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龙去而复返,只是他慢了一步,初焰,仵作,还有刑司衙门的其他人等已经离开,还带走了那碎尸块。
“不知道是谁这般狠毒,将人活杀,碎尸,还不知道把头弄到了哪里,真是该判处极刑。”大虎说道。
“没有人头就不知道死者是谁,这案子怎么查?”二虎说道。
“你们没有闻到这装尸口袋有一股鱼腥海鲜味吗?”仵作说道。
“没有,我闻了大半天臭味,鼻子已经臭到了,还缓不过劲儿来。”二虎说道。
“那我们应该从售卖鱼类水产的店家查起来呀?不过也有可能是渔民。”大虎说道。
此刻,没有了赵龙,也因为疲累了大半天,所有人都走得不快。初焰也能跟紧了他们,走在仵作身边,一路上都不曾言语,双眉紧锁,似在想事情,十之八九就是为了这件案子。
“赵捕头,你说呢?”大虎问着初焰。
初焰确实在想事情,不过她还留出了两只耳朵来听他们说话,她从前就很习惯这样一心二用。
“可以重点往这些涉及捕捞,售卖鱼类水产品的地方和人查,回去先禀报大人,然后张贴告示让人来认尸体,先把身份查清楚再说。”赵初焰说道。
“不过,我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凶手不连人头一起抛尸,难道是怕我们循着人头找见他,又或者是他出于什么变态心理而故意为之。”初焰猜测分析道。
“很有可能。”仵作说话了。“我遇着过一个案子,凶手因情变杀一女子,将她人头留下,好好防腐保存,吃饭睡觉都和那人头在一起,他觉得那人头还活着,能看到他,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这周围黑洞洞一片,你说这些让人瘆得慌。”二虎说道。
“天黑入夜再说这个的确瘆人,不过那凶犯更加瘆人,果真是变态至极。”赵初焰说道。
天已全黑,一行人完全借着月光,星光赶路,周围黑漆漆的,除了树木就是树木,不过已经快到平津城南城门了。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黑影来,还体形庞大,喘着粗气,红着脸就往这一行人面前冲来。仵作不防备,“呀”得叫出了声,初焰双腿一软,差点就抽刀了。幸好还有大虎和二虎认出了来人,叫道:“赵头,你吓死我们了。”
“可有什么发现?”赵龙用那锣鼓嗓音吼道众人。
“死者死去已有七八日之久,女性,30岁左右,曾未曾生育过,只是缺少了头部,难以辨别身份,也难以确定致命伤在哪个部位。分尸工具有多重,小刀,砍刀,还有斧子。”仵作答道。
“那岂不是全无所获?”赵龙叫道。
“那个抛尸袋子倒是可以一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仵作说道。
赵龙听后朝初焰这边瞪了一眼,不过没有发脾气,而是忍住了。
“走,先回去向大人复命交差。”赵龙说道。
刑司府衙内,书房里面的秦正,苏先生都还没有休息。两个人,四个浓重黑色眼圈,虽然疲累但是公事未完,还得等着赵初焰和赵龙回来复命,至于那些公文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或者可疑的案子。
“终于处理完了。”秦正说道,端起茶杯来品茶一口。
“不容易啊,现在就等着赵初焰和赵龙回来吧。去了这么久,想必也快回来了。”苏先生说道,他从手边桌上拿起一口点心饼来吃。
外面值守的衙役进来报道:“大人,赵捕头一等人回来了,在外候着要见大人。”
“让她们赶快进来。”秦正说道,放下了茶杯。
随后,赵初焰,赵龙,还有仵作一起进来书房面见秦正。秦正阻她们行礼,说道:“不必多礼,又不是在堂上。你们前去查案可有什么发现?”
“死者死去已有七八日之久,女性,30岁左右,未曾生育过,只是缺少了头部,难以辨别身份,也难以确定致命伤在哪个部位。分尸工具有多重,小刀,砍刀,还有斧子。凶手力气很大,应该是成年男子,将被害人除头部以外分尸达23块,而且在死者指甲内发现了残留皮肤血迹,应该是凶手的,死者生前必然强烈挣扎反抗,伤到了凶手。”仵作说道。
“杀人分尸,果真凶残。”秦正说道。
“为何会缺少了头部?凶手不想让人认出死者身份还是另有内情?”苏先生说道。
“卑职在抛尸袋子上闻到了鱼腥之味,或者可以往这上面查一查。”仵作说道。
“既然那凶手被死者所伤,那也应该留意一下各处医馆,药方,或许也会有所收获。”赵龙说道。
“此案只要找着死者身份便可告破。”秦正说道。他看着赵初焰,又问她:“赵初焰,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就一无所获还是要说的话已经被他们说完了?”
“大人。”初焰跪下地来,说道:“赵初焰有隐情要面禀大人,斗胆恳请大人禀退左右。”
这话一出,就连秦正和苏先生也震惊,那赵龙和仵作更是心中不爽,大有成见。
秦正思量一下,对一众人说:“你们都退下吧。”
“苏先生不用离开,可以对苏先生说。”初焰看到苏先生也要起身离开便说道,这一下子更是惹毛了赵龙和仵作。
苏先生又坐回了座位。赵龙和仵作退下了。
“站起来说话吧。”秦正对赵初焰说道。
“我还是跪着吧。”初焰说道。“谢谢大人肯听赵初焰说话。”
“初焰,以后在私下你自称什么大人都不会计较,不过若是上去公堂你可要自称属下。”苏先生提点着她。
“谢谢苏先生。”初焰谢道。
“有什么你就快说吧,本府和苏先生都十分疲累了。”秦正说道。
初焰点点头,说:“属下今日去那矿场除了查办这碎尸案,还遇着一人,自称有冤。属下后来借查案问话支走其他人和他单独私谈,得知其中原委和他冤情。此人名叫姜然,原本是平津湛江县人,因罪被判终生苦刑,在矿场劳作已经整整21年。”
“那他到底有何冤情?你慢慢仔细说来。”秦大人问道。他一听有人含冤便来了精神,不再疲惫了。而赵初焰那边更是感动,因为秦正在不清楚缘由的情况下,居然能够信任她,而且肯认真听她说话。这莫名得也让她对秦正有了难得的信任。
“事情还要从他的妻子玉娘说起。两人虽然是父母指婚,但是他很爱他的妻子。两人成婚三年没有儿女,因为姜然经商常年不在家中,后来偶然间发现玉娘居然和别人有奸情,这男的是姜然的生意场对家,家底也很是丰厚,而且风流成性,他也是平津人,做着布料胭脂生意,叫李文秀。”初焰说道这个名字时候秦正和苏先生对视一眼,因为这李文秀确实是平津人,而且甚有头脸,是本地的富豪。
“姜然因为此事打了出轨的玉娘,也和李文秀撕破了脸面,可是他依然深爱玉娘,仍然没有休妻的念头,还是想和她好好过日子,想以自己真心感化她。后来,事情就出了,玉娘的贴身丫鬟招娣无故失踪,遍寻寻不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玉娘居然将姜然告上公堂,说是姜然杀死了玉娘,而且还有证人,就是李文秀。当年的刑司衙门主事大人付有书判定姜然有罪,又因为找寻不到招娣尸体而未判处他死刑,只判了他终生苦刑。”初焰说出了姜然的冤情。
“你相信那姜然确实含冤?”秦正问初焰,作为执法者,他这个时候还不便说什么,也不可能因为初焰几句话就坐实姜然有冤。
“我相信。”初焰笃定点了点头,鼻子也酸楚了,可是她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镇静下来好好说话。“秦大人,他已经做了21年苦劳力了,若不是因为那个碎尸案他还遇不到我们,还不知道要继续在那里熬多久,或许直到死去吧。”
“秦大人,你肯定了解那矿场,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然不用我多说。在属下看来,那里的人都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等着死亡罢了,可是那姜然不同,他眼里有光,有希望,若不是真得含冤,又是谁给了他这份孤愤和不可磨灭的信念。他告诉我他想要自由,想要清白,想要自由清白得活着,就是因为这21年苦刑,他甚至连自己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让一双老人含恨离去,家也败倒了。他与我初见便说出冤情,他这样诚恳我怎么能不信?属下求大人你替他伸冤,若是能救下此人,属下日后原为犬马,拿命报你。”初焰说至此处仍旧是泪流满面,情不自禁。
“你倒是有几分江湖义气,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心痛流泪,感同身受。”秦正说道。
“此案听起来却有玄机。”苏先生说道。“21年前的案子,乃是大人前任付有书主理,只是付大人早已故去,要不还能去问问他。”
“过了这么多年,只能再去库房翻看档案了。”秦正说道。
“学生这就去找。”苏先生说着话已经起身。
“那就有劳苏先生了。”秦正说道。
“初焰,你跟我一起来,两个人一起找快些。”苏先生对跪在地上的初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