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刚好了一点的气色,又瞬间褪了回去。
“陆时砚,你真是杀人不见血。”
“知道就好。乖乖听话吧。”陆时砚举着吊瓶带着姜眠一路走到厕所。
走廊上一些病号纷纷惊叹。
“这对情侣美得像画一样。俊男美女实在太般配了。这个男人好细心,一直给女朋友拿着吊瓶。
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好羡慕啊!没想到在医院都被喂了一口狗粮。这个帅哥太细致了,对女朋友这样好!”
还有一个女人有些酸溜溜地吐槽道:
“这个男人又高又帅,这个女人虽然长的漂亮,可是太矮了!完全配不上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有福气啊!
我怎么没有这样的福气呢!”
这些话落在陆时砚耳朵里,陆时砚觉得很对自己的评价很中肯,薄唇下意识地勾了下。
姜眠的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了。陆时砚不觉得讽刺吗?
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每天都在折磨自己,竟然被说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帅哥。
“你愿意要这个福气的话,随时拿走。”姜眠冲着那个酸溜溜的女人语调浅淡地说道。
“姜眠,快去上厕所吧。”陆时砚刻意放缓了语调。声音变得柔柔的,十分蛊惑人心。
那些路过的女人们都忍不住停下来望着这位“温柔的”男神。
姜眠则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装。
刻意在这些女人面前装得一副温柔的样子。
姜眠一句话没说,冷着脸进了厕所。陆时砚就在走廊处的附近的坐椅上等待。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懂得珍惜了。竟然对着这么温柔帅气的男人甩脸色。\&酸溜溜的女人继续吐槽道。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裙刻意地伫立在了离顾浩然不远的地方。
掏出镜子迅速补了补妆,看着镜中花容月貌的自己。她自认为可是比那个矮冬瓜好看多了。
反正两个人感情状态不好,不如她来拯救这位帅哥。
\&帅哥,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女人粉面含羞,靠近了陆时砚轻声道。
下一秒,气压骤降。
陆时砚像一个冰窖一样,散发着冰冷寒气。
女人瞬间感觉有一只手紧紧扼着自己的脖颈,让她压迫感十足,完全喘不过气来。
\&帅——\&女人鼓起勇气还没有把哥这个字说出来。
陆时砚的甩过来一个眼神就直接将她秒杀成了渣渣。
女人只能硬生生的将那个字吞了下去,转身快速离开了。
片刻后,姜眠提着吊瓶走了出来。陆时砚迅速上前帮姜眠拿着吊瓶。
两个人慢悠悠地在走廊上走着。
姜眠趁着陆时砚不注意,身子倾斜了一下,一脚直接踩在了陆时砚的锃亮的皮鞋上。
漆黑的皮鞋上瞬间多了一个灰色的脚印。
陆时砚眉间涌上万千沟壑,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姜眠毫无血色的小脸上。
“陆先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踩到你的脚了。我想你那么温柔,那么帅气,那么细致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姜眠阴阳怪气地说道。
“姜眠!”陆时砚一把捏住姜眠的下颚愤恨地说道,另一只手还要将吊瓶高高地举起。
姜眠满脸不屈,眼里都是坚毅。
“你再踩我的鞋一次,我就把你的鞋全部丢了!让你光脚去上班!”陆时砚恶狠狠地说道。
“怎么?终于装不下去了?披着羊皮的狼终究还是狼,怎么可能会变好呢!”姜眠嗤笑道,完全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陆时砚松开了姜眠的下巴,脸阴沉沉的,一声不吭地向前走。
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姜眠也不敢再造次。
……
三瓶点滴终于挂完。姜眠的身心彻底舒畅了,恢复了原有的气力。
窗外的夜色也越发浓稠,月亮高悬在夜空之上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姜眠肚子饿的咕咕作响。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陆时砚频繁抬眸看向姜眠。
“看我干嘛,没见过人肚子饿的直叫唤嘛?”姜眠理直气壮地说道,整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
陆时砚眉头皱得更深了。
护士走过来为姜眠拔了针。
姜眠望了一眼墙壁上的指针,声音讷讷道:“我肚子饿了,要出去吃烧烤了。你就先替我守一下周柚,吃完了我会快点回来的。”
姜眠说着转身就要走。
“不许去!”陆时砚声音冷沉。
“为什么?”姜眠一脸不解。
“因为我是让你来照顾周柚的。你就应该尽好做护工的职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玩忽职守!”陆时砚一脸严肃地说道。
“陆魔头,你太无情太无耻太卑鄙了!我只是想要吃一点饭填饱肚子。”姜眠直接脱口而出,指着陆时砚的鼻子将心中的愤恨宣泄了出来。
“陆魔头?”陆时砚轻笑,忽然就起身站在了姜眠面前。
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姜眠瘦弱的身躯。姜眠吓得跟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心急,一时间在拔了老虎的胡须。
“现在才知道害怕?你要是想死的话,就去吃烧烤吧。想活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陆时砚咬了咬后槽牙道。
注视着陆时砚如寒潭般的眼眸,姜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个男人一向言出必行。
最终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压过了饥饿的痛苦。
姜眠吞了吞口水,不情不愿地回了周柚所在的病房。
姜眠为了缓解饥饿,在饮水机里接水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在心里已经把陆时砚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真是太可恶了!”姜眠愤恨地将空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姜眠望了一眼床上已经成了植物人的周柚。心里不禁有些羡慕。
要是她成植物人就好了。
这样。
她就感受不到饥饿,没有任何知觉。
更加不会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辈子都要活在杀人凶手的阴影之下。
陆时砚掏出手机给时若尘打了一个电话。
“你到香溢斋买两份粥还有一些小菜送到周柚所在的病房里来。十分钟以内必须送达。”
时若尘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就接到了陆时砚的电话。
“我又不是送外卖的?”
“我不管,你必须快点送到。”陆时砚蛮横地说道。
时若尘:“……”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沃日
时若尘随便披了一件大衣就往外面跑。
就算是坐直升机,十分钟内也到不了啊!
何况香溢斋这个点已经关门了啊!
……
十分钟后
时若尘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
这一次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饭可以乱吃,朋友不可以乱交啊!
时若尘走到周柚的所在病房处,隔着玻璃窗只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周柚还有气鼓鼓的姜眠。
两份粥?
植物人是已经苏醒过来了吗?
时若尘推开病房门直接走了进去,将粥递给了姜眠。
“你确定是给我的?”姜眠眼中讶然。
“是的!”这里除了你,谁的嘴巴还能动呢?
时若尘吞下后面的话,点点头道。
“谢谢!”姜眠眉开眼笑。
林清此时正好走了进来,轻声询问道:“姜眠听说你今天发烧,挂了三瓶药水。你好点了吗?”
姜眠点点头道:“我已经完全退烧了。”
时若尘见状也不再打扰了,立刻退出了病房。
“林清,谢谢你对我这样好。知道我肚子可能会饿,还专门托了时若尘给我送粥和小菜。”姜眠的声音温柔恬静,满眼写满了感激。
林清怔了一下,他可没有能使唤时若尘的权力。难道是……
“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能吃饱,不饿就好。”林清迅速回答道。
好不容易姜眠斩断对陆时砚的情爱,他不能让对方的心再往那边靠拢,越陷越深了。
“林清,我会记得你这份恩情的。”姜眠眸光潋滟。
还不等林清回答,姜眠就自顾自地吐槽了起来:“林清,我有时候挺想不明白的。像你这样善良的人怎么会和那个大魔头玩在一起,还是那么好的朋友。你这是在与虎谋皮啊!”
林清只能一脸尴尬地笑笑:“时砚他就是一时糊涂,对你做了太多坏事。他总有一天会悔恨的。”
姜眠摆摆手道:“不需要他悔恨。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另一边在沙发上躺着的陆时砚打了个喷嚏。他迅速给时若尘发去了消息,确定对方将食物送到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姜眠那个大胃王,吃完两份粥和小菜应该能饱吧……
这丫头实在太粗心了。刚刚才退烧,怎么能吃那些腥辣油腻的烧烤呢!
吃点清淡的食物是最好的。
……
次日
紫烟给姜眠打了电话,一番嘘寒问暖后直接进入了主题。
“姜眠,你什么时候来上班?最近会所挺忙的,急需人手。”
“紫烟姐,我今晚就来上班。”姜眠沉声说道。
“行!”紫烟挂断了电话。
病房门此时被张梅推开,张梅提着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看到姜眠还活生生地站在病房里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丫头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这么快就恢复了?
姜眠上前走了几步,奋力地将张梅一推。
张梅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张梅精致的头发瞬间被弄乱了,张梅的一张老脸上覆上了一层愠怒:
“你有病啊!好端端地推我干嘛!”
“谁让你在我生病的时候戳我,这都是你应得的。”姜眠冷着脸说道。
张梅瞬间有些心虚,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站了起来。
“我只是喊你起来照顾周柚。谁让你死活不肯起来。”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照顾你女儿。张梅,我惧怕陆时砚不代表我惧怕你!”姜眠眉眼间都是戾气。
说完姜眠就走了出去,哐当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
张梅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这个死丫头,下手实在太重了。
……
姜眠坐着末班公交车去上班。车上人潮拥挤,姜眠忍受着嘈杂的噪音还有那股沉闷的气味。
站在车上,姜眠拉着公交车杆上的吊环注视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又要上班了,又要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苟活着。
姜眠头疼欲裂,突然公交车骤停在一个公交站旁,所有人都往前倾斜。
姜眠被撞得身子倾倒,连带着姜眠撞到了一位烫着小卷发的中年妇女。
“你没长眼睛啊!撞得我疼死了!”妇人骂骂咧咧的。
“对不起……对不起……”姜眠垂着头,低声下气地不断地道歉。
20分钟后,公交车到站。姜眠迅速下车,整个人才缓了一口气。
富丽堂皇的魅色在深夜里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看上去特别蛊惑人的心神。
形形色色的男人都笑呵呵地往里面走,想要寻欢作乐。
姜眠一靠近,胸腔中就涌上了一种巨大的不适。这种不适就像是被万千蚂蚁啃噬一般,十分难受。
姜眠,你必须得进去!你得努力赚钱还债获得自由,不然陆时砚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姜眠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走进了会所。紫烟看到姜眠过来,立刻沉声道:“快去换衣服”
姜眠接过紫烟手里的衣服迅速走进了更衣室。
姜眠神情麻木,穿着一身黑色的纱裙走了出来。
白皙的面容,澄澈通透的眼眸,微微上挑的眼角。
让阅人无数的紫烟都为之一惊。
这丫头只是随便装扮了一下,竟然这么好看。
还有那无形之中散发出得高贵气质,没有优渥的生活还有良好的教养是很难培养出来的。
“紫烟姐,下一步我要做什么。”姜眠低着头,十分谦卑地说道。
姜眠身上的那股傲人之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紫烟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跟我来吧!”紫烟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引领着姜眠走在幽暗的走廊里。
姜眠被紫烟带到了一堆女生那里。
“紫烟姐,再缺人手也不能拿她滥竽充数吧!这丫头土里土气的,穿着黑色的裙子也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廉价风。”
沐晴捂着嘴嗓音讥诮。
“姜眠在,只会拉低我们整体的颜值,让客人不满意。今天来的可都是贵客,万一得罪了可怎么办啊!”雨禾扶着额头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