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沅听得头皮发麻。
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捏得更紧。
禁不住小声吐槽他:“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萝拉将这一幕看进眼里,眸底盛满怒意,攥紧拳头,转身愤愤朝伊恩走去。
伊恩正跟人商谈,回头就看到气鼓鼓冲过来的萝拉。
“怎么了?”
萝拉有被羞辱到,气愤地瞪他:“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会来?”
“你也没问。”伊恩摊摊手,一脸无辜。
萝拉更气愤了:“我不问你就不能主动说吗?”
没等伊恩解释,她已经怒气冲冲离场。
再留下来,对她而言就是羞辱。
祝怀砚牵紧沈清沅的小手,步伐闲散地走过来,对伊恩说:“晚上有事。”
伊恩点头:“那就改天再聚。”
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携几分考究。
沈清沅总觉得不自在。
上车以后,禁不住问身旁的男人:“你跟伊恩,关系很好吗?”
她觉得伊恩不简单。
第六感告诉她,那个男人有点危险。
“你指的是什么关系?”祝怀砚在飞机上喝了点酒,这会儿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司机在前面开车。
沈清沅不禁皱眉,眼神中难以掩饰的诧异:“你们之间,还能有别的关系?”
男人缓缓睁眼,漆黑的凤眸深似幽潭。
自带疏离寡冷。
“一般。”他清冷的吐出两个字。
沈清沅越来越看不懂祝怀砚了,但从他的口吻,能听出不屑与傲慢。
也不知他是不屑伊恩,还是不屑她这个问题。
m国的风光尽数在车窗外飘过,街上随处可见的外国人。
沈清沅心中升起难言的异样。
离开她赖以生存的环境,心也随之无处安放。
直到车子驶入庄园大门。
绿植环绕,环境优美舒适,罗马仕建筑风格,哥特式装修设计,巍峨奢丽,四处布满金钱的气息,别墅门口正中央是一潭精心设计的雕塑喷泉,水流声哗哗作响。
落地都有可能迷路,奢侈程度难以想象。
一眼望尽他这七年的纸醉金迷。
沈清沅突然觉得,这个世上挺不公平的。
他早已拥有世人想要的一切。
却还贪心地选择回国,破坏她的平凡生活。
“到了。”祝怀砚转头看她。
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在想什么。
于他而言,都不重要。
踏入这片国土,她人生地不熟,只能依赖他。
跑,再也绝无可能。
沈清沅开车门下车,环顾一圈,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别人的净土。
她知道祝怀砚有钱。
但不知道他可以这么有钱。
也许现在的祝怀砚,早已不在乎金钱,他更在乎争夺有钱人手里的权利。
“喜欢吗?”祝怀砚看到她眼底的震惊,绕到她身边。
沈清沅点头,大方承认:“喜欢,但我不习惯。”
“慢慢会习惯。”他回答。
沈清沅跟在他身后:“你这七年,过得真好。”
“是吗?”祝怀砚身形一僵。
落日的余晖正落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黑影。
沈清沅抬眼看他。
火红灿烂的霞光,映红他的眼瞳,好似有火焰在燃烧。
眉宇间的阴戾逐渐退散,五官的轮廓在这一刻,柔和不少。
长相永远是他最拿得出手的资本。
不怪萝拉喜欢他七年。
祝怀砚还有事务,径直去书房,由管家接引她到住处。
管家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白人。
语言不通,他们就没怎么交流。
沈清沅自认英文不错,但真正面对外国人时,交流起来就有点费劲。
伊恩跟萝拉都会中文,并且学得都不错。
偌大的别墅跟城堡无差,管家带着沈清沅绕了好几个弯弯,才到卧室。
祝怀砚住的卧室。
室内装修呈灰色系,装饰品少得可怜,只有墙上挂的油画,燃有熏香,幽淡的沉香在空中弥漫,闻着莫名心安。
管家解释了一下。
沈清沅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大概理解意思。
就是祝怀砚常常失眠。
要搭配熏香才能安稳入眠。
管家顺便带沈清沅了解别墅内的情况,贴心地为她配备衣帽间,满满当当全是当季最新款式,还配有专门的珠宝柜。
沈清沅磕磕绊绊问了一嘴:“他为什么会失眠?”
管家才注意到沈清沅不太会说英文。
贴心地拿出翻译耳机,递给她。
沈清沅戴上以后,可以正常跟他们沟通。
准备得怪齐全。
管家的话皆被翻译成中文,通过耳机传达。
“听闻六年前,先生曾遭人背叛陷害,险些丢了性命。”
“自此,先生的戒备心很高,从不轻易让人近身,入眠也困难。”
沈清沅又问:“你跟了他多久?”
“三年。”管家回答。
沈清沅跟随他回卧室:“那你知道的还挺多。”
“不了解这些,无法服务好主人。”管家和善地笑道。
“您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孩。”
沈清沅并不高兴:“这句话就没必要说了。”
管家这句话,意味着祝怀砚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她再一次在心里安慰自己。
三年而已。
忍忍就都过去了。
管家默默退下,留她一个人适应环境。
落地窗外是露台,外面设有休闲区,可以观赏到夜间最美的风景,从上往下看,是精心修剪过的园林,空气清新美好。
再看天空,是繁盛的星星,围绕着皓月闪光。
祝怀砚从书房回来时夜已深,卧室内空无一人。
露台的躺椅上躺着娇小的身躯。
盖着薄毯。
看起来已经睡着有些时候。
他扫一眼桌上的蓝牙耳机,随手收起来。
刚收,她就醒了。
“你收这个干什么?我需要。”
沈清沅对他的举动很不解。
“我说过。”他弯下身,横抱起柔弱娇小的女人。
“你只需要跟我沟通。”
沈清沅不太适应他突如其来的公主抱,生怕掉下来,下意识攀住他的脖子。
又被他的话气到。
“你做人别太过分。”
说完挣扎着要下来。
“过分?”祝怀砚冷冷勾唇。
“不觉得。”
沈清沅终于后知后觉,祝怀砚把她带来m国,就是要把她的路彻底堵死。
让她身处异国他乡,无依无靠。
只能依赖他。
背脊一阵寒凉,仿佛她身后,就是一片无底的深渊。
“你不能这么对我。”
祝怀砚顿了顿,认真的看她:“可你答应过我,我们重新开始。”
“只有我们,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