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
绍君越打完破伤风,右手已经被包扎起来,这会儿正同苏醒过来的陈思荞头抵着头,你侬我侬的说着情话。
陈思荞麻药还没过去,身上倒是不怎么疼,她托着丈夫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满脸心疼道:
“老公,临深那个孩子被教养坏了,继续留在家里,我怕不止是大人,说不定连我们女儿也会受到伤害。”
一提到这个儿子,绍君越的脸色立马沉下来,他瞥了眼病房外,也不管才四岁大的孩子今晚吃住在哪里,只冷声道:
“我已经安排助理买好明天飞往m国的机票,他脸不是被毁容了么,干脆出国待着,省的丢了我们邵家的脸面。”
要不是对方真是自己的种,绍君越都想把他暗中弄死。
鉴于那小子白天的嚣张劲儿,绍君越打算把人扔国外后,找个地方关着,给他点吃的饿不死就行,保姆什么都不要想了。
陈思荞垂着眼帘,也不知听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只拧起秀气的眉头:
“老公,这事我都听你的。不过……”
她咬着嘴唇,语气中满是委屈道:
“今早,我本来是想去警局给浩浩上户口的,没想到会碰上乔家二房那对夫妻。
他们一进来就甩了我两巴掌,还抢走浩浩,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哪怕我提了你,他们都不当回事,还……还反过来嘲讽你。”
陈思荞说的泪眼婆娑,配上满脸苍白憔悴的模样,端的是我见犹怜。
“他们怎么骂我都可以,可是我就听不得说你的不是。”
“呜呜,对不起,老公,是我太不争气了,因为这点小事,害得咱们女儿受了这么大的苦。”
绍君越听得心底软成一团,原本还有些怪妻子私自将保镖辞退,这会儿也抛到九霄云外,哪还舍得责怪她。
绍君越摸了摸妻子依旧苍白的小脸,低声哄道:
“这事怎么能怪你?放心,区区一个乔家,我还没放在眼里。
更何况那乔老二文不成武不就,在他们家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色,拿捏他,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绍君越一副“天凉王破”的架势,倒显得分外霸气侧漏,看的陈思荞晕乎乎的,她瞧了眼外边的天色,吃力的让出半张床。
满眼心疼道:“老公,你也上来休息吧,你明天还得去公司上班呢,可不能累着。”
“没关系,我在旁边守着你就行,公司的事情有手底下的人在干活,一两天时间而已,出不了什么事。”
绍君越推拒,却拗不过妻子痴缠,最后夫妻俩还真头靠头睡的香甜。
至于绍临深这个儿子,两人压根没当回事。
“深哥,你爸妈睡着了。你现在怎么办?”
盘古幡“看着”病房内的情形,分外同情道:
“你这具小身板还在长身体,要是睡不好,可能会生病的。”
“急什么?”
绍临深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翻身下来,边往电梯口走,边说道:
“我已经约好车,等下就回别墅去,有高床软枕不睡,跟他们挤在病房里有什么意思。”
他要真留在这里,明天一早,估计又得来一出“秦王绕柱”。
盘古幡看着他慢悠悠坐到车上,提醒道:“你还记得自己这具身体才四岁吗?”
万一这个司机有问题怎么办?
绍临深坐在后座上,手轻轻扬了扬领口位置。
那里正挂着他下午购买的微型摄像头,和一款小型定位器,同城派送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幡哥,时代变了。”
车子在碧水小区外被迫停下,绍临深探出脑袋,一路靠着那张标志性的脸蛋,成功直达绍家别墅门口。
中年司机还贴心的将绍临深抱下车,看着他走进大门内,随后才坐回驾驶位倒车离开。
绍临深打开手机给对方点了个五星好评,随即还不忘招呼保姆煮点易消化的晚餐。
“可是,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保姆站在大厅里,不情不愿的看着绍临深,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大少爷,晚上吃太多东西不好,到时候会闹肚子哦,我给你拿点零食过来好不好?”
说着,她也不等绍临深反应,自顾自拿了一堆零食放在矮桌上,撕开薯片袋子,凑到绍临深跟前。
面对诱惑,这要是真的四岁孩子,说不定就成功了。
“啪——”
绍临深抓起薯片袋子扬到她脸上,掏出手机,威胁道:
“你是聋了吗?我说了要吃饭。再不去做事,我就打电话给我爸妈,让他们开除你。”
萌萌的童音在大厅内响起,女人却觉得眼前这个丑八怪简直讨厌至极,暗暗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不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绍临深搬来一只小板凳,就坐在厨房门口,盯着对方,倒是让女人连使坏的机会也没有。
“吃吃吃,吃不死你。”
女人将饭菜重重放在桌上,擦了擦手,扭头就走。
她刚刚也是被气糊涂了。
这讨厌鬼不得主家喜欢,那对夫妻怎么会管他吃没吃饱。
脚步声“噔噔噔”走远。
空旷的大厅内,只有餐桌上方的吊灯还亮着。
那道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分外长……
这一晚,夜色分外漫长。
谁能想到,堂堂 A 市商圈巨头的邵氏集团,竟然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网络上,针对邵氏的无数黑料铺天盖地,官方甚至出动了一支专队去邵氏总部连夜清查。
面对这种局面,那些股东和高层们个个自顾不暇,秘书处接连打了无数个电话给邵君越,都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还是一位特助想起白天的事,亲自去医院堵人,才总算把这位绍总从美梦中唤醒。
……
陈思荞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你说什么?邵氏快破产了?”
她紧紧拉住特助的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
“不,不可能,你在胡说。”她喃喃自语道,“今天是愚人节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特助有些不耐烦地扯开她的手,理了理袖口,想到已经跑去公司收拾残局的邵总,好心提醒道:
“信不信由你,看在邵总平时够大方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现在最好回去收拾点贵重物品,说不定以后还能指望它们生活。”
他刚刚可听带路的护士说过,这夫妻俩的小女儿因为早产,可是得花不少钱。
陈思荞如遭雷击,瘫软在病床上,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连对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挣扎着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匆忙忙跑出医院,拦了一辆车回别墅里。
然而,她翻遍里里外外,却发现家里所有的贵重首饰都不翼而飞,
甚至于,连一些还没拆掉吊牌的衣服鞋包,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思荞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没晕成功,倒是脸上被挨了一巴掌。
“啪——”
绍临深穿戴整齐,手轻轻甩了甩,缓解疼痛。
刚刚打得太用力,把自己手都抽麻了。
他看着面前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歪了歪头,故意刺激道:
“妈妈,你在找什么?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吗?没关系呀,反正爸爸有钱,你让他再买一个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