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放下筷子,看着宁稚:“我认为你不适合再管罗薇薇的事情。”
宁稚不解:“可我是律师,我之前也答应过她,如果俊俊有消息,她想拿回俊俊的抚养权,我会帮她的。”
萧让闭了闭眼睛,强硬道:“我联系一位安徽当地的律师,帮罗薇薇起诉前夫、拿回孩子的抚养权,你跟我回北京!”
“于丽的案子后天开庭,我得留下来,我怎么跟你回北京啊?”
“于丽会自己出庭!”
萧让的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宁稚看出来了。
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和他大吵一架,紧紧捍卫自己的决定,可现在……
萧让因为她而担心了一整夜,连夜从北京开车赶过来。
面对这样一个关心她、在乎她的男人,她没办法和他吵架,也没办法说狠话。
宁稚抱住萧让,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声音也褪去尖锐:“老公,我知道错了。薇薇的事情我听你的,我不管了,但是于丽的案子,我还是希望能负责到底,因为我和她签了代理协议,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就放人家鸽子啊。”
这招果然奏效,萧让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些。
宁稚轻拍他宽厚的背,柔声说道:“你接下来三天需要出庭吗?如果不需要,你留在安徽陪我好不好?等于丽的案子走完第一场庭审,咱们再一起回北京。”
“好。”萧让吻了宁稚的额头一下,放开她,“赶紧吃饭,吃完了睡一觉。”
化解了一场矛盾,宁稚松了一口气,饭也吃得格外香。
俩人吃完早餐,就相拥着去床上补眠,一觉睡到傍晚。
宁稚迷迷糊糊地说:“我们晚上请于丽吃顿饭吧,她昨晚因为我,也一晚上没睡。”
“好。”
萧让撑起半个身子,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又躺了回去,将宁稚抱在怀里。
他没穿上衣,宁稚的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是她熟悉的、安心的触感。
她枕在萧让胸膛上,闭眼休息片刻,睁开眼睛,说:“我的手机被他们拿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回来。”
“明早我陪你去问问。”
“好。”宁稚嘟哝道,“还好我开了备份,找不回来也没事儿。”
萧让抱紧她,哑着嗓子紧绷道:“以后一定不要再干这种事儿了,要保护好自己。”
宁稚往他怀里拱了拱:“我知道错了。”
经过这次,她觉得自己更爱萧让了,眼下爱意浓烈,从萧让怀里挣出来,趴到他身上,主动吻他。
萧让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体能恢复,一下就被她撩拨得起了火,翻了个身,将她压到身下,单手卷起被子覆在俩人身上,用膝盖顶开宁稚的腿。
……
这两日,宁稚和于丽讨论策略,萧让也在一旁听着,提了不少意见,让宁稚的策略更加严丝合缝。
但庭审第一天,还是颓势尽现。
就如一开始预想的,对方律师一开庭就提交了徐州地方法院对孩子户口迁出案件的强制执行,并强调一旦孩子的户口迁到安徽,就不存在违规入学,就能正常在安徽接受教育,审判长心中就有数了。
只一场庭审,就驳回了于丽变更抚养权的诉求。
于丽连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很挫败。
走出法庭的时候,宁稚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于丽说:“我不会把孩子的户口迁到安徽的,除非刘书勤配合我一周见一次孩子。”
说完,又摇了摇头:“但也没用。刘书勤这个人,一旦我把孩子的户口迁过去了,他就不会再让孩子跟我见面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宁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萧让见她们走出法庭,迎了上来,问:“怎么样?”
宁稚挫败地摇了摇头。
萧让接过她的拉杆箱,揽着她往外走。
三个人在法院门口告别。
宁稚:“我和萧让这就回北京了,你呢?”
于丽:“我想去孩子的学校看看,也许他放学的时候,能看上他一眼。”
宁稚点点头:“注意安全。”
于丽:“宁律师,谢谢你。”
她看向萧让:“萧律师,谢谢你。”
萧让:“别这么说,我没帮上什么忙,倒是有个忙想请你帮。”
于丽:“是什么是呢?”
宁稚:“就是俊俊的抚养权。”
于丽和罗薇薇也认识,很清楚刘俊的事。
这次刘鹏被刑拘,她也清楚这是罗薇薇抢回刘俊抚养权的好机会。
宁稚:“回北京,我和薇薇把情况说清楚,如果她想起诉抚养权,我就推荐她找你,可以吗?你对安徽熟,对抚养权官司也擅长,只有你才能帮她。”
于丽郑重点头:“好!没问题!”
……
宁稚和萧让一路自驾回北京。
滁州到北京全程十个多小时。
他们十二点从滁州上高速,凌晨一点才回到北京的家。
回到家,宁稚整颗心都踏实了。
她洗了个热腾腾的澡出来,吃着萧让做的海参面,满心的幸福感。
她用筷子拌着面,说:“律师工作,经常让我有一种割裂感。”
萧让倒一杯牛奶放到她手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怎么说?”
“白天听着当事人诉说各种各样不幸的婚姻,描述各种各样不像话的男人,我会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这么操蛋啊?可一回到家,你又是这么好,我又会感慨,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幸福啊。”
“是你共情能力太强了。”萧让看着宁稚。
此刻,她身上穿着浅紫色的真丝睡衣,原本圆圆的脸蛋,因为年龄的增长,也因为工作的劳累,轮廓变得明显。
她已然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性格却还像刚入行时,热烈、真诚、执着、掏心掏肺。
宁稚笑:“人家说,共情能力强是天赋,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萧让回神,笑着吸溜一口面,说:“小太阳温暖了他人,却吸收了冰冷给自己,是否有一日,她身上的温度也将不再热烈?”
宁稚知道他在感慨自己,笑说:“即使有一天,她对世人不再热烈,但她会永远把最温暖的自己留给她的爱人。”
说完,用食指指腹点了点萧让的眉心:“老公,我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