茜。我们继续喝!”姜眠举杯邀请道。
“好”顾茜也配合地将酒杯倒满。
两个人举杯共饮,顾茜和姜眠十分兴奋,一杯接着一杯。
最后两个人勾肩搭背地摇摇晃晃地回了姜眠的家。
姜眠的妈妈苏琳也没有再批评女儿喝酒。她知道女儿太伤心了,也需要喝酒放纵一下。
周柚则是连续几天购物,买了好几套婚服还有各种黄金首饰。
母凭子贵啊!她真的做到了。陆时砚你不爱我又如何?你照样得在爷爷的压力下娶我。
周柚满心得意。为了让这场婚礼尽可能的更风光,更加轰动大众。
周柚特意要求十里红妆出嫁。当天要在最繁华的地段铺红地毯,还要让她坐轿子。
可怜那些工人们为了这场盛世婚礼没日没夜地搭建那些古风建筑。
还有陆家的人也是被周柚到处指挥,忙得像一个旋转的陀螺,完全没办法停下来。
陆时砚看着送来的那套结婚的西服,心中却毫无波澜。
手触及婚服的那一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小丫头的面容。
“时砚哥,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如何?”
陆时砚急忙缩回了手,小丫头的名字却在他的心间百转千回。
……
周柚见姜眠迟迟没有回复信息,心里一阵挫败感!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彻底地赢了对方。姜眠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怎么能不跳脚生气呢?
还是说姜眠压根都瞧不起她,所以半点回应都不愿意给。
周柚心底的胜负欲膨胀到了极致。拿起手机又给姜眠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
“姜眠,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脸压根就没有受伤过。我只是画了特效妆,弄出了血淋淋的伤痕。
怎么样?是不是知道真相后有一种被冤枉的感觉?还有那些你欺凌我的谣言全部都是我传出去的。
你是清白的,可那又如何?陆时砚真正爱的人是我!所以呢,我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姜眠看到消息的这一刻再也淡定不了了,黑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焰,手指跳动快速地回复道。
“周柚,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笑吗?你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才能留住对方。你永远都没办法在陆时砚面前展现真实的自我。
靠着阴谋诡计上位,周柚你让我鄙视和不耻。我根本不屑于与你这种人竞争。
你家里没有镜子的话,总该有尿吧?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满腹算计,因嫉妒变得丑陋又狰狞的脸庞。
你真是令人作呕!”
周柚掐紧了指尖。果然她根本不屑于和自己做情敌。
姜眠,你真是瞧不起人到了极点。
周柚心中愤愤不平,接着回复道:“那又如何?我总比你这个输家好。过程是什么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为了陆太太,而你什么都不是。”
姜眠眸底迸发出了如同地狱修罗般的烈火。
周柚!你果然是化了特效妆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这一笔账我一定要好好向你讨过来。
……
次日夜晚,华灯初上。
周柚提着大包小包的高档礼袋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今天又是满载而归。周柚兴奋地哼起了小曲,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在一点点逼近自己。
路过一处路灯昏暗处,周柚突然被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女人拖进了阴暗的小树林处。
周柚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的反抗。“救命啊!救命啊!”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尖叫。
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就抵在了周柚的腰间。
“不许叫!”黑衣人冷喝一声。
周柚瞬间噤声,心头一震。这声音好熟悉!
是姜眠!一定是姜眠!
她不是一向光明磊落,心软吗?怎么会突然挟持她。
“你要干什么?”周柚双眸里写满了恐惧。
“讨债!”姜眠在周柚耳畔轻声说道,宛如恶魔般的低语。
一刹那间,手起刀落。
周柚痛到浑身打滚,捂着脸失声尖叫。还不等其他人发现上来救援,姜眠就立刻甩下刀迅速逃跑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姜眠大汗淋漓,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
这是她最畅快的一次。周柚,你不是喜欢陷害我吗?
这一次,我就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反正我背了刮花你脸的黑锅,不刮白不刮。
……
周柚脸上原本画特效妆的地方现出了一条红色的血痕。
张梅在一旁骂骂咧咧的。
“那个小贱蹄子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狠毒了。怎么能在你结婚之前在你脸上刮上一刀呢?
她就是嫉妒你即将和陆时砚结婚,看不得你好,所以才这样做。
我们得赶快将这件事告诉陆时砚,让他找这个死丫头算账!”
周柚摸着上了药后的脸颊,愤恨地道:“妈!别冲动!你去告状的话,陆时砚肯定会起疑心。
万一彻查到底,发现了真相就不好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你原本白净的脸颊上多了这一条伤口。这要多久才能恢复啊!
哪个男人不注重色相呢?以后得怎么办才好啊!”张梅拍着大腿哀叹道。
“妈,你就别添堵了。我现在心烦的厉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我早晚会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还好她划的伤口很浅,好好养着,到时候我用粉底遮盖一下,肯定看不出来的。”周柚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就好!我女儿永远是最聪明最漂亮的。妈妈到时候要看你风光大嫁,一想到你要嫁人了,妈妈心里就激动又不舍。”
张梅满眼柔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伸手轻抚着周柚的柔软黑发。
另一边陆时砚收到了各个朋友发来的份子钱。
“哥,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喔!!”
“哥,祝你和周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哥,你一定要幸福喔!希望你和嫂子天长地久,永远不分开。”
“哥,这是我送的红包,祝你和嫂子长长久久,永远不分离!”
陆时砚看着一条一条祝福新婚快乐的信息,心里只有如同一潭死水般的麻木。
不是说结婚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吗?
为什么他现在心里生出了一种如同参加葬礼般的悲痛。
陆时砚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絮,胸口闷闷的,那种滞闷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烦躁到了极点,陆时砚一把将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全部掀翻到了地上,独自一人去了皇朝会所买醉。
……
姜眠正准备回家接到了同事梦梦的求助电话。
“眠眠,你就帮我一次吧。替我顶下班。”
“光实科技有限公司这时候已经下班了啊!顶替什么班?”姜眠一脸疑惑。
“我妈妈生病了,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最近我手头紧,就在会所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现在我不得不在医院里照顾妈妈。
你可不可以替我上一晚上的班。拜托你了,姜眠。我问遍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时间。”梦梦声音急切,说着说着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好吧。我答应你。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上班,你好好的照顾妈妈。”姜眠终究不忍,还是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眠眠。等我有空了请你吃大餐,好好补偿你。”梦梦十分感激地说道。
“小事情,挂电话了。我去皇朝会所替你上班了。”姜眠爽快地说道,挂了电话打了一个出租车直奔皇朝会所。
姜眠在会所换上了一身橘黄色的工作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苏斐有些不适应。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种样式的工作服。
姜眠刚出更衣间就被主管拉走了,
“你是顶班的吧?303总统包厢的客人喝醉吐了,赶紧去收拾。”
姜眠拿着一堆清扫工具刷房卡进了总统包厢。
一进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缭绕的烟雾扑面而来。
姜眠顿时有些反胃,环顾四周地板上满是空酒瓶子,茶几上还有满满的烟头。
沙发上躺着一个面容深邃俊美的男人,对方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陆时砚……
姜眠心头一震。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对方。
陆时砚在这里喝酒,难道是因为要和周柚终于要修正成果所以要喝酒庆祝吗?
姜眠摇摇头,不愿意再深究下去了。拿起了扫把和抹布开始老老实实的整理。
半梦半醒之间,陆时砚看到了客厅里那一抹熟悉纤瘦的身影。
姜眠头发扎在脑后,几缕碎发落在一旁,精致小巧的鼻子十分立体,让人不由得想起山间里幽静的白百合。
醉意上头,陆时砚眼神迷离。姜眠一步步靠近,拿着扫把在清扫沙发前的垃圾。
就在姜眠要远离沙发之际,陆时砚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姜眠,将对方反压在了身下。
狭小的沙发上,两个人的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男人的荷尔蒙钻心而来,对着陆时砚那双静谧幽深的眸子。
姜眠浑身的血液哗的一下倒流,呼吸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姜眠……”陆时砚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伸出手抚上了姜眠明艳娇妩的脸颊。
“你要干嘛!”姜眠一把拨开陆时砚的手。
陆时砚睫毛轻颤,菲薄的唇畔微启:“我想要你……”
“你喝醉了。别碰我。”姜眠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奋力推开陆时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