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沈清沅刚要站起身,手腕被他扣住。
“你就打算让我这样出门?”祝怀砚眉梢轻挑,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血迹,轻声问她。
血是止住了,但是血渍染红衬衣,触目惊心。
“知道了。”
沈清沅不耐地嘟囔一声,极不情愿地替他脱下衬衣,找来湿纸巾,一点一点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
他的伤口已经被私人医生处理过,拿了绷带缠绕紧,莫名与他有些违和。
等她清理干净,祝怀砚才悠悠站起身,轻轻转动手腕,活动筋骨。
眸底泛出意味深长的光,薄唇轻抿成线。
还是这么好骗。
沈清沅从衣柜里拿出件新衬衫准备扔给他。
祝怀砚眸光微沉,语气虚弱:“疼。”
“少来。”她白了他一眼,警告道。
眼见骗不到她。
祝怀砚才接过衬衫,慢条斯理地穿起来,同她出门。
-
当地最大的医院。
医生看到祝怀砚的伤口,旁边附赠刚痊愈的枪伤,目瞪口呆,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弄的?
沈清沅默默举手:“我拿的刀,他使的力。”
“对,分工明确。”
祝怀砚顺着她的话点头。
医生:“……”
默默在心里说:要给你们颁个奖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还是干脆利落地为他做好检查,重新包扎伤口上药。
得亏刀刃位置有所偏离,但要是再往里一寸,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从某种角度上看,操刀人更像是早有把握,特地控制了力道,伤不至死。
医生不禁抬眸,视线对上祝怀砚幽邃的瞳孔,眸底的深意,以及门外守着的保镖,各个体型庞大壮硕……
瞬间会意,自觉噤声。
等医生处理好伤口,沈清沅才关切地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扶了扶眼镜,抬眼看向祝怀砚。
只见他抬手掩唇,虚弱无力地轻咳两声,似有若无地给出暗示。
“挺严重……回去好好调理,再……过来做检查。”医生默默扫一眼祝怀砚身后的保镖们,咽了咽口水。
祝怀砚眼底终于浮现满意的笑。
临走前,留下一张巨额支票作为回报。
从医院出来后,沈清沅坐在车后排,沉浸在下午的行为中无法自拔。
她居然真的会产生杀掉他的冲动。
要是真忍不住杀掉他,等待她的只有同归于尽。
“没死成,又让你失望了。”祝怀砚自然而然抬手揽上她的腰肢,轻轻拥住她,下巴磕在她的肩上,轻嗅她的芳香。
沈清沅觉得不舒服,刚要挣扎。
又感觉到他的唇瓣贴近她耳边,低声呢喃:“别动……真的疼。”
果然,她真的没有再乱动,垂下眸问他。
“假如我今天真的杀掉你,我是不是也会死?”
祝怀砚笑而不言。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尽管他只字不语,沈清沅也知晓了答案。
这个疯子绝对不会放她独留于世。
公寓外的人被祝怀砚撤走,就连那条锁链也被管家收拾起来,一切恢复原样。
沈清沅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回头对上祝怀砚审视的眼神,他斜靠在床上,薄唇轻掀:“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拷住我?”
“以防万一。”沈清沅依然在找锁链,不知被管家藏哪去了。
“在我的家里防我,你确定吗?”祝怀砚凤眸微眯,长指轻轻敲了敲床头柜,骨骼分明,修长冷白。
沈清沅顿了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他都成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了。
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于是,她站起身走向衣柜,开始收拾衣物行李,只拿自己的东西。
“你干什么?”祝怀砚看到她这个怪异的举动,不禁皱了皱眉头。
沈清沅收拾好衣物,头也不抬一下,肯定他的话:“你说得很对。”
祝怀砚:“?”
她继续补充:“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潇洒地拉起行李箱准备出门。
“拜拜了您嘞。”
祝怀砚只觉头疼又开始发作,下意识揉眉心,幽冷地开口:“你敢走出这栋公寓一步,我现在就杀了顾言之。”
“你介意吗?我不介意。”
沈清沅背影果然僵住,愤愤转回身,咬牙骂道:“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干点什么?”
祝怀砚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迈开步伐走近她,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拽到床边,俯身压到身下。
锋锐冰冷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刮在她身上。
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毒。
“我还会杀人。”
“从现在起,你每反抗我一次,我就杀你身边一个人,什么时候杀到顾言之。”
“我确定不了。”
沈清沅咬紧唇瓣,眼神充满恨意,根本不畏惧他的威胁,奋力推开他,起身就要拉行李箱跑路。
腰身再次被他扣住,将她狠狠按回来,手腕被压制在床单上,修长纤细的手指滑到她手心,与她纤嫩的手指相互缠绕,十指相扣。
沈清沅挣扎无效,反应过来祝怀砚又是在装虚弱。
眸子气出水雾,咬唇骂他:“你无耻!”
祝怀砚眸光发冷,对她挣扎的举动十分不悦,箍紧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就从顾言之开始,怎么样?”
沈清沅瞳孔微缩,终于面如死灰,摆烂地躺在床上,跟咸鱼没分别。
唇被他堵住,捏住她的后颈,让她更好承接他的吻。
齿关被他毫不费力地撬开。
肆意侵占,疯狂掠夺。
等这个吻结束,沈清沅已经快要窒息,小脸憋得红彤彤的,睁眼就对上他湿润的眼睛。
眼尾一片猩红,眸底是浓浓的不甘心,滔天的怒意。
“你很爱顾言之,对不对?”
“所以不管我怎么做,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是不是?”
他不再自欺欺人,生冷地质问她。
只要沈清沅敢答是,下一秒就会被当成花瓣,毫不犹豫捏碎。
然而,她没有吭声,只是无声地抽泣。
祝怀砚将她从床上捞起,大步走向落地窗。
沈清沅背后抵上冰凉的窗面,脚不沾地,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而他却埋首进她的颈窝,似有热流浸湿她的发丝,湿热黏腻。
握紧她的腰肢,恨不得将她撕碎。
他红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她。
“你爱我一下,能怎么样?”
“以前你不是很喜欢我,为什么现在不能继续喜欢?”
“我回来了啊,我还是我,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喜欢平安稳定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
“为什么……你还是不满意?”
没等沈清沅说话,他又痛苦地盯住她苍白的面孔,用着近似恳求的话对她说。
“沅沅,我改,好不好?”
“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