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仁不义的畜生,竟对结发之妻都能如此狠辣,日后若是对朕不满,岂不是也要冲着朕下手?”
乾元帝怒极反笑,看着殿中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仰头运气,良久才沉声道:“李海,宣朕旨意……”
***
“喵呜——”
永福宫外,一只状若滚桶的黑团子叫嚷着径直往东配殿冲去,周遭宫女瞧见这一幕,虽眉头紧锁,却无一人敢拦着。
这可是小皇子的心头好,若是一天没瞧见,都要哭上许久呢。
哪怕圣上先前知道后吃味儿,也都亲口封赏过的“御猫”,莫说是永福宫内,它就是跑到乾清宫里撒泼,看着小皇子的份上,这小东西都能横着走。
两名扫地宫女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浓浓的羡慕之情。
盘古幡可不知道她们想了这么多,这会儿正兴致勃勃跳到架子上,冲着绍临深猫言猫语,叫个不停。
“深哥,事情办妥当了。”
“我刚从你皇帝老爹那头回来,就听他正要下旨将秦王降爵呢。”
绍临深听到这话,原本练习翻身的动作一顿,转而重新仰躺在小床上,抓着一只布老虎不停啃玩。
嗯,他最近开始长牙了,牙床痒痒。
他心道:“咱们都把证据摆到明面上了,那些人要再查不到,岂不是废物嘛。”
秦王妃是被赵可妍毒死不假,可也少不了秦王从中推波助澜,有他参和其中,那些人证物证早就被抹除掉了。
更何况是系统出品的毒药,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检查出来的。
至于后面呈给皇帝的证据,还有秦王妃身上采集出的毒素,只不过是绍临深让盘古幡重新添上去的。
“虽然是作假,可事情的确就是那对狗男女干的呀。”
盘古幡挠挠猫脸,口中喵喵叫道:“杀人偿命,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绍临深心知,只要自己以皇子的身份存在一日,这皇位就永远轮不到秦王府里的“鬼胎”接替。
那赵可妍和系统也就没了吸取皇朝气运的渠道,换言之,他现在算是已经赢了大半。
盘古幡也想到这一茬,它凑到绍临深跟前,用脑袋拱了拱对方,心里得意道:
“深哥,你一开始还怪我挑的世界不好呢,瞧瞧现在,咱俩直接躺赢了。”
真·躺床上的绍临深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抓在猫猫头上,恶作剧般揪了一把,心底没好气道: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行了,你有时间在这跟我唠嗑,还不如去盯紧点那个系统,当心对方狗急跳墙,又做出什么不利咱们的事情。”
邵临深和这家伙灵魂绑定,借助他的供应,对方倒是每天能在外活动一段时间。
但弊端就是邵临深进食的次数会变多,“饭量”变大,身体更加疲惫嗜睡。
“哼!”
盘古幡被揪的脑壳疼,气的转身用屁股对着绍临深,“噗”的一声排了股臭气,然后在对方干呕声中撒丫子跑开……
秦王府内。
时隔数日,倒霉蛋秦王前脚才被一众随从抬回府中安置,后脚就听到外头呼声震天,命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圣上喜得皇子,现下令大赦天下。
“什么?你莫不是在同本王说笑?”
秦王惊得下意识起身,感受到胸口传来剧痛,又吸着气躺回床上,看着跪在床边的太监,不甘心道:
“你个死奴才,难道失心疯了不成?若后宫真有妃嫔怀有龙胎,圣上哪还会容许朝中大臣时时戳心,提议立宗室子为太子之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王摇头否认。
这算什么事?
他好不容易喜得贵子,还以为能靠着孩子更进一步呢。
谁能想到,自己还没高兴多久,他那四十有五的皇兄居然也有皇子了!
“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秦王狠狠捶在床上。
跪在地上的小喜子闻言,只当自己眼瞎耳聋,压根不敢吱声。
半晌,小喜子才听头顶的声音幽幽响起:
“罢了,来日方长,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孩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哼,本王有的是耐心。”
“小喜子,你且将小公子抱到本王院里来,以后本王要亲自抚养。”
小喜子抬眼偷瞄了下自家主子,见他连赵侧妃的名字提都不提,莫名有种物伤其类的寒意,正欲起身后退,屋外忽然传来小太监焦急呼喊:
“王爷,外头有圣旨到了。”
“圣旨?什么圣旨,难道是……”秦王闻言面露惊诧。
随即心中大喜,还以为是皇上知道他在宫门外受伤之事,为了安抚自己,故而下旨让他孩儿成为世子呢。
于是,他催促道:“来人,快将本王抬去正厅恭迎天使。”
少顷,王府正厅内。
秦王双眼赤红地紧盯着圣旨上“秦郡王”三字,手上力道加重,恨不能将绢布撕烂。
“王爷,王爷!”
后头的管事急得冒汗,赶紧拉了拉他的裤脚,低声呼唤。
秦王……郡王这才清醒过来,忙领旨谢恩。
见面前这位总管太监要走,他忙不迭将人拦下,口中焦急道:
“李总管,且慢,皇兄他怎么下旨降我爵位?可是本王哪里做的不对,惹得皇兄生气了?”
说话间,他还偷偷塞了一叠银票到李海袖中。
李海摸了摸那叠厚厚的银票,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还是将其不舍地推回去。
秦郡王这下更慌了。
不怕太监贪,就怕人家不想贪。
此时秦郡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强撑着起身拉住李海的胳膊,又加了一大把银票塞入对方手中,低声恳求道:
“李公公,看在以往情分上,还望您指点明津。”
李海闻言眼神微闪,想到圣上到底没将人圈禁起来,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识趣低着脑袋,还是压着嗓子提醒道:
“郡王,郡王妃是如何亡故的,想必您心底有数。陛下他英明神武,素来见不得有人草菅人命,更何况是皇室中出了此等惨事。”
他说到这,自觉仁至义尽,当下就准备离开。
秦郡王吓出一身冷汗,在众人惊呼中踉跄倒地,捂着脸呻吟不止。
好半晌才抬起头,苍白着脸将桌上的杯盏通通扫落在地,嘴里咬牙切齿道:
“该死的贱人,可把本王害惨了。”
他面目狰狞的侧头看向小喜子,把人唤道跟前,沉着脸吩咐道:
“你且去白云寺一趟,将那贱人……”
小喜子附耳倾听,闻言浑身一滞,随即便应和着悄悄退出正厅。
另一边,白云寺内。
赵可妍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这会儿她还为着一桌清汤寡水的饭菜大发雷霆,可惜随行的嬷嬷都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区区一个王爷侧妃,可不放在眼里。
见她真不想吃,为首的曾嬷嬷干脆命人将饭菜端走,把房门一关,由着赵可妍自个儿闹个够。
“砰——”
房门被锁,赵可妍气得直接掀翻桌子,又摔碎墙角的花瓶,正觉不解气,就被脑中“滴滴滴”的轰鸣声震得身子晃了晃。
“叮,警告,警告!当前目标人物好感度下降,请宿主尽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