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怀砚凤目嗜血,似乎真的被她激到。
可强烈的头疼,让他体力逐渐丧失,意识也跟着模糊失控。
手腕上的力道渐渐微弱,慢慢地松开她,下意识去翻找口袋,试图找药瓶。
沈清沅眼眶湿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心态,让自己别那么害怕。
找准机会拉过跌落在旁的锁链,趁他现在力气全失,毫无攻击性,飞速扯过他的手,把锁链扣到他手腕上。
动作一气呵成。
沈清沅从床上站起来,跑过去捡起他脱下的外套,摸出他随身携带的药瓶,里面是缓解头疼的药物。
她这个举动,把祝怀砚气笑了。
原来她故意激他,就为了这个。
祝怀砚毫不吝啬地夸赞起她,声音轻飘飘的,虚弱又浮空。
“你很有本事。”
他知道她找来锁链藏在窗后,而锁链的另一头,牵引的是阳台上的黑金栅栏。
只是没想到,她会用激怒他这种方式来困锁他。
然而,沈清沅仔细端详他的药瓶,望他的眼神得意冰冷:“你也有今天。”
祝怀砚撑着痛意,摇摇晃晃站起身,步步走向她:“把药给我。”
“你休想!不给。”
沈清沅也步步后退,势必要跟他抗争到底。
“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他强行镇定下来,望向她的眼神逐渐幽冷。
“公寓已经被封死。”
“你出不去。”
沈清沅依然不为所动,步步后退。
手指紧紧攥着药瓶,藏在身后,生怕被他抢走。
“不出去也可以,看到你难受,看到你痛苦,我就高兴。”
然而,祝怀砚只是抿唇轻笑:“只是这样,你就能高兴吗?”
尽管面色已经苍白如纸,依然能忍住不倒下。
原来她只是单纯的想看他难受,看他痛苦啊。
沈清沅身形单薄,站在温暖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长发因为刚刚的斗争有些凌乱,却不影响外表的美观,颇具凄美的破碎感。
她有些不解他的反应,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恨不得冲上来掐死她吗?
现在他又在装什么?要演什么大戏?
没等她说话,祝怀砚又强撑着痛苦笑道。
“好,如你所愿。”
他摊了摊手,直接放弃从她手里拿药。
痛感愈发强烈,高大的身形几乎已经站不稳,缓缓半跪而下,身体艰难地撑在床沿。
沈清沅走到窗前,窗外夜色融融,星星点点装饰着黑沉沉的夜幕,平静无风。
她从上往下张望,果然周围都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证明祝怀砚说的话是真的,他一早就知道她有动作,所以早有准备,再将计就计。
一旦祝怀砚被她玩死在公寓里,等待她的必然是乱枪射死。
他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拿命来跟她玩,因为他的措施,她还不能真的让他头疼死在这里。
祝怀砚靠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背脊依偎床沿,双目疼得有些涣散,瞳眸空洞无光,长长的羽睫微微垂下,流泻小片阴影,脸色极其难看,额间冒着细细的薄汗。
冷白如玉的手腕上扣着锁链,长长的锁链拖了一地,并未影响他的气质,反而多出几分破碎的病弱感,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减半分。
此刻的他虚弱无力,没有任何战斗力。
天道轮回,终于轮到他。
沈清沅走出卧室,接了一杯温水,回来给他喂下两片药粒,外加一小瓶镇定剂,确保他浑身绵软无力,不能再做出非人的举动,才放下心来。
外面重兵把守,暂时还不能让他死。
祝怀砚配合地喝下她喂的药粒,过了好一会儿,头疼症状才有所缓解。
漆黑的瞳孔透出一分意味不明,潜藏森然的笑意。
薄唇泛起清浅的弧度,嗓音低沉嘶哑,好似上等大提琴拉出的音色。
“你这是在心疼我?”
沈清沅收起药瓶,冷哼一声:“你还不能死。”
楼下的雇佣兵随时等待取她的性命。
在她没想到解决的办法之前,都要留住祝怀砚的性命。
祝怀砚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锁链,轻轻扯动一下,锁链拖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原来被锁链拷住,是这种感觉。
一点也不难受。
为什么沈清沅不喜欢?
忽然觉得,被她锁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祝怀砚有被自己变态的心理满意到,被她锁一辈子,简直不要太爽。
难得有女人敢费尽心思锁住他,成全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才要抬手拉她,裙角都没接触到,沈清沅已经迅速站起身,站到安全的距离。
“在我没找到办法逃离之前,你都不能死。”
祝怀砚幽冷地笑道:“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一辈子关在这里没什么不好。”
未尝不可。
“你做梦!”沈清沅咬牙切齿地回怼他,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但又怕他装无力,反过来钳制住她。
她知道祝怀砚会知道她的计划,但他一定会因为好奇,将计就计。
毕竟在游艇上,他对她的举动都了如指掌,却还是因为过分的骄傲自大,选择将计就计。
所以同样的套路,给这只疯狗来多少次都会将计就计。
管家每天照常给他们做饭菜,看到祝怀砚居然被锁链困住,毫无还手之力,眼神中透着惊讶。
然而沈清沅却面不改色,淡声吩咐:
“你给他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