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看向被告席:“被告代理人可以发言。”
被告律师:“尊敬的合议庭,请看我方证据目录三。此为原告与被告当初离婚时作为证据的QQ聊天记录。原告亲口在QQ上对被告承认,她出轨了,她有了更喜欢的男人,所以她要离婚。原告在婚内出轨他人,对被告及其家人造成了身心重创,被告及母亲偶尔聊起过去的事,不小心被孩子听到了,并非被告及母亲亲口告诉孩子。”
宁稚:“审判长,我申请传唤证人刘嗣杰出庭作证。”
审判长:“批准。”
刘嗣杰再次回到法庭上。
宁稚:“嗣杰,请你告诉法庭,爸爸和奶奶说妈妈行为不端的话,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的?是他们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从他们的聊天中听到的?”
刘嗣杰:“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奶奶和爸爸很少聊这些。”
宁稚:“审判长,我没有问题询问证人了。”
于丽泪流满面地看着儿子。
证人退出法庭。
宁稚继续举证,其中包括于丽所在的学区的升学率比孩子现在就读的学校升学率更高,作为第二养育人的刘书勤母亲的文化水平,以及自己父母的文化水平。
更重要的是,是于丽的年收入远超刘书勤几十倍。
宁稚从各个方面举证于丽能给刘嗣杰带来更好的生活环境,而后又从刘书勤擅自接走孩子、藏匿孩子、对孩子灌输不健康思想的角度,证明刘书勤侵害了于丽人格权。
经过一早上的激烈庭审,审判长宣布休庭,下午继续第二场庭审。
合议庭一退出法庭,于丽就再也绷不住了,靠在宁稚肩头崩溃大哭。
刘书勤和律师从她们身边经过,看到前妻哭得如此伤心,眼中一点内疚和怜悯都没有,只是冷冷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宁稚扶着于丽走出法庭。
俩人走出法院大门,于丽抬头看一眼当空烈日,问宁稚:“宁律,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宁稚拍了拍她的手臂,扶着她往楼梯下走。
“你要去看看孩子吗?”宁稚小声说,“他们这会儿可能正要从证人室出来。”
于丽泪流满面地摇了摇头:“他这么恨我,他看到我,只会不开心。”
宁稚叹气。
俩人在法院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于丽哭得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
“如果不是今天,我真的不知道孩子那么恨我。”
“是他们对孩子灌输了不好的观念,这不是你的错。”
“我觉得我永远失去这个孩子了。这六年来,我不断奔波于法院,起诉多次,应诉多次,可到头来,他是那么地恨我。他回不来了。即便今天法庭把他的抚养权判给我,他也回不到我身边了。”
于丽泪流满面地说道。
宁稚安慰她:“孩子长大了会懂的。”
于丽摇头:“他不会懂的。他没有知道真相的机会,他不会懂的。”
放在手边的手机一直在震。
紫丝带妈妈群都知道她今天开庭,都在关心庭审结果。
宁稚说:“你先回消息吧。”
于丽强忍眼泪进入微信回复。
手机进了一通电话,她接起来:“嗯,是我。”
“下午还有一场,还不知道结果。”于丽眼泪汹涌,“孩子他恨我!他不要我了……呜呜呜……”
她再也说不了话,把电话挂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宁稚抽纸巾给她,待她情绪稍稍平复,才问:“是群里姐妹来的电话吗?”
“嗯。就是在北京媒体行业的那位妈妈。”
宁稚想起来了:“见儿子得走强制执行的那位妈妈。”
“是的。”
“她是哪个媒体行业的呢?新闻领域还是影视剧领域?”
于丽想了想,说:“好像是影视剧的指导,具体是什么指导我也不清楚。”
“如果她有影视剧领域的资源,你们要不要考虑,把你们这些紫丝带妈妈的故事,拍成一部电影?真实地反映寻子全貌,将来留给孩子看。你刚才说孩子没有知道真相的机会,不会懂。如果你留下了你的经历,让他将来有机会了解到你为了找回他,付出了多少艰辛,他会懂的。”
于丽咬了咬牙:“好!”
……
下午庭审继续。
法庭辩论环节,双方各执一词,寸步不让。
经过早上的暴击,中午宁稚的安慰,于丽的情绪平稳多了,以至于审判长宣判驳回她的诉求,抚养权仍归男方,她也没什么反应。
宁稚收拾材料,把箱子拉链拉好,站起身。
于丽神色平静地对她说:“宁律,为了我这个案子,你辛苦了。”
宁稚遗憾道:“抱歉,没有帮你打赢官司。”
“其实我也知道改判几乎不可能。除非我又去上级法院起诉。”
宁稚问:“你还想继续上诉吗?”
于丽摇头:“不上诉了。就这样吧。”
俩人走出法庭,坐于丽的车回酒店。
宁稚担心她想不开,要她在酒店和自己聊聊。
“你之前是不是起诉过,要求一周见一次孩子?”
于丽平静道:“是的。但是刘书勤不配合,也没用。总不能每次都带着执行局的法官去见孩子。而且孩子也不愿意见到我。孩子恨我……”
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宁稚劝道:“男孩子么,以后长大了,需要买房买车娶老婆,那时候,就是你和他爸爸拼经济实力的时候了。你有钱给孩子买房买车,孩子自然会亲近你,甚至要你帮忙带孙子,就回来和你一起住了。”
于丽只是苍白地笑着。
宁稚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只能继续劝道:“你现在只管拼事业,多攒一点钱,以后会有用处的。男孩子么,就让他跟着爸爸,不被人欺负了就行,你安心搞钱搞事业,等他回到你身边。”
于丽流泪:“他长大后真的会回到我身边,对吗?”
“会的。”
另一边,赵学峰和李丹的离婚案,在朝阳区法院进行得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